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封于绝望和寂寥中的故国之水,赐予王朝生命和希望的血之甘霖!迎接它的愤怒,化为不可凝聚的无形之烟吧——【 亡 朝 死 水 】!”
冰刃斩落,墨色水流顿时凝聚成十楼之高的滔天骇浪,象征着毁灭与绝望的潮音回荡在整片广阔的螺旋刑场。
“亡朝....死水。”蕞凝视着如天幕般坠落下来的浪潮,口中喃喃自语。一滴水花溅到他的皮肤上,瞬间蒸腾起浓浓白雾。
砰!砰!砰!
蕞出招的残影一闪而过,打出去的拳风在飞旋途中被挤压成团状,将威压而来的潮水硬生轰开。
“找死!”高处的狄亚特大手一挥,散开的死水便重新聚合,骤然形成一条狰狞的黑龙向蕞猛扑!龙吟声近在咫尺,蕞立即呼出狂风朝它的攻击死角飞去,不料这黑龙的反应竟如此迅速,一个摆尾变向,就死咬在蕞的身后,并不断拉进距离。
蕞果断收回法术从高空落下,同时扯下风衣用力甩向龙首,“轰——!”飓风在二者的碰撞处爆发,强大的能量直接把他吹飞到了决斗场的边缘。
“笑话,以为这样就能逃掉吗?!”狄亚特不屑地喊道,将手中冰刀高举头顶。刀锋的光芒极速扩增,黑龙的体型也在它的照耀下疯狂暴涨。它嘶吼着在半空盘旋一周,并再度冲蕞席卷而去!
蕞却只是一抖风衣,周边的气流就迅速凝固,形成两道巨大的漩涡瞬间牵制住了死水的流动。黑龙拼命挣扎着向下压来,眼看就要冲破气流形成的阻碍,蕞竟不慌不忙地将风衣穿好。
“什么???”狄亚特瞪大双眼,一阵飓风突然升起,使巨龙的运行轨迹立即发生偏移,转向冥河之主飞去!
“......”
冥河之主面无表情,死水还未触及到它,就已消失无踪。
“可恶!”狄亚特见此招被破大为震怒,融化成一滩黑水直奔蕞扑杀而来......
——岛屿——
“哼,看看你这幅狼狈的样子,以为这样盯着我就能把我杀死吗?”诡影冲杨鸣扉冷笑道,手中镰刀向地上的利剑一挑,便飞落到杨鸣扉脚边,“别逞强了,带上你的武器从这里离开。”
“你这个恶魔,真以为我怕你吗?!”杨鸣扉言罢不知哪来的力气,突然大吼一声,捡起利剑斩向诡影!诡影用利爪挡下,挥起镰刀正要反击,杨鸣扉手背上的人脑图腾就莫名闪烁起来,剑刃瞬间引燃火焰,将诡影生生逼退。
“这是...?”
诡影一愣,杨鸣扉抓住机会,连滚带爬地躲进不远处的房屋当中。
“我倒把它忘了。”诡影眼神一厉,抡起镰刀直冲杨鸣扉的位置斩去,寒光一闪而过,整片区域的房屋轰然倒塌。杨鸣扉狼狈地从烟尘中滚出,起身刚要念咒,诡影的巨镰就已抢先飞至他的眼前,险些削掉他的脑袋。他不受控制的俯身躲开,在这生死搏杀间,隐隐感觉到身体里有什么东西正在帮助他战斗。
可诡影的进攻密如雨点,手中利剑每次触碰到那把镰刀都会被其霸道的力量振开,毫无还手之力。
“可恶,这样下去...”
铛——!
