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楚呼啦啦倒光一肚子愤愤不平,才想到这是刚救了他还有意做他靠山的人,而他刚才居然吼了他?天啦,不会觉得自己很不服管,又不想罩着他了吧?
不过看着,好像也没多生气,可能,也许,大概,他还有救。
秦吾听他不说了,才好笑开口:“谁生活都不容易,到那选秀节目上,个个都是人间至惨,你这根本排不上号。你呢,现在有点名气,长得嘛,也还不差,又挺会做小伏低,为什么不直接找个有权有势的老婆呢?像肖珩,现在走到哪儿都有面子,不比你这么卖惨强?”
余楚别别扭扭坐下,嘀咕说:“那怎么能一样?靠山又没功夫天天想到我,老婆可是全年二十四小时无休,没感情比坐牢还惨。我没珩哥那么好命,爱上的女人刚好有权有势,你呢?怎么这么大岁数也不结婚啊?”
秦吾笑了声,说:“我订婚了,如果顺利的话,年底办婚礼。”
余楚眼睛又瞪的老大,冲对面竖起大拇指,赞道:“你厉害!都有未婚妻了你还敢这么玩?”
秦吾靠在椅子上看着他,笑着调侃:“你都结婚了,也没怂啊。男人,能挣钱让老婆活得风光,这就是成功的丈夫,别的,得看着给。小楚子,你啊,记住,不能驾驭住婚姻的男人,再成功也只是傀儡。像你这样,就是你老婆的傀儡。”
余楚撇嘴,双手托腮看着窗外说:“你就说吧,我又不是你未婚妻,怎么豪言壮语我都不会反驳的。等她真发现了你在外面鬼混,我看你服软不服软。哎,你这房子你未婚妻知道吗?她不会突然过来撞上我吧?”
秦吾笑了笑,摇头说:“这都不是我的房子,她上哪儿知道去。不过如果想让她发现,很容易啊,给你的那张卡,主卡在她那儿。你随便消费一笔,她就能循着记录找到你,说不定会直接追去你剧组当众骂你抢她男人。”
余楚顿时扭头,看了看卡,又看了看对面言笑如常的男人,苦着脸说:“我说秦大爷,我跟你什么仇什么怨,你要这么害我?”
秦吾放下刀叉,慢条斯理喝了口咖啡,笑容和煦的回:“小子,你找我给你当靠山,不得给点辛苦费啊?我秦爷的船可不是你招招手就能登上的,想得到我的庇护,得让我看到你的价值。卡就在这儿,你拿它去刷呢,我就认你这小弟。不拿,你从这道门出去,咱俩两清。”
余楚挣扎了片刻,问:“你跟你未婚妻订婚多久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都成靶子了你总得告诉我箭都怎么射来吧?想让我帮你拆婚,你好歹告诉我点敌情吧,不然我怎么命中要害啊?”
秦吾又笑起来,心情瞬间变得很好,说:“你都成靶子了,你去命中什么要害?踏实用吧。这事只能你知我知,但凡走漏了风声,我亲自送你到那朱总的床上去。”
看余楚脸一黑到底,他站起来转身离开餐桌,背对着余楚说:“这是我公司名下的一处物业,每个月会定期举办一些商业聚会,你如果有兴趣,可以在连陌房间旁边收拾个房间。”
这下子,余楚是真没法犹豫了,他拿起桌上的卡,心想:“只是做靶子而已,又不是真的包养,我怕什么?每个月花花钱就能抱住一条大腿,还能接触到很多人脉资源,这要还犹豫,那我不成傻子了。”他看着手里的卡,不自觉说出声,“也不知道能不能提现,再攒上几个月,都够首付了。”
余楚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路上不过三两句就被秦吾套出心中所想,因能不能提现这事,秦吾笑得差点儿方向盘都没握住。
他无情嘲笑:“就这么点钱,也拿去攒首付,等你住上大别墅,估计都得七老八十了吧?到时候你还能爬得动楼梯吗?我以为你这小子就虚荣爱充排场,没想到还挺知足,笑死我了,二百万首付的房子,总价才不到一千万,你就舍得把脸拿出来卖?这要给一个亿,你不得把自己洗干抹净了,送到那些老板床上去?”
余楚敢怒更敢言:“那怎么了,人都有价,真有一个亿,我不是不能考虑的,睡一觉又不会少块肉。等我有了钱,我过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我管过去怎么回事啊,结果最重要。”
看秦吾笑得更讨人厌了,他又欠欠地说:“我是戏子,你们眼中的下九流,能花这些钱买我一夜,那肯定也得落个智障的名声。都是傻子了,占便宜就占呗,我也得钱了,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秦吾笑了笑,伸手拍拍他肩膀,说:“人无贵贱,是不是下九流看你怎么做,跟行业没什么关系。而且戏子下九流玩物这些说法,也不是我们这些人看出来的,是你们自己做出来的。就像昨晚,京城那么多正经场所,怎么你们一伙人就偏偏选了那地方?还去的是一楼,那二楼的才是客人,你们就是猎物。你说,自己送上门让糟践,能怪别人轻贱你吗?”
