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王异昭可正经憋了好久的气了。且不说在天泽森林里吃的亏,就是来到了曙光学院,也因为挨打、挨收拾积累了不少的怨气,更别提打淘汰赛被几百人围殴,一路走到这,有看官说话了:“怎么白巾小队一群人偏就可着王异昭坑呢?”
这事儿您问我,我又问谁去?要不说人呐!做人先要与人为善,您没瞧见那许多人,当着熟人面净装出一副好人模样,转头儿面对陌生人的时候,自私自利、不容人、媚上欺下的嘴脸便暴露无遗,一边儿觉得身边能决定他好坏前途的要好好经营、小心忍耐,一边儿觉得陌路人好死不死、关我屁事,可您晓得哪一天就因此栽在那人手里?
占便宜这事儿人人都会,自私这病人人也都有,关键是什么事总要有个度,你对别人不好,怎么就偏要别人对你好?——我们老家有句骂人话,叫“还非特么可着你屁 眼儿插蜡!?”说的就是这意思。王异昭自私自利地在天泽森林里给人留下了坏印象,于是这坏印象就一直延续着。不论人多人少、有关无关,但凡有事,白巾小队众人先一眼瞧见的不就是王异昭这种货?!再说王异昭,这时候是恨不得用眼皮子夹死白巾小队一群人,可光他气得要死有啥用?小队其余九个人是雇来的,可不由他随意差遣,况且还有跟队老师在,动起手来谁也落不到好。——话说回来,习惯性头脑一热的王异昭为啥这回这么冷静?那还不是因为招揽九个队友的费用是家族出的。王异昭当初打了包票,说定要拿到半年大考的第一名,为王家争光,这要是半道儿被罚出场,王异昭不单仇报不了,家里那边也没法交代。
呲牙咧嘴、揉着一脑袋包的庞虎在前面开路,个子高大的陆寒山忽地指着高处的一个牌子,上面一排大字写着:为人不识许大扒,结交亚圣也白搭!
众人:……
虽然众人表情各异,但心情却出奇地以致:啐!~
再往前边走边看,那各种各样的板子、回帖就乱了去了……比如:“裸奔返镇专人送衣服务!一金币一次,均码长款棉衣,吸汗透气,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再比如:
“您想体体面面地进跑 马涧,体体面面地走出来么?那还犹豫什么?递递叫车,让您悲催地去,出溜溜地回!”
“快餐跑腿,跑 马涧直达,让您不用再饿着肚子啃树皮!”
……
最恶劣的还有这样的:“危机公关!危机公关!料想诸位自跑 马涧回返之修士,必定一方有名、家族显赫,而今,竟被人衣衫除净、颜面尽损,狼狈逃出跑 马涧,此事若教人知,岂不连累家族颜面无光?然无有不透风的墙,亦后专堵漏风裂隙的瓦匠!鄙人及团队写手,久历文坛、遍尝风月,出口成章、文采飞扬,竭尽所能为有声名之难堪事者服务,舆论之上扭转乾坤,风评之中引领取向,实乃婊子亦可以夸成烈女,烈女也可以撩成欲娘,一切尽在您掌握之中……”
如此乱七八糟的板子一个挨着一个,又有十来丈才终于清净。眼前是一望无际的密林,一条宽阔通路微微划着弧线伸向远方。白巾小队、陈烈小队二队伍也没怎么瞧热闹,这时候已经在所有队伍的最前面,行了几十丈远,在道路三岔口处,见古法学院院长叶章、副院长罗格正在右拐那条路上拦路站着,他们二人身后是六圣其三:金系亚圣苏饮、水系亚圣陶敬和风系亚圣楚天云,三位亚圣不似叶章、罗格,仿佛没瞧见白巾小队和陈烈小队众人,正云淡风轻地不知正聊些什么。而叶章、罗格一人举着一个牌子,一个牌子画着个大大的箭头,指向前面道路,另一个牌子上写着几个大字:“加油!好男儿!”
众人走过五人身边儿一瞧,用花花肠子一琢磨,这八成是有啥事啊!肯定不是只在这儿做个人形路标啊?要不是在这战前动员?或者是有啥要叮嘱的?王伦给洛真飞了一个眼神儿,洛真秒懂,笑着凑上前去,贱兮兮和各位老师打了个招呼,然后又问有啥吩咐没,谁料到叶章堂堂一个院长被吱唤来举牌子,心里本就不爽,一点儿没给好脸子,当即斥了一个字:
“滚!”