利剑被镰刀砸偏了方向,诡影趁其不备使出一招膝袭,硬生撞碎了杨鸣扉的胸骨。
“呃啊——!!”杨鸣扉惨叫一声猛退几步,却出乎意料的没有倒下,反而恶狠狠地盯着那诡影:“咳咳咳,你这个该死的…恶魔……”
话音未落,又一道黑影闪过,杨鸣斐的肚腹突然变形,再次被诡影的重拳打飞出去,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咳咳,可恶...”杨鸣斐咬牙挣扎着刚爬起身,就听见诡影那夹杂着海水翻涌的浪潮声说:“放弃吧,水潮这里什么也不会给你,更剔除不了你身上的诅咒。”
“你、你怎么知道?!”杨鸣斐震惊地问。
“……”
诡影没有回答,而是缓缓来到他的身前,再次举起镰刀。杨鸣斐见罢仿佛是受到了什么刺激,终于点燃了剑上的火焰,大吼道:
“不可能!红衣说了,只要消灭狄亚特...我身上的诅咒就会消失!它就会将我身上的灵魂取出来的!!!”
“红衣?”诡影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别做梦了。你只是一个承载神明知识的容器,红衣的真正目的,是想让你身上的那个灵魂取代你!”
“你胡说!”杨鸣斐恼羞成怒,举起利剑直直扑向诡影。深黄色的火光一闪而过,无数道剑光如流星般齐射而出!但诡影只是将那只巨爪往地面随手一拍,强烈的震荡波就迅速吞没了杨鸣斐的攻击,并反噬回去!
“什么?!” 杨鸣斐仓皇躲闪,但破绽实在太大,诡影一个箭步跟上,回身一爪就将其拍飞至墙壁边缘。
砰——!!!
墙体被砸出了一个巨大的缺口,杨鸣斐眼前阵阵发黑,疼得险些晕厥过去,口中喷出大片鲜血。
“那个灵魂会成为王朝的阻碍,我必须将它剔除。”诡影说着靠近了他,同时高举手中的镰刃。
“咳咳咳,不,不...救...救救我,无论是谁......”杨鸣扉凝望着那把即将斩落的镰刀,惊恐地一点点退后。恍惚间,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张熟悉的面孔,那是他在无数日夜里都想逃避的心魔......
那年的八月十五,皎洁的月光被绝望的呼救声撕裂。杨鸣扉僵立在庭院角落,眼睁睁地看着一只丑陋的怪物闯入自己的家中,肆意啃食亲人的肉体。温热的鲜血喷溅到冰冷的青石板上,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恶臭。
仆人们惊恐地抓起地上的石块、泥土、又或是别的什么,拼命朝那只怪物身上砸去,可对方却无动于衷,轻松咬断杨鸣斐母亲的头颅吐到一旁,接着贪婪地将巨口埋入脖颈,不停吸吮她的血液...
“少爷!您愣在那里干什么?快逃啊!”一个仆从的叫喊声将杨鸣斐拉回现实,他怒吼道:“你们这帮废物,到底是干什么吃的?还不去把它干掉?!”
“少、少爷...我们......”
“我要这只怪物死!”
“您别开玩笑了,我们都是群凡人,还是快逃吧?!”
其他几人从井里爬出来,试图将杨鸣扉拉走,可他却始终不肯移动半步。
“你们没听见吗?我要它血债血偿!”
“这...少爷,您在胡说什么啊......”
“那你得有这个能力才行。小子,别让倔强变成愚昧。”话音刚落,一道凶猛的火龙卷瞬间将那只怪物吞噬。熊熊火焰冲天而起,把整个庭院照得如同白昼,而怪物的动作也在烈焰中彻底定格。杨鸣扉忙回过头,一个老朽的身影缓缓走来,他永远忘不了那个人的模样。
那是一个七十多岁的浪人,身形消瘦无比,刻满皱纹的老脸半掩在黑色的斗笠之下。他身披一件破旧的蓑衣,手中握着一把冒着青烟的利剑,只是随手一挥,凶猛的火焰就精准的落到那只怪物的身上,将它烧成了一地焦炭。
“你、你是谁?”杨鸣斐声音发颤,后退半步问。
“咳咳...”浪人剧烈地咳嗽两声,佝偻着身子看向庭院中的惨状,无奈的摇摇头,“我是谁不重要。”
杨鸣斐猛然意识到了什么,愤怒地质问道:“难道说,是你把它招惹来的??”