余楚想想也是,他要看不上戏子也不会跟肖珩称兄道弟,昨天他也不知道是那么个地方,那么高消费的地方,大厅他都舍不得去。
更奇怪的是,他看了眼秦吾,在这个大靠山面前,他言语也太放肆了。平时他挺会讨好人的,怎么偏偏对上这尊大佛,他总会忘了分寸。
不会是真以为他是连陌的大哥,就四舍五入,也成了自己可以依赖的兄长了吧?别瞎想别瞎想,这别人家的大哥昨晚还把他当个女人翻来覆去呢,怎么可能会把他当弟弟来照应?这是老板,得对他保持敬畏之心,别再不拿自己当外人了!
秦吾看旁边小动作不停,突然开口:“以后在外人面前别叫我五哥,我行三,熟的都叫我三哥。吾哥是五加口,很亲密的关系才会叫,你跟我非亲非故,这么叫显得暧昧,容易招人误会。还有,别动不动搂我胳膊,男人之间哪有这样的,看着就不正派。衣服也买几件合身的,二十出头的小年轻学什么老成,看着不伦不类的。我呢,也不是从小就在富贵乡里长大,我爸妈早早就没了,七岁就跟我干爹一块过了。”
余楚忽然心里有些酸酸的,问:“叔叔阿姨是怎么没的?”
秦吾笑了笑,说:“烧死的,我爸是警察,抓过不少毒贩,有一伙就来报复,放火烧了我家。刚好那天我在我干爹家玩儿,我爸妈工作都很忙,他们以前跟我干爹是邻居,没空的时候都会把我放在他家。那天是我生日,我以为他们都忘了,气呼呼的跑回家,火已经烧起来了。等火灭了,也看不出谁是谁了。那以后我生日就推后了一天,我干爹说,这叫劫后重生,吉利。他这人吧,就迷信,什么都要去算算,非说那天我该跟着父母一起走,逃过一劫怕也活不长。不知道怎么琢磨的,又去买了两块墓地,写着秦家长子,秦家次子,我就成秦家老三了。说是有俩便宜哥哥挡着,我肯定能长大成人,又说他行三,命就很好,跟着他,我命也不能差哪儿去。也奇怪,从那以后,我还真都挺顺。你呢?是父母离婚了,还是爸爸没了?”
余楚开始觉得之前他那通吼有些过分了,他轻柔开口:“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大姨说死了,我妈又说,我没爸。我也不知道他是跟我妈离了,还是真的已经死了。我都说爸死了,在我三岁的时候,车祸,就很倒霉,上班被辆卡车撞了。”他笑得没心没肺,“我以前刚出道的时候还说过这个故事,真把很多粉丝都说哭了。”
秦吾笑笑:“我以前也编过,说是用火没注意,大家说一句可怜孩子,这事就过去了。如果说是被报复,肯定不少人琢磨,还得被当成个异类,那感觉挺糟糕。”
余楚立刻点头:“对对对,那种就问起来我也说不清楚,然后肯定会觉得我很奇怪,我就不想搞特殊。而且吧,长大了知道的多了,也很担心自己是父不详,就是那种我妈,我妈很正派啊,但有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想,我是不是出身不怎么光彩,就我爸可能是别人老公那种。但我姓余,我觉得吧,我爸妈应该还是正常夫妻,可能就是发生了一些不想我知道的事。就父母那辈吧,他们都挺能藏事的,我老婆都不知道,她也以为我爸早死了。三哥,我能不能给我老婆打个电话啊?”
秦吾点头,余楚立刻就给江西打电话,他说的半真半假:“昨晚遇到个变态老板,非让我那什么,我哪肯啊,就一直陪着喝呗。还好后来小陌子叫了他哥来,我这才摆脱了,不然你今天都得去医院照顾我去。”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秦吾就听旁边又不耐烦地说:“哎呀喝太多了,就图方便去了他家呗,我这酒品,哪能记清楚都干了什么。你放心好了,俩男人能怎么着,谁还能占谁便宜啊。”
过了会儿,声音突然小了很多,说:“我跟你说幸亏是在那边,刚接到一新工作,以后我这边的费用你就不用留出来了,买衣服打车这些都能搞定。你爸不是想建房子嘛,你给他打十万回去吧,别总让他找你吵。万一他真拖家带口过来住,咱们家那点地方小不说,太闹了房东肯定也有话说。我这,不太方便。。”接着,声音又更小了些,几乎是悄悄说:“我爱你。”
电话刚挂断,秦吾就笑他:“不错啊,一看就没少忽悠,瞧这把自己摘的,干净的不能再干净了。瞧这脸红的,秀恩爱就秀恩爱,你害什么臊啊?”
余楚有些尴尬:“我这不是看你跟你未婚妻不太顺遂,怕你触景伤情嘛,你,你想我怎么做啊?我肯定配合,小弟愿为大哥效犬马之劳!你可一定得带着我混啊,介绍几个高端大气上档次的项目给我,让那个苦莲精气死。”
秦吾没明白:“谁是苦莲精?还有我昨儿都忘了问你,你那脸怎么回事,看着怎么像有点肿啊?”
余楚立刻气哼哼的,把自己这些天在剧组的经历都跟秦吾说了一遍,还鼓动:“三哥,你可得给我撑腰,不然传出去,我是习惯了,您面子往哪儿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