听他这样说,心里本来紧张的状态放松了下来,但却也有失落,放松是因为究生不在那里,失落也是因为究生不在那里。
两盏茶时间后。
‘起水升。’我大老远就看到大道斜对面那家灯火通明的,进进出出人迹熙攘的三层酒楼。
酒楼门口的伙计,似乎是认出了常来的宁白苍,直接对我们迎了上来:“呦,宁管头,好几日不来,我们起水升的光都不曾亮堂些了,赶快请进,”然后伙计对里面高声一喊“尊客两位~”
宁白苍不多言,只是简单点了下头,便往里走,而我跟在后面,自然也是没有说什么。刚进大堂,便上来一小二招呼着说道:“宁少爷,今儿咱是包房,还是大堂?”
宁白苍回头看看我,然后对小二说道:“二楼,给我找个视野好的栏边。”
“~好嘞,您请跟来...”小二应和着,刚要走两步,却好像突然想起什么,面色勉强着露出难意。
“怎么,我宁白苍现在来你们馆子,还坐不得个‘栏边’?”宁白苍不知是佯怒还是真生气的说道。
小二见状连忙解释道:“宁爷,今儿就是赶巧了,二楼的栏边全都被人坐了,咱也不知道您今要来不是,要不然就冲您的面子别说是栏边了,您就是要两个人坐天水间,我也给您开了。”
宁白苍抬头望上看了一圈,随即皱眉不满道:“少跟我扯淡,上面不还有一栏边桌位没人么?”
小二跟着抬头看了看,确实还有一个桌位空着,但他脸色依旧为难着,却小声说道:“那一桌是你们玄武堂的蓝堂主预定的,我觉着都是自家人,就没必要为个位子而伤了和气嘛...”
宁白苍听到是玄武堂堂主定的位子后,脸上一僵,不过很快就恢复过来,紧接着他转头看了看一直沉默不言跟在其身后的我,随即深吸一口气,对小二沉声道:“哼,等他来了,你就告诉他,那位子我宁白苍先占了!”说罢便要踏上楼梯台阶。
啧,我一皱眉,感觉这样要出事,于是拉住刚上楼梯的宁白苍,对小二说道:“罢了,你给我们二人安排在大堂就行了,嗯…安排在角落里。”宁白苍闻言本要出声说些什么,却在听到我说安排角落里时闭嘴。
小二如释重负的将我们二人请到一楼大堂的较为僻静处,随后又摆出菜单让我们点菜,在不顾我劝阻的情况下,宁白苍甩出大手笔点了两个人压根吃不完的饭菜,最后又要了一大壶烧酒。
小二走后,我对宁白苍提前挑明道:“我不喝酒,也不会喝酒,而且我劝你也少喝点,不然喝多了小心明天误事,丁堂主打你屁股。”
闻言宁白苍不知是吹嘘还是开玩笑道:“哈,就他?老子能打他十个。”
“那二当家你能打几个啊?”我玩弄般的小声问道。
他一听到二当家,顿时有点紧张的向左右看了看,见没人察觉,才对我道:“沈寒,二当家不可轻易提起,小心引来祸端,到时候...我也是有心无力……”
这是个好机会,我顺势问下去:“为什么你们都这么怕他,甚至连提都不敢提?”
“这...”宁白苍迟疑着,却还是对我小心着说道:“我跟你说,你可万不能向外透露,一个原因是我总感觉二当家能听到我们说的什么,当然具体不好说,不过曾经发生过一些事能证明些什么。第二则是咱们帮内经常有人员失踪,这点我从哪得来的恕我还不能告诉你,不过我能告诉你的是,那些失踪的人应该都去了二当家那里...并且可能比死还难受。”
“失踪?他们触犯了帮规?”我问道。
宁白苍小声解释道:“不是,他们的失踪毫无规律,甚至有人刚刚立过功,只是平白无故就消失了……,当然我实际上知道一点消息,但...为了你的安全,知道的越多越不好。”
于是我又接着问:“那照你这么说,你竟然还不赶快跑,不怕有一天连你也莫名消失了?”
宁白苍不出声的笑了下,低声道:“所有失踪的人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他们都是普通帮众,连个香主都没有。”
哦~原来是这样,我心说。然后我再度对宁白苍问道刚才那个问题:“那你到底能打得过几个二当家?”
听我又这么问,宁白苍的脸上再次僵硬,不过紧接着上菜伙计便打破了这尴尬,“来咯!客官您点的清水醋白鸭,还有您的一壶酒。”小二将第一盘菜呈上来,还有那壶烧酒,看样约莫有两三斤的样子。
宁白苍拿起筷子,顺势对我道:“请!沈大女侠。”
我白了一眼他那夸张的奉承,捡起筷子率先夹起第一块鸭肉,送入口中细细品尝着,心说这‘起水升’确实没有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随后又上了几道分别是‘天龙卷牛脊’‘九煨熊掌’和‘妇衣甜鲤’,将本就不大的桌子给快要塞满。这着实好吃的饭菜让我筷子不停,却也感到有些口渴,想要伸手招呼小二来两碗茶,却不巧周遭正好没有小二在这里,于是我也没多想,拿起一旁的酒壶便给自己倒了一杯,低头闻闻酒味,还算能接受,于是为了解渴一饮而尽。
见我如此,宁白苍赶忙提起酒壶又给我倒了一杯,并说道:“沈小姐刚才饮酒的样子,宁某此生未见,可否再次让宁某感受刚才那柔骨豪情?”
“少来,本小姐只是渴了。”我说道,并未上他如此明显的套。
逐渐,桌上的饭菜已被消灭过半,宁白苍还在有一筷没一筷的夹着,而我已经有些吃不动了,期间又喝了两杯酒,终于才找来小二要来了解酒茶。
突然,我手中的茶刚喝进去半口,就被旁边夹杂着盘子碎裂的嘈杂声打断,差点被呛到的我疑惑的放下杯子朝旁边看去。
只见是同一桌的人吵了起来,似乎是喝醉了,杯子盘子乱甩,险些伤到旁边的人,其中一人大声怒道:“甘老二,我特么甘你娘,还跟老子扯什么功劳苦劳,上月那批金子你贪了多少两?敢不敢和我去找堂主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