“不。”浪人苍老的眼里闪过一丝痛惜,面对少年的无端指责并未动怒,反而耐心的解释说:“我在得知这里有线斗的消息后,便以最快的速度朝这里赶。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晚了,一步...?”杨鸣扉将目光扫过满目疮痍的庭院,双亲身首异处,仆从死不瞑目,莫大的痛苦瞬间席卷而来。他奔溃的瘫坐在地,滚烫的泪滴无力的垂下,“是啊,要是...你能来早些......”
“像今天这样的惨状,我曾见过无数次。”浪人沧桑而又平静的脸上闪过一丝悲伤,“这种怪物的名字叫线斗,消灭它们是我家族的使命。”
“......”
“可惜我年事已高,今生没法将它们赶尽杀绝。”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浪人抬起那双浑浊的眼睛,目光似乎穿透杨鸣斐的皮囊,直达灵魂深处:“在你的身上,我感受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力量。若你能学会我的本领,便可阻止今日的悲剧重演。”
“什么?”
“跟我走吧。不出十年,你就能学会我身上的所有剑法,就能替我去斩杀残存的线斗,拯救与你同样不幸的人!”
“这...”
杨鸣扉咽了口唾沫,怔怔地看向眼前的老人。他如此苍老,身姿却像杆挺拔的标枪,让人感到难以言说的信服。
“跟着你,我也能学会那么强大的法术吗?”杨鸣扉迟疑了一下,心里想到,反正家已经被毁了,去哪里都一样。
“你会变得比我更强,小子。”
“......”
“好,我答应你。”
时光匆匆,七年过去。
浪人果真没有食言,把毕生所学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了杨鸣扉,连杨鸣斐自己都忘却了那段时光是怎样走过的。他对浪人的再造之恩感激不尽,发誓一定会为师傅养老送终,可浪人却在教完他最后一式的那天拂袖而去,从此再也没有了消息。
直到又一年的八月十五,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被人抛至在陋室门前。
浪人死了。
那个在他心目当中以一敌百的师傅居然死了,伤口明显是被线斗造成的。如此强大的一个人,居然也会被线斗杀死?
望着那具冰冷的尸体,杨鸣斐感到难以喘息,深入骨髓的无力感侵袭他的全身。
将浪人的尸骨埋葬后,他陷入了迷茫。师傅的教诲是“斩尽天下线斗”,可远方参谋却“不合时宜”的寄来了一封家书。
书信上说,参谋在杨鸣扉走后已经把遇难者全部安葬,并带领手下重建了宅院。府邸虽不复往昔繁华,但巨大的根基仍在,只要杨鸣扉愿意回来,仍然可以当个富贵闲人。仆从们也依旧忠诚,一切琐事,皆由参谋打理,更不用他这个少爷操心。
是像师傅一样做个惩奸处恶、四处漂泊的浪人?还是回到宅院重新做回锦衣玉食、吃穿不愁的少爷?他思考很久,最终选择了逃避。
决定回乡的当晚,一个奇怪的人拜访了他。
来人神色匆匆,说话总是刻意压着嗓子,还拥有一根异于常人的舌头,时不时发出“呲呲”的响动。他告诉杨鸣扉,杀死浪人的,正是线斗之王——胡铭贾。并且还说,自己有办法帮杨鸣扉报仇。
杨鸣扉得知此事后大为震惊,不等细问,却见那怪人从袖中取出了一卷破旧的羊皮纸道:“呲呲...拿着吧,这是神明之卷。里面蕴藏着足以匹敌神明的力量,若能读懂它,杀死胡铭贾轻而易举。”
“你为什么要帮我?”杨鸣斐警惕地问。
对方只是咧嘴一笑,长舌舔过干裂的嘴唇:“呲呲,胡铭贾是个为非作歹的恶魔,必须有人出手将他除掉。这卷羊皮纸上的内容凡人看不懂,听他们都说您是天命之子,我便带着最后的希望来见您。”
“我?”他刚接过羊皮纸,怪人就闪身消失在了夜幕当中,连半句话都没有留下。杨鸣斐紧握着那卷粗糙的羊皮纸,站在门口,心中充满疑惑:“匹敌神明的力量,就这么轻易地被我拥有了?”
