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的劲也上来了。一是奖励马上要到,二是黎科长又在动脑筋了。
“只要黎科长一动脑筋,再和何司令一碰头,我们就有事情干。很可能就有功劳捞。那就又是要来的奖励!---虽然这次被洎江赤党打掉了姓桂的小子,算是我们吃了一小亏,等下个回合,科长的计谋再出,何司令调动兵马,老子把枪擦亮,哼,---啊,小四死了,这回奖励,要多拿一点出来给他家里人--”
姜贵在短短的十几步里,想了不少。
就是没想到,何司令这会儿,还真没空。
还有点麻烦。
骆如亭坐自家轿车,一直开到洎江警备司令部大门口。
老吴坐在司机的位置上没动,将手中的证件递了出去。
少尉军官接过,说:“请稍等。”转身进屋。
老吴斜眼看,少尉正打电话,脑袋在窗子里面不动,显然是站得笔直。
少尉出来,递证。
“请!”
老吴早已准备好,呼地一下,车子冲了出去,跑出几十米,一个转弯停住。
老吴下车,转过去开门,
“老爷,我这下子开得急了点儿。”
骆如亭边下车边说话。
“老吴,急事急办,以后再有事,就这样开!”
“好咧。”老吴应道,要扶骆如亭。
骆如亭摆手:“我可以。”一抬头,看见何启廷已经站在了台阶上。
“哎呀,骆公,什么事情,让您老大驾光临。着人打个电话,什么事情不可以办?”
“何市长,你不在市里上班,天天都在这警备司令部蹲着。
我一介百姓,不便与军界事务纠葛。”
何启廷笑道:“骆公是怪罪在下了,好,骆公说得有理,明日起,我就两头走。”
骆如亭道:“老夫随口说说而已,何市长不必介意。”
说着进了会客室。骆公道:“何市长,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何启廷说:“骆公明示。”
骆如亭道:“何市长听说过卢明刚这个名字么?”
何启廷想想,似有耳闻。
“好像听说过。”
“我的结拜大哥,辛亥举义的老人。”
“哎呀,那是革命前辈!怎么?”
骆如亭胡须飘动。
“我明刚大哥,在东安被国民政府的侦辑队,下了大狱!”
何启廷呼啦站起。
“有这等事情?不知卢公因何事被捕?东安虽然不属于我洎江管辖范围,若有事情,我们这里还是可以跟他们招呼,通融关照。”
骆如亭听了,看看何启廷,情绪渐渐镇定。
警备司令何启廷,表面谦恭有礼,头一句,就把骆如亭的话挡住了!
一个“何事”?
若是大事呢?
一个“不归洎江管辖”,又是一层随时可以利用的理由。
“这壮实粗犷的国民革命军少将,能兼任这洎江市长,有点道理。”
骆如亭暗想。
“说是卖了药,给赤党。”骆如亭慢慢道,“我那大哥,自退出军界,就从来不问政治军事,做的是干干净净的生意。
卖药给赤党?天下奇闻!”
骆如亭嘿嘿冷笑,胡须飘动,显然很是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