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薛嵩的支持,旧青衫依然不敢大意。他命众人结伴而行且晚出早归,并将“值守”制度再次恢复了起来。
一日,水无常和香如是正在舞云堂操练,听得门外传来一阵嘈杂之声。
二人正疑惑间,突见大门被踹开,接着四个持刀之人闯了进来。
“大胆!”水无常气不打一处来,怒吼道:“来者何人,胆敢擅闯舞云堂?”
一人傲慢向前,道:“听闻舞云堂高手如云,我等是来踢馆的!”
水无常细观四人,见其均身形矮小,身穿宽袍,头发后束,头顶扎一个骨头型发髻,料想是日本浪人,道:“原来是东海的小日本人啊!什么时候狗胆这么大了,连爷爷也敢惹?”
隋朝以前,各朝各代均称呼日本为倭国。隋朝时期,日本再次派遣使臣来华,请求将“倭国”改为“日本”,被隋炀帝否决。直到武则天时期,中华才开始使用“日本”这个秽词。
“大胆,我乃日本遣唐使!”倭人愤怒了。
“哦,你叫什么?”
“在下丰臣六怵,旁边三位乃是安倍博马、天刃舞只次郎和明仁肖匝宗。”
“小杂种?哈哈,不愧是倭人,真实诚!”水无常见到如此多的倭人,顿时来了兴致,道:“郑国公魏徵曾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强必寇盗,弱而卑伏,不顾恩义,其天性也。’白江口一战,原以为你们会消停一些。想不到你们又趁乱闹事!看来小日本这条狗还真养不熟啊。郑国公诚不欺我!”
“你休得胡言!不可挑拨大唐和大日本的关系!”
“除了话大,就是嘴大!你们也敢称大?看我不打死你们这帮白眼狼!低贱的东西!”
“呵呵,你太偏激了!你我同为人,岂有什么贵贱之分?朝廷尚对我等礼遇有加,你凭什么胡说八道?”
“哼!你笑,我亦笑。你笑我偏激狭隘,我笑你愚昧不自知。你我虽皆有人形,皆通人言,但真的就没有差别吗?你能说老虎和豺狼一样吗?你能说猢狲和神裔一样吗?你能说能喘气的生灵完全一样吗?猫狗尚有品种、低劣之分,到人这里就没有差别了?你们这些东西,要虚假伪善到什么时候?将九州龙凤和你们这些猩猴豺狼相提并论,难道不是睁眼说瞎话吗?你们的低劣世人皆知,却总装出一副可怜模样,再找一些奇怪的借口来掩饰本性的缺陷,以博得同情和尊重。也怪伪善昧心之人太多了,将你们吹捧的太高了,给世人一种这就是事实和平等的假象。其实,这既不是事实,也不是平等,这才是最大的侮辱和歧视。真正的平等,不是将你我置于同一高度,也不是昧心讨好你们,而是告诉你们真相,让你们认清自己是谁,该去什么地方,该有什么地位,该做什么事情。做奴才也好,做阶下囚也罢,都是你们生来的宿命,你们要认命!”
“哎!”香如是悄悄拉住水无常,道:“三哥,踢馆而已,不必和他们讲那么多大道理吧?”
水无常微微一笑,道:“八弟,这些事情不吐不快,这叫先礼后兵!”
丰臣六怵双手握刀立在身前,不紧不慢的扎住马步,道:“我们四人均是天皇御下顶尖高手,阁下可要小心了!”
“呵呵,别说什么小心不小心的鬼话。要这样说,爷爷,来揍我吧!”
“放肆!”丰臣六怵怒喊一声,疯狂扑向水无常。
“哼!”水无常冷笑一声,急退两步拉开距离,接着哗啦啦撒出铁爪,对着丰臣六怵一阵乱轮。
铁爪带着铁链呼呼带风,扰得丰臣六怵眼花缭乱。
水无常看准机会猛然向前,甩出铁链将丰臣六怵牢牢捆住,接着轻轻一抖发动机关,将其拽到身前。
“你不是我,说话不该这么狂!”水无常说罢,提着丰臣六怵的脖子往上一抛,接着提膝向上一顶,将其撞的更高,然后飞起一脚将其踹翻至墙角。
“呃……”丰臣六怵被铁链困住,加之疼痛难忍,顿时若刺猬般窝在墙角抽搐不已。
“好!好!”看热闹的百姓发出阵阵喝彩之声。
“哈哈哈哈!”水无常得意的朝百姓拱手:“多谢夸奖!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在下天刃舞只次郎,请赐教!”另一个倭人挺身而出。
水无常撇了撇嘴,道:“你们的能耐,我适才见识过了。一只一只打苍蝇,我嫌麻烦,你们一起上吧!”
三个倭人面面相觑一番后,同时冲了上去。
“三哥,你小心!”香如是急忙提醒。
“八弟放心,打这些倭人不在话下,我有经验!”水无常说罢,拔出钩刀迎了过去。
一阵黑风乱舞过后,三个倭人悉数倒地。
“好!好!”人群再次爆发出欢呼之声。
水无常趾高气扬,朝百姓再次拱手:“多谢夸奖!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过了好一阵,四个倭人方陆续爬了起来。
“站住!”水无常叫住欲离开的倭人,道:“告诉爷爷,你们来自哪家武馆呢?”
“唉……”四个倭人丢人败兴,哪敢提主家的名字。
“滚吧!”水无常呵斥一声,转身走入后院。
不多时,水无常骑着高头大马来到前院,手里还提着半桶浆糊。
“三哥,你这是做什么?”香如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八弟,上马!去了你就知道了!”
“好吧。”香如是摇了摇头,一跃来到马上。
就这样,水无常载着香如是,若牧羊人看管羊群一般,押着四个倭人来到延武堂。
四个倭人进入延武堂后,延武堂大门就关闭了。
香如是道:“三哥,我们回去吧。”
“不急!”水无常翻身下马,道:“八弟,下来干活!”
“啊?”
水无常从怀中掏出一卷纸交给香如是,接着提着浆糊翻身下马,一边在大门上刷着浆糊,一边说道:“把舞云堂的招人启示贴上去!我们招了半天人,也未招到几个,原来是告示贴错了地方!”
“唉……太损了……”香如是哭笑不得,将招人告示悉数糊在了大门上。
忙碌一番后,水无常载着香如是大摇大摆返回舞云堂。
延武堂踢馆不成反被羞辱,令田维大为震怒。愤怒之余,田维并没有失去理智。他命各家武馆暂停滋事,并命各路高手迅速返回昭义。
田维自以为做的周全,却万万没想到,延武堂、结义堂和四海堂竟在三日之内被几个蒙面人踢馆,招牌也悉数被摘。
旧青衫等人虽蒙着面,但百姓和田维都已猜到是他们干的。
一时间,舞云堂在潞州名声大噪,投奔者络绎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