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失踪的器官

“师父，你先出去吧，我这都是小伤。不要紧的。”邱枫总感觉穆羽这么盯着自己，有点不大自在。

“好，我去看看孙刚的情况。”穆羽也突然觉得自己不大合适在这里。

“霆副队，这件事儿都怪我，我低估了目击证人，让孙刚一个人带他回局里。邱枫的事情，也是我没有做好师父。如果局里要处分，就处分我吧。”

穆羽看到赵宇霆一个人坐在ICU门口，整个人充满着落寞。

“小羽，这两件事情都不怪你，不是么？”赵宇霆示意穆羽坐他旁边。

“刚才晏阳给我打电话了，他整个上午都在走访调查，中午吃饭的时候，才发现网上已经将这件事情炒的沸沸扬扬。他知道你在处理这件事情，就和我解释清楚了。昨天是他让孙刚把方政带回来的，不是你。”赵宇霆掏出保温杯，里面飘出绿茶的清香，他对着杯子呷了一口茶。

“邱枫的事情就更赖不到你头上了，年轻人嘛，很容易就会冲动的，这件事必须得他自己出来负责任，否则他不会成长。”

“但他是我徒弟。”穆羽这才发现，邱枫其实本来就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血气方刚是很正常的，他只是没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公职人员。他们的职业，处理事情的时候，会有很多双眼睛盯着他们，但凡一点儿错误，就会是轩然大波。所以他们在出警的时候，都是如履薄冰。

“他虽然是你徒弟，但也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他必须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赵宇霆坚定地看着穆羽。

穆羽没有说话。

“你是怎么下决心要收徒弟的？你师父牺牲之后，你不是说这辈子都不会带徒弟么？怎么给破例了？是因为人家小伙儿长得帅？不应该啊，我们小羽可是局里公认的冰山美人。”赵宇霆开始和穆羽开玩笑，他知道最近事情一股脑都堆了过来，她大概还没从上次山间连环杀人案中走出来，现在就又来命案。

“怎么会呢？他死缠烂打啊，非要跟着我，那我总不能把他撵走吧？”穆羽也笑了，她突然什么都不想去想。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事情得一件件去做，现在尸源还没有找到。

穆羽想着和邱枫认识以来的点点滴滴，自己的手机就响了。

“小羽，尸源查到了。”梁法医的声音依旧是那么沉着。

“真的么？医院那边有消息了？”穆羽满脸惊喜。

“不是，云姚市的三家医院都找不到和死者相匹配的医疗记录，还是邱枫找到的那条连衣裙，上面有死者的DNA，加上监控作证。就找到了死者的信息。你们这次可是立了大功。”梁晓妮嘴上说着恭喜，但却听不出任何喜悦之情。

“死者是什么人？”穆羽拿出小本子来。

“死者名叫倪远，31岁，家住朔山市，是一名证券公司的职员。已婚，无子女。他妻子是一名设计师，现在晏阳已经和他妻子取得联系，当地警方已经通知他妻子来辨认尸体了。”梁晓妮将死者的复述了一遍。

“辛苦了，那通过名字和户籍信息，能查得到他的手术信息么？”穆羽想，肝移植手术也不是个小手术，怎么就会查不到就诊记录呢？

“这个我也在奇怪，今天我在空余时间。将那天在山上挖出的尸骨检查了一下。那些化成白骨的我先试着拼接了一下，发现骨骼上都有击打过的痕迹，包括颅骨。从牙齿磨损和耻骨上看，基本上都是十几岁的男性。大致符合你一直在追查的初中生失踪案。这些孩子在生前都遭受过暴力对待。”梁晓妮停顿了一下。

“难道他们是被贩卖去做苦力了？不应该啊。现在的孩子都养尊处优的，谁也不可能去绑架这些孩子来做苦力啊。”穆羽马上推翻了自己的猜测。

“有一具尸体还没有白骨化，死亡时间应该在一个月之内。我对这具尸体进行了解剖，发现尸体内缺失了左肾和肝脏。”

穆羽惊呆了，这难道是巧合么？那些白骨化的尸体内脏都已经腐败殆尽了，但是这具刚死亡的尸体，竟然缺失了器官。

“我们会进一步将这些尸体的信息核准，到时候告知你。”梁晓妮知道今天这个发现很重大，她没有汇报领导，先和穆羽说了。

“好的，这件事你有没有汇报给文队？”穆羽想知道自己的队长是否知道这件事。

“没有，现在还不能形成报告，但是有些线索先告诉你，让你有个方向。”梁晓妮笑了笑。

“好的，我知道了。”穆羽内心是充满了感激。

“怎么啦？原来一直和你师父查的案子有眉目了？”赵宇霆在旁边看着穆羽情绪的变化，就知道那件事儿一定是有线索了。

“也不算吧，是有点线索了。”穆羽没想到自己表现的这么明显？竟然被霆副队给察觉了？

“没事儿，这案子你和你师父跟了好几年了，却一直频繁受阻，文飞那家伙就一直拦着不让你们查，你看你徒弟是个福星吧，刚来了几个月。这件事儿就有眉目了。”赵宇霆像是在提醒穆羽什么。

