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博的父母见此,也都充满希冀的看着我:
“姑娘,我请求你看在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的份上,救救他吧!”闫博的母亲声泪俱下。
我有些恍惚,这些年,只有爷爷陪伴我,从来没有享受过父母疼爱的我对这一幕有些陌生,也有些憧憬,这就是来自父母的宠溺。
我有些犹豫,毕竟这件事情不解决,学校也会不得安宁,那我们也会受到影响。不如趁这个契机,了解事情始末,能解决最好,对沈文文的魂魄来说,也总该有个说法。
“三位长辈,我年纪还小,懂得不多,如果你们相信我,我愿意试一试,不过能不能解决,我不能下定论。”我对他们说到。
闫博的父母和叔叔眼神一亮,又要开口,被我打断:
“但是,事情都有因果,所以我要知道闫博和沈文文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五一十,清清楚楚。”
听我说到这里,闫博的父母倒是没有什么,但是闫博的叔叔的眼神,却有些躲闪,我心念一动,有些奇怪,最不应该有异常的人,却在这时露出那么怪异的神色。
我等着下文,闫博的父亲先开口了:
“依依同学啊,那个不是只要解决了沈文文就可以保下小博了吗?你既然有能力困住她,那么你肯定是有能力……”
“您是说,收了她?”我语气有些冷:“凡事有因必有果,有些人做了错事,酿了苦果,却要无辜的冤魂承受,未免太过自私了。”
“这……小孩子之间互有好感,在一起吵吵闹闹想不开,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这小姑娘一时冲动,成了怨鬼,本来就不关小博的事,她要害人,怎么就不能收了她呢?”闫博的妈妈开口,带着一丝刻薄。
“闫博,你的意思呢?”我转头问向一言不发的闫博。
“我……我们俩就是……就是……”
闫博吞吞吐吐,眼神闪烁。
“既然不想说,找别人吧!我还要上课。”
我转身就要往外走。
“都这个时候了,还顾忌什么!命都保不住了要什么名声!”闫博爸爸像是下定决心,随即看向了我:
“这位同学”
我转过身来
“您说”
“我让小博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出来,还希望同学你,救救他,虽然他是个混蛋,但是他毕竟是我唯一的儿子,求你救救他……”
闫博的叔叔在一旁只是看着,没有插话,可是他的脸色愈发的古怪。
我找了凳子坐下,平静的看着闫博:
“说吧,别有遗漏,别有隐瞒。”
闫博在他父亲的威压下,慢慢的讲述他和沈文文从认识到相恋的经过。
“我是有一天下课去吃饭的时候,撞到文文,后来认识的,之后……”
闫博说的经过,是我早已从室友那里听过的,虽然有些细节有偏差,大体上还是吻合的,我也不得不佩服她们挖掘八卦的能力。
“后来,经过……相处我发现我们俩,性格不合适,就提出了分手,我……我没想到她会想不开,我也很后悔……”
说到最后,闫博用手捂着头,语气里满是懊悔。
闫博话里的意思,是沈文文因为经受不住失恋的打击,才选择轻生。可是在他讲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眼神却瞥向了他的叔叔,虽然只是短短一瞬间,也被我捕捉到了。也就是在他说完之后,他叔叔的肩膀微微下沉了一些,神色也没有之前那么紧绷,好像突然之间放松下来。
吃阴阳饭的,讲究心思缜密,毕竟有一丝一毫的纰漏,有可能就得丧命。他们这些不起眼的下意识举动,我看在眼里,不动声色。
闫博还在用手捂着头,沉浸在不知是悲痛还是惊惧情绪中。闫博母亲不停用手拍打闫博的背安抚他。
已经不适宜再问下去了,所以我打破了沉默:
“好了,三位长辈,我想了解的都已经知道了,剩下的容我还要再想想该怎么办。”
闫博母亲心疼孩子,转头问我:
“姑娘……啊不大师,啊不对,那个……”
“您叫我名字就行。”
“那个,小路啊,事情没解决之前,有没有办法保我儿子平安啊?”