他迫不及待地将那卷羊皮纸打开,可上面只有一堆扭曲混乱的符号,抽象到完全无法辨认。
“嘁,我当是什么呢!”杨鸣斐顿感心中一阵失落,觉着自己被戏耍了,便随手将羊皮纸卷起,丢进行李当中。随后,他在心中又想:“就算真是匹敌神明的力量又如何?反正我也不会步入师傅的后尘,以我现在的本事足够了!”
光阴继续流逝。
归乡后,杨鸣斐本以为能仗着从浪人那里学来的法术永远逍遥快活,却因一个人的出现打碎了所有幻想。
那天,他一如平常的路过门前街角,听到几个人在不远处议论:
“呦,瞧啊,还记得这家人的院子吗?”
“当然记得!咦?什么时候又建好了?七年前不是被一只怪物拆掉了吗?”
“是啊!我听说里面的人都死绝了,血流了一地啊!”
“哼,你说奇不奇怪?这宅院明明坐落在镇子中心,旁边的人却一点事没有,就专门祸害他家来了?!”
“莫非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有可能。”
“我听说了啊,是在七年前。有个瘸腿的寡妇总被家主欺负,后来忍无可忍,与一个外来者做了交易,才变成怪物回来复仇的!”
“胡扯吧,这怎么可能?!”
“信不信由你!”
“嘶,要真是这样,那也是活该!”
“是啊,那家人确实是挺爱显摆,专找穷人欺负,活该呀这是。 ”
“对, 我呸!”
话音未落,几口唾沫星子就已吐向院门。杨鸣斐暴跳如雷,提剑冲到几人身前,大声吼道:“你们这帮混账!敢再说一遍?”
众人面面相觑,见他一脸凶相,便忙做鸟兽散去,边跑边嘲讽道:“呦,这不是那家的少爷吗?居然还活着呢!”
“哈哈,原来是他啊,怪不得火气这么大!”
“他是找不到人报仇,把气撒在咱们这了啊,真窝囊!”
“对,窝囊废!”
“你们这群畜生,找死——!”
杨鸣扉嘶吼着追上街道,却迎面撞上了一个披头散发的男人,整个人被撞得倒飞出去。
“啊啊——你哪个啊?走路不看路的吗?!”杨鸣斐大叫着捂住脑袋,刚抬起头,就对上了一双毫无感情的眼睛。那男人身材魁梧,胸膛硬如玄铁,不紧不慢地走到杨鸣斐的身前,单手揪住他的衣领并将其提了起来,轻蔑地问:
“你就是那家伙的徒弟?”
“你、你是?”杨鸣斐到吸一口冷气,两腿被吓到不停颤抖。
未及回应,一只硕大的拳头就已狠狠砸到他的胸口,将他打飞到数十米远的篱笆上,重重落下!
“咳咳...你找死!”杨鸣斐咳出鲜血,起身念动咒语,剑身便腾起高高的烈焰,直冲那男人砍去。
“呵。”那男人冷笑一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任凭杨鸣扉如何挥砍,剑上的火焰都没法留下一丝伤痕。他径直穿过炽热的烈焰,巨大的手掌顺势猛掐住杨鸣斐的脖子,狠狠掼向地面!
“啊——!”
剧痛令杨鸣扉的意识瞬间模糊,男人撕开他的耳朵,再将其拎起,冷笑道:“哼,原来是条野狗,看来是我多虑了。听好了,本大爷就是胡铭贾!那个废物老头就是被我杀死的!永远活在我的阴影里吧,哈哈哈……”
胡铭贾说罢,就像丢垃圾一样的将杨鸣斐给丢开,转身扬长而去。
“可恶...你...有种...别走......”
杨鸣斐艰难的抬起头,望着胡铭贾远去的背影,两眼一黑。
不知过去多久,他才从冰冷的寒风中找回一丝意识。胡铭贾轻蔑的笑声与师傅惨死的画面在脑海中疯狂交织,让杨鸣斐心中陡然升起了极致的恨意。他颤抖着双手,从怀中摸出了那张破旧的羊皮纸,缓缓展开......
