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达福抬起头看了看京俊问:“不知这位公子姓名?”
“蓬莱阁京俊。”
王达福心头处更是“咯噔”一下,忙陪了笑道:“原来是京府大公子。这钱袋子是?”
“此钱袋是家妹之物,月前初到京城时,被贼所窃,今日在青龙寺中得见,此贼正在行窃,便当即抓了来。”京俊将事情简单说明。
王达福嘴角处抽抽,勾起个弧度道:“不知令妹可否确定当初偷窃之人是哪一个?”
京俊摇头,又道:“家妹当时袋中有银票千两,望大人查个明白。”
“是,是,是!”王达福连声应,又一拍惊堂木向刘耳喝道:“大胆小贼,千两银哪里容得你隐瞒狡赖,速速招来。”
刘耳一听,忙往上叩首道:“大人明鉴,小人若窃得那千两,何必再行这偷盗之事。”
王达福眯了眯眼睛,依旧将惊堂木一拍再拍,怒道:“狡辩,来人,拉下去,给他十大板,让他好好想清楚再说话。”
有衙役上前,左右拉着刘耳就往下拖。
刘耳大叫:“大人,小人冤枉,着实没偷得那千两银。”
王达福哪里肯听他的喊叫,又转向另一个跪在那里不停发抖的小贼,开口问道:“你,姓甚名谁,与本官报上来。”
那小贼一听,直接趴在地上,屁股撅得高高的,一个劲地叩头,嘴巴里含糊不清地喊:“大人,小得什么也不知道。不知道啊!”
听他说话含糊,王达福心中生烦,只喊一声。“我看你们个个不打不招,来人,也拖下去,先打十大板再上来问话。”
有衙役上前来拖了下去行刑。
王达福又含笑转向张玉璧等人道:“各位,小贼个个刁顽,不打不招,让各位久等了。”
张玉璧含笑应道:“王大人不必客气。”
京俊一旁未出声,只是隐隐地感觉此案审不出个所以然来。在此处,也只是白白地耽误了功夫。
果然,不一会儿的功夫,衙役们将两个小贼拖死狗般拖上堂来,堂上只听得两人不停的哭号之声。
王达福反复里问的依旧是前面的问题,两个小贼也是同样的回答。
王达福恨拍惊堂木大喊:“不知死活的东西,拖下去,再给我打,打到他们肯招认为止。”
于是,衙役们又将两个小贼拉了下去,噼里啪啦地又是一顿好打,再拉回来已经是昏死状态。
此时节,一堂人大眼瞪小眼,一时间不知所措。
王达福尴尬地笑了笑,对张玉璧道:“大公子,您看,此二贼一时也没个招供。若不然,公子再等上两日,本官细细查来,一定给公子一个交代。”
张玉璧转头看了看京俊。
京俊轻点头。
张玉璧再含笑与王达福道:“那就劳烦王大人费心了。”
“应该的,应该的。”王达福忙点头应。
张玉璧带京俊与李蓬克离开,上了马车坐定,这才相互看了看。
其实对于有这个结果,三人也是想像得到。
“表弟,此事你就不必管了,日后我来与这王达福处理。”张玉璧道。
京俊轻摇头。“表哥,我看这王大人处是审不出个结果的,表哥也不必上心了。”
“大哥,此事王大人处没有结果,我倒是可以私下里查上一查,京城里我也认识一些此道上的人,会有个了解。”李蓬克此时接话道。
京俊看了看他,微一笑。“对啊!怎么忘记了你这京城小玲珑。”
李蓬克一听,也是咧着嘴巴尬笑。“大哥这般说话,好似在笑话三弟了。”
“没有,不过你这般一说,我倒还想起另一件事来。云儿当初离府的时候,母亲怕她一路不安全,立即派了府上的两个护院一路暗中相护。一直随她们到了京中,便失了他们两人的消息。如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遍寻不得。大哥想过报官,却也为难。”
言到此处顿了顿,张李二人也是心知肚明。
京俊看了看两个明白人又道:“如今三弟若是愿意帮忙打听一下,哥哥会记你一份恩情。”
李蓬克忙道:“大哥说客气话了不是,我们兄弟,大哥之事就是我的事,我自会用心。”
张玉璧在旁轻笑。“我若说,我不管,是不是也不近人情?”
京俊听后忙赔笑道:“表哥不在官场,也不比我这三弟,市井里也识得些许人。表哥自小满眼里全是些斯文繁华,还是不要纠缠到这些龌龊黑暗中较好。”
“噢?倒是受了表弟些点拨。”
京俊一听忙又弯身行礼。“表哥,莫挑我话中之理,表弟皆是一片好意。”
“知道了。”张玉璧换上笑颜来,心中却是知晓表弟心意。他虽比自己小上几岁,却是比自己多些见识,懂些事故。
回到丞相府中,京云问起时,京俊只道:“一时半会的也查不出些什么,只是将他们收监了而已。”
京云轻点头,大概也想到了此种。
京俊又道:“我将此事拜托李蓬克去查,有没有结果的倒不要紧,即使查到,怕也追不回银子,只是拜托他帮忙查查李元与贾英的下落。日后回府也要给他们家人一个交代。
“嗯,还是哥哥想得周到些。”京云应。
“云儿,这一闹,哥哥也失了出游的兴致。若不然,这两天,我们就收拾了准备回乡吧!”京俊趁机再催。
“好的,一切皆听哥哥安排就是。”京云难得的乖顺。
京俊看着她,面露喜色,心中却也是百味杂陈。
想来,人生路上,不如意事才是十之八九。
只望让妹妹赶快回到家乡,回到父母奶奶身边,过安稳快活日子。洗去一路悲伤风尘,只做个安静幸福的小女子,不受外人欺凌。
其实此时京云又何尝不念家乡。当初被父亲指责,并要废掉武功时,自己感觉被父亲嫌弃,不再爱自己。想逃离他,逃离他的管束,向往着外面的自由。
可一离开家乡,自己就变成了无依无靠的行路人,一踏进京城这块土地就伴随着风雨而至。
自己何从在家中受过如此的责难与委屈。
那时才知道,什么叫做喊天天不应,叫地地无门。
在家乡,她是无人不知的京府大小姐,哪个不给她面子,也要给京府面子。
可是,离开家乡,自己就是风雨中飘摇的小树丫,任人欺凌打压。
莫说是金将军府的金夫人,就是京城中的小贼又何从将自己一个外乡人放在眼里。
回家,漂泊在外只月余便心生了倦意,只想回家,躲在奶奶的怀里,也许抱着她入眠,梦里才没有风雨相袭。
念到这些,心中又生些悲苦。
发现,只是月余,只经几事,性格里都有些改变。
心下念:‘是哪个说本性难移?只因未经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