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姑娘,请坐,慢慢说。”凌寻给周梓觅倒了一杯茶。
“谢凌大人。”周梓觅喝了口茶,慢慢说起。
“是这样的,前几日,李大人从临县回来的路上,路过一坟堆,见一盛装女子在哭丧,可是再仔细一看却穿着丧服。”
“李大人问了身边的随从,随从说是他看错了,那是个服丧的妇女在哭坟,但李大人说自己绝对没有看错,让身后的衙役将妇女带了回来。”
“李大人审问一番,那妇女说,她的丈夫是病死的,邻居都知道此事,那日正在做七七,到坟前祭奠,哪里会穿艳服。”
“可有问过妇女的邻居?”凌寻给周梓觅续上茶。
周梓觅点头继续说起。
“自是有的,李大人传四邻问话,四邻皆说她的丈夫确实是病死的。”
“但是李大人没有释放崔寡妇,而是将她关押起来。”
“可邻居见李大人如此固执,就帮崔寡妇出面,到府衙申诉,告发李大人无故拘押寡妇。”周梓觅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凌寻。
“今日本想见李大人再回忆一下当时的情景,不曾想来迟一步。”
“我哥,在崔寡妇的坟前那一带,寻觅了良久,也未发现什么,可以说毫无收获。”
凌寻摸摸下巴,略微思索。
“如今难就难在李大人所说的身穿艳服只有他自己看见了,看来只能亲自跑一趟了,周姑娘可知那寡妇亡夫的坟在何处?”
“在城外的三里坡。”从八仙庙回来的路上,听邢林说起此事,周梓觅便提议绕道去崔寡妇亡夫所埋葬的位置瞧一瞧,所以能准确的说出。
凌寻自然想去查探一番“周姑娘,可愿带路?”
“自然是没有问题,凌大人,可有把握破获此案?”周梓觅轻声问道。
“不敢说,不敢说,只有看过才知。”凌寻虽这么说,但是一幅胸有成竹的样子。
周梓觅也不犹豫。“那走吧。”
几人走出内堂,正巧看到大牛,“大牛哥,麻烦你转告我哥,我和凌大人去三里坡一趟,让他勿要担心。”
三里坡
“就是这里了。”周梓觅带着凌寻在一处坟头停住。
凌寻观望了一下四周,确定了阿大的位置,转身用身体将周梓觅挡住。在低头看了看,周梓觅也发现了问题。
“那日,我哥来过,也是发现了这些脚印,好似刻意遮盖什么,这是新坟,四周泥土松动,此处虽有过路之人,但旁边也有修葺的道路,没有道理在别人的坟前来回经过,这些脚印也不是一个人的。”周梓觅将内心的想法一一道来
此时阿大也回来了“大人。”
“怎么样,把你看到的,都说出来。”凌寻问起。
“是,大人,从道路往此处有百米之远,而我刚刚所在的位置距离此处有半里之远,大人和周姑娘的身形看的一清二楚,刚刚大人转身时,恰好挡住了周姑娘,只看到大人的一袭白衣。”阿大把自己看到的都说了出来。
“此事确有蹊跷,现在正值夏季,入目皆是绿意,且是新坟,坟头还未长草开花,不管是身着艳服,还是一身丧服着实显眼,当不会看错。”凌寻看了看一身紫衣的周梓觅。
“想必这便是李大人不放人的原因吧。”
“没错,想来是了。”周梓觅点点头,抬头看看天色,“大人,今日也不早了,不如先回吧。”
凌寻看了眼四周。
“好,回吧。”
次日一早
“王大娘,这些是我们家的一些心意,您收下吧,虎子正在长身体,需要这些。”说话的是周梓觅,她一早就带了东西来东市了。
“周姑娘,您们一家都是好人啊,这些年没少接济我们,你和你哥是有出息的,要是阿旺还在......”
王大娘抹了抹眼泪。
见状周梓觅握住王大娘手。
“王大娘,阿旺哥也不想看到你们这样难过。”
阿旺和周梓觅邢林一起长大,年长邢林几岁。阿旺夫妻二人一直勤勤恳恳,后来因为一次意外双双丢了性命,只留下老母亲和孩子,这几年一直是周梓觅一家在接济二人。
王大娘看了一眼门口正在玩耍的虎子,转过头来。
“好好好,大娘不难过,我老婆子也想开了,我现在啊就把虎子拉扯大,他没了爹娘,不能在没有我了。”
“您能想通那最好了。”周梓觅不好意思的笑起。
“大娘,您知道东市口的崔寡妇吗?实不相瞒,我今天来也是有任务在身的。”
王大娘一听,想了想
“崔寡妇啊,她丈夫两年前就病了,一直卧床不起,吃了那么多药,也不见起色。哦,还有人说她抓了药,没给她丈夫吃,才导致她丈夫的病好不了的。”
“大娘可知,是在哪家药房抓的药。”
王大娘认真的回忆起来,“这个啊,我倒是不知,不过有次她抓药回来我正巧在东市口碰到,还打了招呼,她手上拿着的药包上贴着一个金色的字,你也知道我老婆子不识字,念不出的。”
“大娘,您看,可是这个字?”周梓觅用水在桌子上写了一个字。
“额,好像...好像是这个字。”时间有些久,王大娘也不敢保证。
“我知道了,谢谢你,大娘,我还有事,下次再来看你。”周梓觅不是没有收获的,她想去核实她的想法。
走出王大娘家,在转角的时候遇到了凌寻。
“凌大人。”周梓觅先反应过来。
“周姑娘,那么早来东市,查案?”凌寻也是愣了一下
“是来看位故人。”周梓觅顿了一下“也是查案。”
凌寻笑出声来,“可查出什么?”
“这崔寡妇每日抓药不在离家最近的董记抓药,而去相隔三条街的金善堂抓药,是不是很可疑?”周梓觅不知凌寻为何一早出现在东市,只当他也是来查案的。
“大人,一起去瞧瞧?”
“好。”凌寻痛快的答应。
两人来到金记,看到出去的人正巧拿着药包,药包上贴着金色的善字,正如周梓觅猜测的一样。
“果然如此。”
凌寻不解,不等凌寻询问,周梓觅对凌寻讲解起来。
“整个湘县只有金善堂会在药包上封上烫金的善字。”
“如今,崔寡妇一事闹得湘县人尽皆知,今日再来打听一番怕是会打草惊蛇。”凌寻顿了顿。
“阿大,先去查一查金善堂。”
“是,大人。”只要是凌寻的命令,阿大总是刻不容缓的。
凌寻转头对上周梓觅“走,我们再去三里坡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