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若堂同清河王说完后,成怿当日便入了宫。
“皇上,四王爷来了!”小陶子进来报道。
“请进来吧!”这清河王终年待在千机营,甚少回来,一年可谓见不上几面。这几日倒是见得勤,除夕一起吃的宴,初一一起祭的祖,初二一日未见,初三又进宫来了。
皇上暗自觉得好笑,成怿一进来,便笑着问道:“这大过年的,你不在家陪家人,怎又入宫来了?难不成是故意躲着王妃?”
成怿一愣,皇上这话是从何说起,于是反问道:“皇兄可是听闻了什么?”
“呵!朕还用听闻什么,这呼县离京城这般近,你一年不回来几趟,不是躲着是什么?”
皇上其实随口说说,但成怿却有些心惊肉跳。若说不躲着吧,明显人都能看得出他和王妃的关系已不同以往,承认吧!那又有何原因?
成怿知晓皇帝精明又多疑,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便说道:“臣弟与王妃共处多年,如今是有些淡漠了!”
哈哈!皇上朗声笑道:“朕理解,很正常!王妃如今也该有二十五了,肯定不似从前。你若不喜,不妨再娶个侧妃回来!身为大邺王爷,哪能只有王妃一个女人!这于宗室的繁衍也无益处!”皇上说道。
皇上说得是实话,别说是王爷,就是平头百姓,稍有些财力的,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古人以繁衍子嗣为荣,清河王妃虽生下二子,但同寻常百姓人家相比,仍旧子嗣稀薄!
皇上虽不是斤斤计较之人,但却不喜欢孟蕊芯,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清河王妃同江阴王妃许宝霖是挚友,许宝霖是造反王爷之妻,身为王妃不可能不知道自家王爷造反之事,知而不报可谓不忠,可见人品不怎么样。
孟蕊芯和其是挚友,可见人品也不怎么样。再而言之,皇上当初调任清河王前往千机营,孟蕊芯居然追到皇宫向皇后诉苦。试问,皇上能对其有什么好看法?
“臣弟如今只是和王妃感情淡薄了些,尚没有别的心仪之人,皇兄暂且不词为臣弟操心,臣弟今日入宫有一事相禀。”成怿不想在和皇上就娶不娶侧妃之事展开,便将话题转到了正事上。
“何事?”皇上剑眉一挑发问道。
“除夕之夜,皇上说及胡昭仪中毒一事。臣弟甚为皇兄和太子殿下忧虑!臣弟想,若胡昭仪身边有一个懂医的女子伴在身侧,是不是便会避免再被人投毒?”清河王试探。
“确实如此!朕从前也是考虑到此,特寻了个医女放于胡昭仪身侧,可是后来出了先皇子之事,胡昭仪为了保护那女子,将其放出了宫!这女子学医之人本就少,又去哪里寻个懂医的女子!”皇上的语气中有几丝哀叹,似在为从前的决定感到后悔。
成怿见皇上已经上套,便说道:“臣弟倒认识一人!”
“你认识?”这清河王终日呆在军营之中,竟说自己认识一个懂医的女子,皇上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成怿见已到了揭示的时机,便说道:“皇兄可记得江阴王造反当日,臣弟带了三千精兵和千机营统领回了京,那日守在南城门的便是殷统领,一千精兵对抗三万,可谓腹背受敌,九死一生,援兵赶到时,殷统领浑身是伤,只有进气没有出气。臣弟命人就近抬去了王府,寻来史太医,可史太医赶到束手无策便进宫寻找梁太医,正在此时,殷统领出现了危险,恰得一医女相助方才转危为安!”
“若此人愿意待在胡昭仪身边,定可保胡昭仪无恙。”皇上感叹。
成怿微微瞥了皇上一眼,见皇上一副求贤若渴的表情,便说道:“皇上也识得此人!”
皇上忽地就明白了,此女恰在殷若堂危险之时出现在殷若堂身边,自己又识得,皇上如此精明,难道还猜不到此女便是吱吱?皇上微微蹙着眉,脸上出现几丝不悦,冷着声音问道这:“你在给朕下套?”
见皇上动怒,清河王忙躬身一礼,言道:“臣弟不敢。”
“不敢?你还有什么不敢的?告诉朕吱吱在何处?”皇上继续沉着脸问道。
皇上阴沉着一张脸,清河王也不知皇上是真怒还是装怒,但不管是真怒还是装怒,这没出口的话总得问出口,若保不了吱吱的安全也不能让吱吱进宫,于是便又问道:
“皇兄得答应不再追究吱吱之责,臣弟方才敢说。”
“你在跟朕讨价还价?”皇上瞧了成怿一眼,眼神不怒自威。
“臣弟不敢。”成怿又福神一礼。
“好!朕答应你不再追究吱吱之事,你把吱吱带进宫吧!”
“臣弟替吱吱谢皇兄不追究之恩。”
得到了皇上应允,成怿出了皇宫便去了殷府,将皇上赦免吱吱之过之事告诉了殷若堂和吱吱。
事情不宜再拖,他们决定次日便将吱吱送入宫中。
这次入宫,便意味着分离,吱吱不知何时才能与殷若堂相见!夜里,吱吱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泪水早就打湿了枕巾。
吱吱抹了抹眼角的泪,爬起了身,吱吱想再看殷若堂一眼,因为下次相见不知何时。
吱吱睡不着,殷若堂也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此次把吱吱送进宫,虽保护了胡元熙,但毕竟耽误了吱吱的终生。吱吱如今已经及笄,若不进宫,完全可以找个稳妥的人家嫁过去。可若进了宫,便相当于没了自己的人生。
若说殷若堂对吱吱无愧,那是不可能的。可进退两难,在爱与愧疚之间必须权衡。
蓦地,殷若堂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殷若披件衣服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