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惊魂.阴森.古堡
肖山、孟长河和鲁克三人途经黑潭峡谷时,发生了剧烈的争吵。峡谷宽约4.5米,要跳过去不难,问题是只能成功不能失败,陡峭的峡谷下是上千米的深渊。
跨越峡谷是此行的必经之路,可鲁克腿上有伤,孟长河提出用绳索绑在鲁克的腰上,他和肖山先跳过去,另一端系到树上,绳索放够长度,如果失败,就用绳索把他拉上来。鲁克同意了,觉得这办法既安全又可靠。
鲁克拖着一条伤腿一跛一跛地往前跑,快到峡谷边时,他咬牙纵身一跃,眼看双脚在岸边落地,然而,手没来得及抓牢树枝,他脚下一滑,只听“啊”的一声惨叫,跌入峡谷深渊!
“鲁克!”孟长河与肖山同时凄厉地喊道。两人迅速往上拉绳,拉到一半时,像是被卡住了,他俩不敢用力。“鲁克!你怎么样?能听到吗?”两人焦急地喊着,除了他俩的回声和风声,四周静悄悄的。两人傻眼了,天黑前他们还要赶到10公里外的一个古城堡去。
“老孟,咱俩没时间等下去了。”肖山提醒说。孟长河点点头,把绳索系到树上,他在心里默默地为鲁克祈祷,希望他能活着自己抓住绳索攀爬上来。
傍黑时,两人终于赶到城堡前。孟长河掏出一幅工笔画,把它与眼前的古堡对照。这是一座塔楼式古堡,从外观看仍很气派宏大,可它为什么会被废弃呢?孟长河在脑子里不停地想着这个问题。他是一个建筑工程师,近年迷上了古城堡的研究,这次与对考古感兴趣的肖山一起来这儿实地勘察。
这个城堡是肖山从一本地方文献上发现的,当孟长河听说是个被人遗弃的古城堡时,他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中途加入的鲁克是孟长河以前的邻居。三人下车进山后,才发现鲁克腿脚不利索,他说因打猎走火误伤的。
两人东张西望地往里走,房间多得像迷宫,他们把几个房间里的壁炉点上火,让里面尽快光亮热乎起来,然后在二楼一个大厅的壁炉前歇下。
“肖山,你说鲁克还活着吗?”孟长河忧虑地问。肖山说:“难说,当初我就反对你让他参与,我从一个百岁老人那听来的故事,不想与第三人分享。”孟长河扑哧一笑说:“这类故事都是后人添油加醋编的,根本不可信。”肖山不再说什么。孟长河说:“睡吧,真他妈累死了。”两人很快在壁炉边沉沉地睡去。
“老孟,你真不相信我说的那个故事?”干活时肖山又提起他的故事。他指着一个塔楼说,堡主的老父亲就是在那遇害的。孟长河若有所思地望着肖山,原本被他视为谣传的故事,突然变得神秘诡异起来……
100多年前,有个叫黑山港的小镇,发生了一场战争,镇上的人且战且退,最后退到这个城堡里坚守。敌人经过数次进攻失败后,决定把人困死在城堡里。城堡很大,但也无法长时间供应几百人的吃喝。堡主与官兵商议后,做出一个残酷的决定:把老弱病残推进城堡外的护城河里淹死,以省下吃的。执行时,惨叫声、哭喊声不绝于耳。
有一个少年的哭声最揪心,他自幼父母双亡,是祖父母带大的。他的祖父母被淹死后,他整整哭了三天三夜。一个月后,官府援军解救了城堡里的人,只有堡主八十高龄的老父亲被人暗害了,据说是那少年干的。这位老人是在世的城堡传人,家族里的金银财宝都在他的掌握中,可他死了。
老人去世后,城堡从此再没安宁过,经常遭到冒充亲戚的人进来偷窃、杀人,城堡还常闹鬼,他的后人实在受不了,就相继离开了这里,直至废弃。
有传言说,那少年在暗害老人前,老人为了保命告诉过他藏宝地点,少年不信,还是弄死了老人。少年年老后,把这事告诉了他的家人。
“老孟,这城堡里什么地方有机关的可能性大?”肖山的问话把孟长河拉回到现实中。“我的勘测只有六七成把握,最终确认,还得你研制的探测器配合。”肖山得意地点点头。然而,经过几天的勘察、排除,他俩把锁定的几处墙体凿穿,也没发现什么东西。探测陷入困境,肖山心急如焚,说必须赶在冬季大雪封山之前下山。
这以后,肖山一直阴沉着脸。午夜时,孟长河突然摇醒肖山说,他刚做了个梦,梦到财宝在壁炉里;惊醒后他猛然想起,在过去,壁炉一年四季都不闲置,冬天烤火,夏天储藏东西,壁炉前总是有人,它是藏宝最安全的地方。肖山兴奋地说有道理,两人于是开始轮番不停地挖,挖到两米深时,出现一个两尺见方的大石礅,上面有一个圆顶。他俩把绳索绕在圆顶槽上,然后像纤夫一样弓着背用力一拉,只听“嘭”的一声巨响后,被掀开的石礅露出一个冒水的大窟窿,水流如注直冲他们扑来,两人慌忙拿起工具逃往二楼,没多久,一楼厅里的水就齐小腿深了。
他俩慌了神,没想到这是连接护城河的地下通道。肖山直埋怨孟长河,说他为何事先没勘察出来。孟长河则指责肖山研制的探测器是废物,两人大吵起来。次日早上,水退了。孟长河走到石礅旁用小铁锤敲了两下,感觉声音有点闷,他脑子一激灵:里面是空的?他抡起大锤就要砸。
“慢!”肖山走过来制止了他,“既然是空的,肯定有入口。”孟长河点点头,发现圆顶与石礅衔接处,果然有不易察觉的小缝。他激动地抡起大锤把圆顶砸掉,一个小圆口露了出来。将石礅撬起,圆口朝下后,里面叮叮当当地掉出好几条黄灿灿的金条,肖山欢呼雀跃起来。从金条的刻字看,是200多年前的。孟长河继续对着石礅一顿猛砸后,大把的金条全露了出来。
晚上,孟长河美梦不断,早上醒来,他睁开眼一看,大惊失色。“肖山你在哪?救命啊!”孟长河大喊,原来他被绑在了柱子上。喊了一阵,他醒悟地骂开了:“肖山你这该死的王八蛋,我要活剥了你!”
