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四停了下来，看向丁贵，似想得到丁贵的附和。

丁贵这才联想到之前阿水所说的话，原来这一切都是石四搞的鬼。那不会也是他将阿水引入地下洞府的吧？

这不可能！石四绝对没有这种能耐。

但无论如何，阿水的机缘居然牵涉到了石四，丁贵不得不担心起来。面对石四，他哪有好脸色，同样没有拐弯抹角，他选择了直接威胁，沉声斥道：

“石四，少卖关子，有什么话直接说出来。若是我发现你敢对我身边的人不利，那后果，哼……”

不过，看石四的错鄂模样，完全是不知情形。

石四又看了阿水一眼，猜测丁大人所说的身边的人便是她，可他根本不认识啊。于是，他只好惶恐地辩解道：

“丁大人，您这说的什么话，我石四怎么可能，又怎么敢对您身边的人不敬呢？这完全不可能！”

看着丁贵怒目而视，怒火一点不曾消减，他再也不敢磨蹭，又毫无保留道：

“大人，我的确不知道怎么对您身边的人不利了，可我连您身边的人，都不认识啊……小人追过来，要说的重要事情，是连湖里突然出现了神灵，且是浓度不低的神灵。

我一直都在寻找修炼高人，只是这种人很少，除了您，我压根就没碰上第二个。也不对，我碰到过一位堡长及一位判官，但小人可不敢找他们合作，那无异于与虎谋皮。而今天，我却看到同伴被伤。那症状既诡异又有点熟悉，我就猜到，他们一定不是被一般人所伤。

所以我就候在湖边，没多久，便看见了大人。于是我再也顾不上别的，直接喊住了大人，却不料，原来是大人您……您可能不记得了，小人正是通灵之体，曾和你一起通过灵。现在有了神灵，小人实在不想错过，而且很有把握……小人可以保证，通灵一事，绝对是对大人和小人都有利的大好事。不知大人您的意思是？”

丁贵消化了一下石四的话，算是听明白了一些，还有少许不清楚之处，但他没有急着表态，只质疑道：

“你的意思，神灵的出现，是最近才发生？”

这话可有点不对，石四很早就发现这里有神灵气，怎么现在这么急切了？

石四马上一愣，急道：

“不是的，应该是四个多月前……哎，也不是，大人，小人的意思是，这湖中本来只有极淡的神灵，若不是小人体质特殊，肯定感应不到。但四个多月前，我和您分别不久，我就独自寻到这里，却发现湖中的神灵发生了重大变化。

如果说之前湖水中的神灵只有那么一丝，那之后的神灵，绝对超过了原来三四倍的浓度。然后，就一直维持在这种高浓度水平。

虽然终归远远比不了尘世的神灵，但小人知道，这种神灵一定是可以查探并通灵的。若是能进一步被小人找到源头，将源头揭开，不说神灵对魂魄的好处，就光说环境，那也算得上尘世环境了啊。

可以想见，尘世环境一定能让我们的身体，由外至内，进行天翻地覆的改造。因为，现在湖水中的这一点点神灵，便让我觉得受用无穷呢。”

如果是遇上褐袍老头之前，也就是那位修炼驭气术的老头之前，丁贵没有见识，多半也会认同石四的想法。但现在，丁贵却知道，冥地的空气完全不同于尘世空气。

当然，这是指人族的尘世。而兽人尘世必定也不一样。

因为大家都是魂魄，总不能兽人鬼的魂魄在冥地还是存身于类似尘世的空气之中吧，那根本不可能存在多久。而冥地空气，显然是不分人鬼和兽人鬼的，大家所处环境一样。

所以，兽人尘世的环境也一定不同于冥地。

哪怕循着湖中的神灵气找到了神灵气源头，哪怕再将源头揭开，让神灵气充斥在一方小天地里，如洞府当中，也不可能出现尘世的兽人环境。

不过，这倒没什么，就算不是兽人尘世的环境也没所谓，关键只要有神灵气就好。

石四对神灵气的吹捧，毕竟只是他自己的感受。而丁贵对神灵气的感应，也只停留在低级层面，那就是感到舒服。

同样，丁贵知道阿水一定是在修炼神灵气的功法，可具体神灵气的高低有没有要求，倒还不知。

但丁灵、颜欣及云霞等人却同样可以借助神灵气修炼的，恐怕其修炼效果要远远优于阿水。若让她们知道连湖里有神灵气存在，只怕一刻也等不及了吧。

由此可见，神灵气一定是极其珍贵的好东西。

“对了，我听说这里搞了什么三天免费取水的活动，是你的主意吧？”

