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黑陶,是指表面呈黑色的陶器。最早的中国黑陶出现于新石器时代,其在烧制过程中采用渗炭工艺,故呈黑色。
夏铭一所处的野人部落也存在烧陶技术,但野人部落烧制出来的陶制品皆为技术含量低下的灰陶,且都是露天烧制出来的。狩猎采集为生的野人部落没有陶窑,也没有渗炭工艺,更不可能有专门的烧陶人。
夏铭一凭借眼前的精美黑陶推断,“熊族”必然具有相对先进的农业种植技术,因为,他们除了有余粮养活眼前的职业军人“赤衣军”,还能养活专门的烧陶人。
专门手艺人不会出现于茹毛饮血、食不果腹的狩猎社会。
“来自远方的客人,为何不吃眼前的食物?”沐凡问夏铭一。
一同吃饭喝酒能够拉进人与人之间的距离。讹拉、阿牧2人把沐凡的话翻译给夏铭一后,夏铭一却问了沐凡1个问题:
“沐凡老将军,你可不可以告诉我,这些陶器食具的由来?”
夏铭一与沐凡的交流很费劲,须先由野人阿牧把野人部落的语言转化为巴人语言,再由讹拉把巴人语言转化为夏人的语言。兜兜转转后,夏铭一从阿牧的口中得知了眼前的黑陶皆为“熊族”的自制陶器。
真正吸引夏铭一的,是黑陶表面的“龙纹”。
“阿牧,你再问问沐凡将军,关于黑陶上的花纹……”
“报!”
当夏铭一还想委托阿牧追问之时,帐外却响起了1名传令官的声音。
“进来!”讹拉扯高嗓子喊道。
下一秒,一名精壮汉子昂首而入,一身赤衣的他径直朝主帅沐凡扑通下跪,随后,他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大通。夏铭一、阿牧、黄小帆3人都听不懂该名精壮汉子的语言,那是夏人的语言。
交流一番后,听觉退化的沐凡突然哈哈大笑,他随即用夏人语言下令道:
“把该人押进来!”
“遵命!”干练的传令官应声离帐。
很快,另外2名身上挂满刑具的赤衣军战士野蛮地押着1名灰头土脸、膀大腰圆的俘虏进入到帅帐,该名俘虏已被掳去了上衣,露出一身横肉,他的双手被麻绳牢牢捆绑着。
夏铭一、阿牧、黄小帆3人不认得该名俘虏。
他正是在荒野沼泽湖畔小道上侥幸逃脱的巴人索巫。
原来,在纤儿昨夜召唤飞虫封堵湖畔小道的东西两出口之际,充当沙诃军团先锋官的索巫带着小部分巴兵从湖畔小道的东面出口突围而出,兜兜转转,索巫为首的突围巴兵又在第二天落入到了赤衣军的手上。
“来者何人?快快报上名来!”恶狠狠的讹拉用巴人语言说。
此时,身上带有巴国王族血统的索巫已经清楚看到了沙诃的人头,双膝跪地、只想保命的他老实回答道:
“吾乃巴国贵族,名索巫,原为沙诃元帅的先锋官,现为沐凡元帅的手下败将。”
讹拉问:
“据我手下回报,你在被俘时声称,你的母亲为巴国的兹宁公主,你的命至少可换100个年轻奴隶,此话当真?”
“没错!索巫恳求沐凡元帅刀下留人!”索巫急道。
1名身上挂满刑具的赤衣军战士将一把外形似柳叶般的青铜剑缓缓递到了主帅沐凡的面前,该青铜剑的剑身只有30厘米长,是晚商青铜剑的正常长度,但其剑身表面经受过精细的锉磨与抛光,剑柄位置还铭刻着栩栩如生的双面虎头,与普通巴兵的粗糙青铜剑大不相同。
它是战俘索巫的兵器,亦是其于巴国境内尊贵身份的象征。
沐凡很快拍板:
“不用100个奴隶换你的命。今天,我沐凡就要你用情报换你自己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