洛真被骂了一个愣……
可后边跟上来的陈烈心里不爽了,他凑在叶章、罗格身边儿,瞄着二人手里的牌子,上下瞅了瞅,正在叶章要发火骂人的当口上,陈烈忽地嗷唠一嗓子,给身边三圣、二院长吓了个哆嗦:
“向右——看!!!”
特么两个队伍里,除了玉澜公主、梅清极和袁静,众人当即喝道:“一、二!”
随即,众人齐齐栽歪肩膀、甩开膀子,像医护老师拉破车时的样子,一上一下、一上一下,从叶章、罗格以及三圣面前走过,狄嘉、盖涯、戴纳和尤莉安还举起手中的法杖,点亮起来,挥舞着喊道:“发展体术运动、增强修士体质……”
……
苏饮、陶敬、楚天云:……
叶章、罗格隐约牙根儿痒痒……
俩小队就这么“膈应”了一下三位亚圣和叶章、罗格,欢欢喜喜地直奔“牌子指着的跑 马涧方向”而去……
见众人身影远远消失,楚天云说道:“我说什么来着?就这些调皮捣蛋的,绝对不能心慈手软!”
“可是……去石滩镇是不是还是太远了点?”陶敬犹豫道:“这单程可就三百多里路……”
一听陶敬这话,苏饮先愣了,可还没等苏饮说话,楚天云先道:“哎?这把他们支向石滩镇的主意可是你出的!”
“不去远一点,怕是其他队伍过跑 马涧的时间也不够用。” 苏饮点点头,说道:“叶院长,你们也把牌子翻过来吧。”
叶章、罗格依言将手中牌子翻转过来,这时再看,罗格手中的写着:
“须知:经组委会耐心协商,通过跑马涧的学员若上缴三百年以上宝参一颗,可免受暴力拦截。”
这还说什么?这当然是亚圣变相支付许印的工钱了!用来支付许印工钱的宝参与其让学院拿,不如说让学员们拿了,话说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一个个排着队地给你许印送宝参,你许印还好意思折磨人?
罗格这个牌子写的内容恶心,叶章手中牌子的内容更过分了,这要是让陈烈、玉澜公主瞧见,八成得气个翻白眼儿:
“学院体谅多日风餐露宿辛苦,在此处为学员准备了车辆和丰富的餐食,希望各位学员养精蓄锐,精神饱满通过跑马涧测验。乘车顺序以队伍编号相对应。”
“你看,撵走他们,这不咱们几个的单间儿马车不就够了?还用俩人挤一个么?”楚天云笑道:“来吧!忙活正事儿了!一会孩子们来了,还得给他们打点儿气,争取把许印那小子的老巢都祸害平了!”
陶敬远远望了望还在看“帖子”的学员,说道:“不着急,让孩子们再看一会儿,心里多少有个数,知道那人的手段后,才不至于吃大亏。”
“但愿如此。”苏饮说罢,忍不住又吸了口气,皱眉道:“我刚才忽然想,我们是不是应该给玉澜、陈烈那两个小队多发点儿的金币?”
楚天云、陶敬、叶章、罗格都看向了苏饮,苏饮隐隐不安地说道:“我们发放的金币,只够他们准备一些战斗材料的,这一来一去至少十来天就过去了,他们会不会饭都吃不上了?”
叶章本来不愿意掺和,但他怕最后受连累遭了老师骂,尤其是那个二愣子张达明,这货急眼起来,袖子一撸、虎牙一呲,鬼特么知道他能干出啥事来。于是叶章犹豫犹豫,说道:“饿死他们不打紧,可我那儿还六个老师跟着他们队伍呢!把他们要是饿了个半死,回来还不把古法学院给掀了?”
“呃……是啊……”苏饮一时踟蹰。
但这事毕竟得有个安置啊,有三位亚圣在,哪能轮得到叶章、罗格拍板?叶章、罗格瞧向三位亚圣:苏饮正在思索,楚天云低头用脚扒拉着一块小石头,对这事理也不理,那就只能看向集“温、良、恭、俭、让”美德于一体的亚圣陶敬了啊!
要不说人家陶敬就不像唐益那么无耻,说话还是给了叶章极大安慰的:
“这事儿……要不叶院长给唐亚圣写个信?唐亚圣主意多,问问他看看怎么处置为妥?”
叶章当即就瞪了眼珠子,在他眼里,特么六圣里顶数唐益最不是个东西,叶章一股气憋上来,咬牙切齿地做了一个英明决定:
“算了!那六个饿死就饿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