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他一个忍耐不住,当即惨嚎一声,便飞身倒退数丈。
此变化十分惊人,连丁灵及姜童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而汤令与霍老头并站一处,更是莫名其妙,不知何以致此。所以他一时愣在原地,进退两难,只有心中隐生不妙感觉。
不过,还没来得及对霍老头发出关心之语,汤令便感到自己脑洞中的魂体,如被一根细针狠狠刺下,简直刺到魂魄深处。
至此,他哪里还不明白,这分明是有人在施展魂击之术!
可魂击之术毫无半点痕迹,也不见有人现身,这是谁,竟能相隔这么远而施展魂击之术?
不过此时此刻,又何必瞎猜旁人,这里最可能的,也只有那一人了。
“是丁公子吗?公子且住手,请先听汤某一言!”
汤令双手抚着额头,忍痛高呼道。
他的痛毕竟不如霍城隍,也是丁贵留了手的,所以汤令的魂体纵有巨痛,却也堪堪忍得下来。
说完这句话,他才后撤数丈,落在霍老头身旁,眼睛四处扫看,不敢大意。
霍城隍被击一次之后,此时却被骇得脸如灰纸,他哪里能料到,这里竟有人会使魂击之术!
一听汤令之语,他才意识到,是丁贵突施暗算。
可是,丁贵身居地下洞府,洞府通道内情景,也大概能看见一些。这也就是说,丁贵不可能在通道里施展魂击之术,而应该是在通道深处的某个洞穴内施法。
如此,丁贵距方才自己所站的距离,绝对超过十丈。十丈不长,却是魂击之术施展的一个施法界限。可现在,丁贵竟能隔着十丈施展魂击之术,这是什么本事?又得拥有多么厉害的魂识?
啊,不好!魂击之术又来了!
当霍城隍意识到被刺了第二下时,他仍然没有看见丁贵的影子。
这岂不是说,丁贵的魂击之术施法距离,早已超过十丈?!
啊——啊——啊——
不料,第二击不是结束,狂风暴雨般的第三击,第四击,第五击……全都劈头盖脸的在短时间内击刺过来。
霍老头连续惨叫过后,终于无法控制身形,倒地不起。
“丁公子,请住手,快住手,我们来此,是有要事……有对你十分重要的情况相告,还请先听我一言!”
汤令见霍老爷在丁贵的魂击之术之下,居然也毫无还手之力,那自己岂不是更加不堪?而最可怕的是,丁贵至此仍未露面啊!
须知,这里距刚才所站之地,他也特地往外挪了三丈有余,如此距离,丁贵怎么可能还……
难道,此地还有其他高人不成?
丁贵并不知道一般的魂击之术,有十丈的距离限制。
若是知道,他一定会放声大笑。别说十丈,就是百丈,十里,三十里,甚至五十里,他也能施放出红白刺,且威力并不偏差什么。
“说。”
丁贵一下自洞中飘到近前,只扫了一眼丁灵等人,然后就口气冰冷地说道,其眼睛却一直盯着已经坐起的霍老头。
丁贵不禁暗叹城隍爷就是城隍爷,被如此魂击,居然仍清晰独立。这种表现,可谓是他施展红白刺对敌以来的第一人。
丁贵被宋离呼唤时,还处于闭关的专注当中,又因洞府里多有回音石及身处连续被隔绝的暗室内,所以丁溪洞外的情形,他还真没有感知到。
倒是大妞的提醒,他才知道外面出了大事。
惊慌之下,他放出了红白小手一探,才发觉丁灵已受未知伤也不用,而好端端的洞口已被毁得不成样子。
再一细看,打上门来的,居然是霍老头及汤师爷。
丁贵本就对霍城隍失了敬畏之心,现在又是对方打上门来,他自然不忿,故人未至,红白刺却是先发了出来。
而第一击过后丁贵便明白,霍老头竟然也无法对抗红白刺。
如此利好消息,丁贵再无后顾之忧,接下来的连击,与其说是替丁灵报仇,还不如说是要向城隍庙立威。
须知,这次闭关,虽然只不过七八天时间,但丁贵在修炼之余,却将斩尘血剑的驭使及炼化,重新研究了一回。这一研究,也让他信心大涨。
原来,丁贵炼化银剑时,又刺激成功了银剑内的其他五个节点,以致得到了五条信息。
他了解到,此剑应该是一把冥地宝剑,有吸噬魂血之能。节点中给出的三条信息,原话便是噬魂血,污阴身,难自愈。
这种描述,丁贵并不不太肯定是何意思,但他猜测,应该是说此剑十分锋利,能主动噬血,故才有凭空伤人之能。这也是为何开始他会被剑身莫名划伤。而污阴身,应该是剑身带毒,或剑气,才致伤口难愈合之类的意思。
另有一点,丁贵感觉,他之所以能多炼化几个节点,并不是他的意念小手有什么长进的缘故,而是因为他与银剑接触的时间多了起来,才有此进步的。
因为,剑身上还显出了其他两个信息,剑随身,威力巨。
这话岂不就是要让他多佩戴此剑,以加强熟络之感?