“这次尸体挖掘，还是文队派人的。不然只有我和邱枫也什么都做不了。”穆羽想了想，这邱枫来了以后，这进展是快了些，但件事儿不是还得文队拍板？

“你以为是文飞主动的啊？我觉得你应该好好去问问你那个小徒弟。”赵宇霆看着穆羽笑了笑。

“邱枫？”穆羽更疑惑了，难道这邱枫还有什么秘密瞒着自己么？

“师父，孙哥他怎么样了？”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穆羽刚说完，邱枫就站两人眼前了，他因为后背的疼痛，没办法站直身子，脸上还带着委屈的小表情。

“病情基本稳定了，但是还得在ICU里观察几天。”穆羽招呼邱枫在自己旁边坐下。

“师父，咱们回家吧，我想回家。”邱枫的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一样。

“霆副队，那我们先回家，我得看看这孩子的伤。”穆羽莫名地觉得邱枫像自己原来经常投喂的一只流浪狗，又一次自己加班，就没有带吃的给它，那只狗竟然在第二天早上自己回小区的路上把自己给截住了，就要跟着自己回家。现在邱枫的表情就和那只狗狗的表情一模一样。

“你们住一起？”赵宇霆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

“霆副队，你可别乱说，我们只是合租而已。”穆羽突然觉得恨心虚，邱枫这孩子也是，在外面乱说什么。

“好吧好吧，别解释了，你们快点一起回家吧，看把邱枫这孩子给委屈的。”赵宇霆笑着看着两个人。

“霆副队，你可别和其他人说，我和邱枫是住在一起的。”穆羽真的很怕赵宇霆说些有的没的。

“我是那种八卦的人么？你快安心回家吧，明天有你们受的。”赵宇霆笑着摇了摇头。

“霆副队再见。”邱枫一动就牵动了伤口，整个人龇牙咧嘴的。

“真这么疼？”穆羽看邱枫上车的姿势都不得劲儿，于是让他去后座趴着。

“疼啊，好几块玻璃都扎进去了，缝了好几针。”邱枫噘着嘴看着穆羽。

“你趴好，我要出发了。”穆羽示意邱枫不要再乱动乱说了。

“今天的事儿，谢谢你。”

车上沉闷了好一阵，快到小区的时候，穆羽突然对邱枫道谢。

“姐姐，今天是我给你添麻烦了，我真的第一次见你和我发那么大的火。”邱枫说起这个，更加委屈了。

“你打那些人就打了，为什么还要说自己是警察呢？你这不明摆着给自己找事儿么？”穆羽也是服气了，今天这孩子还理直气壮地和人家说自己是警察。

“我不说他们也人肉的出来。”邱枫趴在后座，懒懒地说。

“现在的网友查人，比咱们警察还厉害。连人家亲戚朋友都能给扒出来，咱们以后得雇点这些人，专门帮咱们查人。”穆羽刚想笑，突然想起来刚才霆副队和自己说的，邱枫到底有什么秘密瞒着自己？

“是啊，咱们还得去翻垃圾桶呢，我今天可是翻了三十多个垃圾桶呢，如果要捡瓶子去卖钱，那可捡了不少。”邱枫觉得自己身上都有点味道，想必也是因为这样，刚才那护士小姐姐对自己还挺嫌弃的

“那天要去山上挖尸体，是你提议的还是文队提议的？”穆羽故意试探邱枫。

“那当然是文队提议的，我提议能算数么？”邱枫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干笑了几声表示穆羽说了一个冷笑话。

“好吧，想你应该也没有那个本事，不过我们当时去宣磊学校的是，感觉到是很顺利啊。”穆羽继续试探。

“那警察查案，他们能不配合么？”邱枫再一次给自己打了个圆场。

“到了，我扶你下车。”穆羽停好车，打开后座，让邱枫慢慢坐起身来，然后架着他下车。

“怎么长这么高？”穆羽觉得还好自己有劲儿，不然还真撑不住这个大高个儿。

“师父，我腿麻了。”邱枫说完就整个人往前倒去，穆羽堪堪用身体架住他，她觉得邱枫的气息就在脸上，猛然抬头，发现邱枫的脸近在咫尺，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