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宇,快过来,为师需要你的帮助!”黎宏坤大声喊道。
然而卜老却怒了,吼道:“黎,你不能把他们牵扯进来,这对他们来说太残忍了。”
“呵,都是成年人了,总该要经历一些事情,才能让人快速的成长和进步。况且,现在这种情况,谁又能置身事外呢!”黎宏坤回应道。
断宇、断续、明月三人还在湖边游玩,在听到黎宏坤的呼唤后,断宇悄悄的皱了皱眉。他对明月说:“明月,你和哥哥在这里玩,我去看看那边什么情况。”
其实断续也有些心神不宁起来,恰巧明月问道:“你是去他们所说的界源那里么?”
“应该是吧。”
明月兴奋地说:“那我也要去看看界源。”
断宇笑着答应道:“好啊,那我们三人一起过去吧。”
“嗯。”
三人穿过一片朦胧区域,看到眼前的界源依旧被震撼到了。明月看到一颗巨大心脏悬挂在空中,吓的“啊”的一声就躲到了断宇身后,可她还是怯怯地探出头来,从捂脸的指缝间偷看。
“师傅~”,断续向被剑钉在地上的孟浩乾奔去,跑到后跪到在孟浩乾身边,眼泪如洪水决堤般涌出,他再次感受到了亲人失去的心痛。他摇晃着孟浩乾,哭泣着喊道:“师傅,您醒醒,您醒醒啊!”
“咳~”,孟浩乾咳了一下,血液从嘴角流出。断续见师傅还活着,便高兴地含泪笑了起来。
“师傅,师傅,太好了,您还活着。”可是断续看着一把剑正插在师傅的胸口上,他又担心起来。
孟浩乾看到孝顺的徒弟,很是欣慰,他努力地挤出一个笑容来,可是身体的疼痛让他的笑容变得有些扭曲。他艰难地说:“傻徒弟,咳~,别……别……”
断续看到师傅一字一咳血的身体状况,推测师傅的时间应该不多了,于是他更加伤心难过起来。可是他猜测师傅定是叫自己别难过,于是又努力地压抑着自己悲伤的情绪。他用手握住插在孟浩乾胸上的剑柄,心中突然烧起了愤怒的火焰。他认得这把剑,这把剑正是黎宏坤的,于是他向黎宏坤望去,同时握剑的力度也在增加。
孟浩乾急忙艰难地说:“别……别……,咳~,别……”
断续好像明白了师傅的用意,是叫自己别为他报仇,别被仇恨所淹没,于是断续渐渐松开了握住剑柄的手。痛哭了起来,想与师傅做最后的告别。
断续说:“师傅,您别急,慢慢说,我都听着。”
“呼~”,孟浩乾长出一口气,缓了好一会儿才清楚地说道:“别摇我,很痛啊;别拔剑,真会死人的;别哭啦,吵到我休息了。你个傻徒弟,我竟然差点死在你手上了!”
“咦?”断续听到师傅的责骂后觉得倍感亲切,也对此放下心来。
“哈哈哈,真是差点就含孝九泉了呢!”张静大笑道。
断续看了看众人,见大家都横歪竖倒的,有一个站着的却还动不了,不禁问道:“什么情况?”
孟浩乾回答:“情况就是你看到的这么个情况,大伙儿都动不了啦。所以,保护界源的重任就落到你肩上了。”
“唉~”,卜老叹了口气,却又无可奈何。
黎宏坤对断宇说:“现在的情况较为特殊,不知道哪一方的谁会先恢复行动,如若是他们先恢复,我们便不会再有机会了,以后也不会再有。”
断宇心情沉重,表情严肃地点了点头。
黎宏坤继续说:“目前我想到了两种方案。第一种:你把他们每个人都打残,只留一口气即可,最后药仙会让他们恢复如初的,所以你不必有心理负担。第二种:你先取得界源,让这件颇具争议的事情尘埃落定,然后带着我们所有人离开。”
黎宏坤见断宇有些犹豫不决,便建议道:“我建议你选择第二种方案,以免在等待我们恢复的过程发生变故。”
断宇看了眼界源,说:“好,我去取界源。”
说完,断宇就抽刀向界源走去,可是在红线前,断续出现,拦在了他的前面。
卜老见此,心痛地摇了摇头,这次他们是真的对上了。因为他们兄弟二人都必须得有所动作,不然就相当于放任、成就了另一方,而他们所要做之事又是对立冲突的。卜老心中悲叹道:“唉,你们终究是延续了孟黎二人的道路。”
断续对断宇说:“你不能那样做!”
断宇说:“哥哥,我没得选,我们都没得选!”
“不,我们一直都可以做自己的选择,只要站在众生的角度去考虑,只要听从内心诚实的指引,就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断宇认真思考了一会儿,说:“内心诚实的指引么?是了,那我就更要去取界源!”
断续诧异地问:“你怎么会有取界源的真实想法?”
“因为我想要你和明月一直活着,我想要我们一直在一起。”断宇看着断续的眼睛,真诚地回答。
断续释怀,原来弟弟是这么想的,他说:“可是其他人呢?”
断宇说:“取下的界源能守住一方小世界,可护我们所关联之人。”
“那天下众生呢?”
断宇冷冷地回答:“与我们何干!”
“他们也是生命呀,她们之间也存在感情呀,它们也丰富着整个世界啊!”
断宇依旧冷冷地说:“我们儿时所经历的,都是拜他们所赐,就为了他们,而放弃我们的长久团聚,不值得!再说,世界牢笼正汲取着界源的能量,他们所剩的时间也不多了,为了那所剩不多的时间,而放弃我们的永久时间,不划算!”
断续说:“世间是因为有了丑才有了美,是因为有了坏才有了好。我们不能因为喜爱美好,而否定丑坏存在的意义;我们更不能因为只要美好,而剔除丑坏。虽然纵向所剩时间不多,但横向的生命时间不少。并且横向所产生的感情、故事、可能性、希望等等,要比纵向的多得多。所以,我们不应该用值不值得、划不划算来衡量,也不能由我们来决定他们的存亡。”
断宇说:“世界牢笼依靠汲取界源能量而不破,倘若我们切断了界源对牢笼的能量供应,或许牢笼就自动瓦解了。届时,我们再将界源放回原处接续上,恢复世界原来的模样,这也不失为打破牢笼的一种方法。”
断续说:“我们对牢笼的了解并不全面,它不一定单单依靠界源的能量。所以,这个办法尝试起来太冒险了。”
这时,明月走了过来,说:“你们两个别争吵啦,我想到个好主意。”
“什么主意?”断续和断宇看向明月。
明月得意地说:“你们石头、剪刀、布,谁赢了,就听谁的。”
两人有些哭笑不得,关乎世界众生的大事,岂能靠这种小孩子的游戏来决定。
断宇对断续说:“你也说了,有了丑坏才有了美好。既然如此,就让我步行在黑暗中,让你们停留在阳光下;就让我来背负世界的骂名,让你们享受世间的美好。因为,我好爱你们,我好怕失去你们。”说完,断宇向断续拥抱了去。
“不!”断续并没有从断宇身上感受到温度,并且还看到眼前的断宇正在渐渐淡去。他知道,拥抱着自己的不是真正的断宇,而是断宇用于限制自己行动的术。断续艰难转身,看到断宇正背对着自己,步履坚定地向界源走去,跨过了孟浩乾划下的红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