斩尘血剑的收获还只是此次闭关的其中一项收获,其二收获,就是凝神诀的修炼方面。绿魄牟须毫无意外,已经分离完成,最后一个黄色魄球,也被分离了小半魂须。
若不是被打断闭关,他只须几天时间,便可分离完全黄魄魂须,从而完成所有七个魄球的分离进度,然后便可进入魂球的分离。这一刻,一直为丁贵期待许久。他心底很想看看,失一魂后的自生天魂,是否真的不用再分离修炼了呢?
稍有走神之际,汤令已将霍老头扶了起来。
然后,他一拱手,眼神中满是敬意,才好言道:
“丁公子,我和霍老爷,的确是带着重要情报前来相商的。这里发生的事,我待会自会向你解释,但在解释这些小事之前,还请听我一言。”
解释二字,丁贵自然听出汤令并不认错的意思,他本想继续给对方来点教训,但心中更想听到对方的要事,到底是什么事情。
何况,他望见此时的霍老头就好像大病一场的病人,连看过来的眼神也畏畏缩缩,不敢直视,其中既有畏意,又有一点赧意。
丁贵毫不怜悯,除了鄙视之外,也越发认识到自己的强大。
于是,他便暂时忍耐,只对着汤令催道:
“什么要事,有话快说!”
汤令毫不计较丁贵的态度,却很满意于丁贵能暂时放下过节的作派,他略一沉吟,便反问道:
“丁公子,你是不是曾经找寻过杨豆的下落?”
“你知道小豆子的下落?”
丁贵一听小豆子,冷峻的脸上哪还崩得住,马上惊喜道。
“哦,丁公子误会了,我们并不知道小豆子的下落,但数天前,我们庙中却来了一位地府大使,他同样是来寻找小豆子的。正是因为他向我们打听小豆子的下落,我们才知原来丁公子你也曾寻找过小豆子……”
听着汤令啰里嗦地解释,丁贵哪里还等得及,一下便打断道:
“好了,地府大使找小豆子做什么?”
汤令将霍城隍重扶一把,轻咳一声,不敢隐瞒道:
“这也正是我和霍老爷不明白的地方,一个稚童,地府审刑殿怎么会这般重视呢?所以,我们暗自揣测了一番……罢了,这些都是霍老爷的高见,还是由他来说吧。”
说罢,汤令便将霍老头的身子往前推了推。
显然,其醉翁之意不在酒。
并不是他真的没有见地,而只是汤令想促使丁贵与霍老头重新讲和,这是递出了一个台阶,既给霍老头,也算小小胁迫了一下丁贵——若想听下文,就得这么办。
哪怕丁贵心中十分反感,深恶汤令的做法,但一想到事关小豆子,他马上又咽下了心中怒气,偏头望向同样稍显意外的霍老头,并没说话。
霍老头哪想到自己在冥地也会有看一个平凡小鬼脸色的一天,他心中其实异常苦涩,但汤令的心意,他瞬息明白。脸上不得不凝出一点笑意,略等两息,见丁贵没有发问,霍老头只好陪笑主动道:
“地府大使,姓陆名俊炎,的确自称是为小豆子而来。不过他在盘问时,只问了小豆子的过往及所待之地。
又听闻,前些天,他已寻遍了荒沙城,而昨天,他却已来到平断山城。不过,他来平断山城,我和汤师爷寻思,应该是为你而来。”
听其话音,连续不断,言简意赅,还真像没什么大碍一般。
这在历经连续的较强的红白刺攻击之下,实属难得。丁贵都不得不寻思,红白刺难道对法术稍强之辈,就已失去了伤害之能?
倒也不对,霍老头方才明明很痛苦的,只能说,对方魂体的恢复能力不错。丁贵倒算是对自己的红白刺多了一点了解。
“为我而来?”
丁贵听罢,对霍老头能屈能伸的性子并不欣赏,但却满意于对方的回答,所以不免发问道。
“是的,为你而来。我们之所以有此想法,也是因为陆大使行事颇显古怪,明明是来寻找小豆子的,可却对我们的属下,过问了太多不相关的话题。而且,他也没有调用我司任何人力物力,去搜寻小豆子。
这不得不让人怀疑,大使来此,应当另有目的。按本官……按我猜想,只有几个可能。一是小豆子大有背景,才让大使及审刑殿如此重视。二是小豆子身怀……身怀重宝,对方就是冲此重宝而来。
可小豆子不知所踪,所以来使才可能要寻找曾与小豆子接触过的人物。当然,你,应该便是其中一个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