丁贵知道石四不会无的放矢，但仍没想明白，他提出这种主意是什么意思。让大量的人鬼和兽人鬼涌入湖中，岂不是增加神灵气的暴露可能？

石四一点也不觉得问话突兀，反倒兴奋答道：

“大人，那正是小人的主意。因为小人下到湖底多次，也无法独自寻到神灵的源头，小人才生出这个大胆的想法。人小的这个主意，一是想借众人之力，将连湖的神灵搅动起来，或许有助于小人发现源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我并没有抱什么希望。事实上也证明，的确没有半点效果。

二是小人想借众人之手，或能发现源头。当然，最主要的想法是，希望能出现第二个通灵之体。因为发掘神灵这种事，肯定不好明目张胆的进行，小人可不愿公厅机构的人掺合进来。所以，小人就希望有其他族人共同参与。

我相信，只要对方发现了神灵，也绝对会找到我们邀功的。这就相当于给了别人加入我们的资格。通灵之体是少，但未必只有我一个……可结果，唉……”

就这么简单的理由吗？

明显不对！

若是石四想搅动死水或出现同为通灵之体的帮手，那连湖为何要对人鬼也免费三天？

“你确定没有别的原因了？人鬼也免费，是怎么回事？”

丁贵根本不会将问题藏在心中，又直接问了出来。但问的时候，他面上十分严肃，佯作根本不信石四的话。

“这……”

石四一愣，似乎真的被问住。

丁贵立马确信不对了，再次厉声道：

“你敢骗我？看来你是忘了我的手段！”

这已是震怒的吼声，心中也是怀着宁可错过，不可放过的心思。

刚想驭出一个红白刺时，石四却不经吓，直接躬身道：

“大人，小人该死，小人愿意坦白，小人马上坦白……不过，小人的话可能有点离谱，还请大人务必相信。”

似感觉丁贵的无形手段马上要下来，石四双手已抬起，无力地挡在脑袋前，似乎这样真的能挡住丁贵的红白刺一般。他也不敢等到丁贵催问，又急急道：

“那是小人成为二大王之后的一个深夜，小人住在湖边，曾做过一个怪梦……不对，那不能叫梦，只是小人的一个恍神。正当小人恍神时，耳中忽听到一个声音。当时小人被吓了一跳，四处查看了一遍，也无任何发现，但小人绝对清晰地听到了一个清脆的声音。

那声音直白地告诉小人——务必想办法开放连湖三天，若敢违命，魂飞魄散。大人，您别不信，这绝对是原话，千真万确，小人可一点不敢欺瞒您……”

这就是召唤之音？

丁贵听后几乎瞬间断定，这便是大妞提到的召唤之音。想不到，召唤之音居然落进了石四耳中。

但很明显，召唤之音是源自洞府，得益的是阿水。

只是这中间的过程，也太曲折了吧？为何要通过石四来搞什么免费取水，然后又引导阿水进入洞府呢？难道这样真的能传承成功？

依丁贵感觉，阿水前来，实在有点运气。不说本能的来到这么远的连湖，就是她逃离小蛇山的原因，也实在偶然。

但结果，的确是阿水进入了洞府，得到了传承。

“继续说！”

见石四还想证明没有说谎，丁贵也不表态他已相信了，只催促道。

石四不敢啰嗦，马上交代道：

“是，是……这之后，小人十分害怕，因为这种事实在没碰上过。所以，一壮胆子，我就和这里的亓大王接上了头，然后随便透露了一点通灵之体的能力。亓大王并非没有见识之辈，很快便扶我做二大王。然后他又听了我的建议及连湖中有神灵的事，他就以庆祝我的上位为名，将连湖开放了三天。

本来我还以为，是有某个高人在和小人开玩笑。不过在连湖开放三天，及其至今数月的时间里，都没有任何事情发生。我就感觉，小人可能真是被谁弄了一次恶作剧。但意外的是，连湖和平湖之后的取水收入，却通过这一次活动大幅度上涨了起来。所以，小人倒是愈加得到亓大王的赏识。”

听到这里，丁贵倒觉得，石四所听到的召唤之音未必是召唤之音了。因为丁贵就可以发出一个类似的传音，且能保证不被他人发觉。

但石四陷入糊涂与不解当中，是因为他的信息有限。而丁贵结合阿水的经历，却很明白这个召唤之音是在替阿水开路。

也就是说阿水自被追出小蛇山，然后迷路来到连湖的大部分过程，可能都是被这个传承之地“算计”了。

当然，这种算计，目前还看不出有有何危害。依大妞的理解，这是帮助阿水接受传承，不算坏事。

“石四，神灵的事，你都和哪些人提过？那清脆声音的事，你也对别人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