“阿姨,闫博他只是思虑过重,您去寺庙求一道平安符给他戴上就好。”
“哦,好好,我回去就马上去请。”闫博母亲这才放下心来。
该说的都说了,我准备回去上课,闫博父母和叔叔也起身准备离开,我在闫博叔叔闫辉起身的时候,看见他脖子上戴了一根红绳,上面坠的一抹黄色一闪而过。
这东西……
闫博一家人离开了,我却没心思上课了,直接和回来办公室的教导主任说我不舒服,请了病假出去。主任没说什么,给我批了假条。
我出了校门就坐上了公交车,往东两站地下了车,拐进了一条小巷子里。
这是一条普通的巷子,因为临近学校,有很多卖小吃和文具的小商铺。我径直走进了最深处,因为在那里摆着一个算卦摊子。
一个六十多岁胡子花白的老头正在摊子后面,戴着一副小墨镜悠哉悠哉的躺在摇椅上。直到我坐在他对面,他才坐起身子,
“有缘人,是看前途还是看姻缘啊?”
我有些无奈
“我说王爷爷,王半仙儿!您说这老掉牙的开场白之前能不能睁开眼睛看看是谁来了?”
听见我的声音,王半仙儿才摘掉墨镜,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哦,是路丫头啊,你怎么来了?哎这个时间你应该在上课呀。你不会,是逃课了吧?那不行不行,我得替你爷爷看着你,你可不能不好好学习啊,赶紧回去……”
这位摆摊算命的半仙儿,叫王清风,是我爷爷为数不多的老友,在我来上学之前,爷爷就提前找他让他多照应我一下。后来爷爷不知所踪,他就对我更加上心,让我有什么需要就找他。
听着王爷爷的唠叨,我又有些想念爷爷,也不知道他现在,到底在哪情况如何……
但是当务之急是另一件事情,我整理好情绪,想着我来这的目的。
“王爷爷,我没逃课,我是有事请假来找您的。最近有没有一个身高大概一米七五,身材微胖,左脸颊有颗痣的中年男人,来您这买过安神符?”
王半仙儿听我说不是逃课,就没再唠叨,听我这么一说,就对我说道:
“嗯……我想想啊,对!是有这么一个人,就跟你描述的差不多,来到我这说他被冤魂缠身,来求破解之法。平时这种穿着西装革履的人,很少来这种地方,所以我还算有印象,那时我看他印堂发黑,且周身是有阴气,但是还不到冤魂缠身的地步,就给他一道安神符,打发他离开了。”
果不其然,我瞥见他脖颈处佩戴的,就是王爷爷的符箓,这老头平时懒散得很,他折的平安符,就没有一个是三角形的,而且他画符从来都是力透纸背,那朱砂颜色透过黄纸,想认不出都难!
“王爷爷,那您在那男人身上,看出什么了吗?”
见我好奇,王半仙儿拿扇子拍了我头一下,“我说路丫头,你不在学校好好念书,怎的还管起谁买了平安符,这等无关紧要的事了?”
“哎呦,王爷爷我都这么大了您还打我,我是真有事。”
于是我把事情经过又叙述一遍,王半仙儿仔细的听着。
临了我问了一句:“王爷爷,您怎么看?”
“怎么看?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果然,我俩的想法不谋而合。
“那王爷爷,您跟我说说,那闫辉来找您的时候,您看出什么了呀?”
“那小子,左顾右盼的钻进这巷子里,生怕别人看见似的,然后就直奔我来了,说是老李介绍来的。老李是我一个老伙计,开佛品店的,一般有主顾有事,他就往我这推。
那天他来的时候,命宫青灰,忧思惊悸,男女宫晦暗,右边尤甚,主克女,所以他这症疾,在于女人。
可是除了这些,也就只有一股阴气,别无其他,我就告诉他应该是有人拘住了阴魂,让他去找那个人,就可以解决这件事了。不过今天看你过来找我老头子,看来这次……是老头子给你找了麻烦喽?”
王半仙儿说到这,眼神有些闪烁回避。
“哦……怪不得他让他侄子去坏我困魂阵法,原来是你教的!”
这老头子自己不想惹麻烦,就卖了一个平安符,挣了一份闲钱,然后就把麻烦事推给事主让人家自己找别人,看来,也不只是年轻人不讲武德!
不过既然事情捋的差不多了,那事实真相也就不远了。既然闫辉阴了我一把,我自然要还回来。我略一思索有了主意。
王半仙儿见我没有借机发作,反而半天没说话,他也是看着我长大的,自然知道,我是有了什么想法。
“路丫头,那你想怎么办?”他自知理亏,先开了口。
“嘻嘻,王爷爷,我如果没记错的话,你前些日子收了一个淘气鬼,还没有送走吧?”
王半仙儿一听,手不自觉的就捂紧了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