一瞬间,心灵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被释放了出来,原本混乱抽象的文字变得通俗易懂,竟像活物一样不停冲击着他的大脑。世间万千剑法被深深烙印进他的灵魂,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感在他的肢体奔涌!他兴奋地摊开自己的手掌,感受着这种获得力量的快感,嘴角露出癫狂的笑容:
“哈哈,胡铭贾,你的死期......!”
话音未落,杨鸣斐突然浑身一颤,复仇的火焰刚刚燃起,眼前就再度变得漆黑。
……
……
迷离中,他逐渐陷入长眠。耳畔不断传来哭声、喊声、咒骂声,杨鸣斐却始终无法睁眼。世界一片昏沉,他投身于混沌中无力挣扎,只觉得自己非常累,特别累,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摸不着……
不知沉沦多久,仿佛是一个世纪。那股束缚着他的力量猛然抽离,让他终于有机会能睁开双眼!
然而,眼前所见却变成了一片废墟。
无数残缺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堆积在一起,形成一座座血肉模糊的尸山。侥幸存活的人们个个伤痕累累,蜷缩在角落,惊恐地望着眼前的自己。杨鸣斐大脑一片空白,想靠近他们,却被无故驱赶。
“这里...发生了什么......?”
枯黄的火焰在废墟间肆虐,将一切扭曲成狰狞的血色。一处尚未完全倒塌的高台上,稳稳伫立着两个熟悉的身影,俯视着茫然失措的杨鸣斐。
“是你们?!胡铭贾...和那个给我羊皮纸的...!你们怎么——啊啊啊啊——!!”
无法理解的剧痛瞬间侵袭他的大脑,他绝望的哀嚎起来,眼前再次被无边的黑暗吞没,整个人重重栽倒在冰冷的废墟上。
土地在混沌中崩塌瓦解,一个充满讥讽的笑声由远及,在他脑海中不断震荡:
“呵呵,感觉如何啊?我亲爱的“伙伴”。你总算把我找回来了,从现在起,我们将不分彼此,哈哈哈哈……”
“你...是谁?”
“我就是你啊,我是杨鸣扉。”
“胡说!你到底想干什么?快滚出我的身体!”
“滚?哈哈哈——你在做什么梦?要滚也是你滚——!”
“啊啊啊啊——!”
凄厉的呼喊撕裂黑暗,杨鸣斐大叫着骤然惊醒,双眼瞬间胀红,开始发疯般地用脑袋撞击地面!
咚!咚!咚!
“滚出去!快滚出去啊啊啊——!”
沉闷的撞击声伴随着皮开肉绽的刺痛,鲜血混杂着尘土将头发染红。可这自残般的抵抗毫无作用,那家伙仿佛是寄生在他的大脑,并不断往里渗透,试图完全占领这具躯壳......
从那以后,杨鸣斐的人生彻底沦为了永无止境的噩梦。他一次次的力竭晕厥,又一次次的在苦痛中苏醒,早已分不清现实和梦境的界限。破碎的记忆里,它控制着自己的身体不停的杀戮、占领、暴虐,让这副身体成为了行走的灾厄、成为了不折不扣的罪人、成为了人人畏惧的疯子。
就当杨鸣斐即将放弃这场无意义的争夺时,红衣出现了。
它在杨鸣扉的手背上留下了人脑图腾,并用法术将那家伙封印进了图腾当中,才让这场令人奔溃的、痛不欲生的折磨终于停止。
然而,红衣却告诉他,这样做并不能完全将那家伙消灭,只有前往水潮杀死一个名为狄亚特的人,才能真正得到拯救。杨鸣扉不知道那家伙和狄亚特有什么关系,但为了活命,不得不按照红衣的吩咐带着手下来到这里。
“只要把狄亚特杀死,我就有救了。”杨鸣扉始终坚信着,在心底一遍又一遍的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