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瑞娜原本以为莫离即使收下两人,也会有所忌惮,但令她意外的是,莫离不仅没有丝毫介怀,反而将两人视为心腹,加以重用。
今日克瑞娜难得抽出空来,带了酒肉同他共用。
因着混乱与天灾,这点子酒肉也算是奢侈。
莫离在征得克瑞娜的同意之后,将原本就份量不多的酒肉分了一些给另外三人,一时间,倒是让他们对莫离这个主子十分感激。
克瑞娜眼睛炼得毒辣,真情假意看得透彻,见他们不似作伪,又听了小六的报告,倒让她对莫离刮目相看。
“在驭人这块,你倒很有些心得与本事,看来,春秋与冬夏这两人,算是彻底被你所折服。”
看似夸奖但更多是试探。
莫离觉得与她这样的女人相处,实在是件十分劳心疲倦的事情。
但面上, 莫离只是微笑,谢她的送的生辰礼。
这话一出,克瑞娜不禁有些心虚,送人的时候压根没往生辰这上头想。
“对不起,最近实在太忙了,等明年,一定给你好好操办操办。”
当然,这话纯属胡扯,莫离当然知道对方眼底一闪而过的心虚,显然,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生辰是什么时候。
但莫离不会戳破这事,毕竟他之前有那么多红颜知己,也不见他将每人的生辰都一一记得清楚。
莫离发现,很多时候,当他用海王的视角去看克瑞娜的时候,倒多了许多理解与轻松。
都是养鱼的,等鱼儿上钩了,谁还在乎用什么饵料啊。
克瑞娜难得抽空同他吃顿饭,莫离自然不会让她难堪。
坐在桌几前,莫离替她夹了一筷子菜,忍不住有些心疼。
显然,克瑞娜似乎从来没有过被人夹菜的待遇,忍不住有些诧异,但还是礼貌地道了声谢,还礼尚往来的,也给他夹了一筷子菜。
只是......
看着上头那被切成细未的野葱,莫离轻轻叹了口气。
她似乎总是记不住,自己是不吃葱的。
“最近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回去?”
不是莫离吃不了苦,而是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似乎再过段时间,就是国主的生辰了。
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区别,自己的生辰并不值得克瑞娜上心,但国主的生辰,她却不敢不上心。
这里离国都山高路远的,他怕到时候赶不回去。
这话倒是说到了克瑞娜身上,也正是今日她特意抽时候出来与他共进晚餐的原因。
“这里的事,恐怕还得好长一段时间才能彻底结束,马相生已经落网,只是处置他倒是简单,但想要铲除他背后那些人,还有些波折,另外朝廷下拨的赈灾款,有了前车之鉴,换成是谁父皇都不放心,唯有我自己亲自盯着,才能保证这钱用在刀刃之上。”
“可,父皇的生辰一样重要,轻忽不得。”
看着克瑞娜,莫离还有句话没说。
不止是轻忽不得,甚至与此处这些事相比起来,一国之主的生辰更加重要。
“我当然知道。”
克瑞娜摇了摇头,这段日子她几乎无心他顾,忙得天昏地暗,生怕一不小心就出现什么差错被人抓住把柄,以是才想到让莫离来替她办些事。
“我原本计划,今年送些特别的生辰礼好压一压大哥三弟他们,东西也准备的差不多了,但却临时出了些差错,那对白鹿染了病,是不能往上送了。”
白鹿被先人们视为祥瑞,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神迹,但如今白鹿病了,再送就十分不合适,不仅不能让父皇开心,还会被视为嘲笑父皇老迈,万万使不得。
“后来,有人给我出了个主意,我觉得甚好。”
“什么主意?该不会是让你送几个美人给父皇吧?”
不是莫离不靠谱,而是陈国国主虽然人已过壮年,但却宝刀未老,时不时便纳些新人入宫,气得左安夫人没少在暗里骂娘。
以现在他与左安夫人的关系,他可不想在送礼这事上,得罪左安夫人。
克瑞娜白了他一眼:“你想什么呢,天底下哪有女儿给老爹送美人的?那些言官不得唾沫星子淹死我。”
“那你的意思是?”
“我原本准备将蓝妹送给父皇,当个观星师,相学术士什么的,但这段时间观察下来,她似乎只有某些方面有些天份,对于正经的八卦相学却只是略通些皮毛,送进去恐怕没几天就得上断头台,我问过其他人,想要学有所成,至少得三年。”
“那需要我做些什么?”
“我听说,在离此处六百多里的地方有座璇玑峰,上头有个济贤观,里头有个老道士叫青云,他手里有件宝贝,是个白玉雕成的玉瓶,据说要需注入清水,便能使枯木再逢春,你设法将那玉瓶给弄来。”
枯木再逢春?
这也太夸张了些。
莫离张大嘴,第一直觉,便觉得这事太不靠谱。
而且,克瑞娜用得是弄。
也就是说,不论什么手段都可以,哪怕是平了那道观,也行。
这不摆明了是要强取豪夺,但又不能让消息传出去,坏了自己的名声。
你个老六,还真服了你,这样的缺德事,就会欺负人。
但莫离没得选,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克瑞娜十分满意,将小六也赐给了他。
面对有此不情愿的小六,莫离没有拒绝,但还是想与克瑞娜再讨要些好处。
克瑞娜知道他的心思,笑了笑,给他指了条明路。
璇玑峰下有好几个村落,最近聚集了不少流民,这些人似乎有些异能,若他有法子收服,这些人便算在他的名下,自己绝不插手,也不刻意为难限制。
莫离不等她说完,立刻两眼放光,将自己的头点得像个拨浪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