肖山把孟长河绑起来,自己携金条逃走了。孟长河异常愤怒,额上青筋毕露,满脸涨红,他一声大吼,瞬间的爆发力发挥出极大的威力,绳子被挣脱了……
孟长河走出城堡就往黑潭峡谷方向狂奔。赶到峡谷时,他累得瘫软在地,来时绑在树上的绳索还在,他想起可怜的鲁克,这会儿他早没命了吧?不由得悲从中来,哭着说:“兄弟,该死的是我啊!”
“不!是肖山。”一个声音传来。孟长河惊讶地回头四顾,却不见一个人影。嗖的一声,鲁克从一棵大树上跳下来。“鲁克?你还活着?”孟长河冲上去与鲁克紧紧拥抱。
鲁克告诉孟长河,他掉下峡谷后,因树枝扎中伤腿痛昏过去,醒来后,他无力攀爬,就在崖壁上的一个石洞里休息,打算天亮后再拽住绳索爬上去。在石洞里他发现了不少鸟巢,就用鸟蛋、雏鸟充饥,鸟巢点燃取暖。
“你不知道,肖山暗地里一直视我为眼中钉,我跌入峡谷,就是他用一个反光的东西朝我眼睛晃了一下:我打定主意在这儿等你们,没想到只等到肖山一个人,我便知道情况不妙。”鲁克说罢领孟长河往一个石洞走去,肖山被五花大绑地捆在那里,嘴里塞着臭袜子。
“我们快走吧,大雪封山就麻烦了。”鲁克说着解开肖山脚上的绳索,让他背上一个大工具袋,孟长河知道里面全是金条。鲁克推了肖山一把说:“走吧,如果不是要用苦力,真想斩了你。”孟长河问鲁克,他是怎么擒住肖山的?
鲁克说:“我守在峡谷边很久了,估计你俩差不多要返回了,就设下绳套等着,主要是对付肖山这家伙;我就是故事里少年的后人,肖山则是城堡主的后人,我俩心照不宣;我总算对祖先有了交代。”鲁克如释重负地说,“这些金条你我留下一点作生活费用,余下的我会全部捐给国家,有些东西留着是祸害。”孟长河忙点头表示赞同。
我看着网络上所谓亲身经历的灵异事件交流帖,以往都只是单纯当故事来看的,就像多年前曾经沸沸扬扬流传过的北京330路公交末班车的神秘失踪事件,当时我还小,后来上网查过才发现,网络流传的版本完全都不一样。
有说是330路的,有说是375路的;有说上车的是三个穿着清朝官服的老鬼,有说是两个穿着军大衣的杀人凶手架着一个被伪装成醉鬼的死人;有说将一名乘客拉下车救了他的是一个老头儿,有说救人的是个老太太;还有版本说是电视新闻上都播放了,那还会搞不清那位老人的性别吗?
当时觉得这些灵异事件都是骗人的,可现在却不由得开始相信起它们的真实度来,不过网络世界毕竟虚实难辨,有些也许最初是真的,后来传来传去就传出了错版,有些也许根本从一开始就是捏造的虚假故事。
懒得去分辨这个神秘公交车的真伪,时间也不早了,我便关掉电脑,爬上床去睡了。
第二天比平时早起了十分钟,虽然单位不远,但头两天刚下过雪,路不太好走,所以得提前出门。
骑在路上,天还没有大亮,街上的行人和车辆都不是很多,非机动车道上的自行车和电动车就更是寥寥无几,估计绝大多数人还是选择了地铁这种时间上比较有保障的出行方式吧。
电动车骑到一段购物区所在的街道,和白天人头攒动的热闹场面截然不同,清晨的路面上清冷得不见人影。
忽然一个熟悉的旋律落入我的耳中,《东方红》——有人在用口哨吹唱这首曲子,可奇怪的是,那口哨声是从我后方传来的,而按我骑车的速度,后面过来的车子应该都会超过我才对,可那口哨声虽一直响着,却没有人超过来。
好奇心的驱使下,我扭动了两下车把,从后视镜中探看后方的情况,诡异的事情也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就在我查看后方车辆的时候,口哨声戛然而止,而车镜里所映出的道路上,我身后根本就没有任何骑车人跟从!
我有点儿心悸,加快了车速,骑出了那片购物街区,直到看到其他的车辆与行人,才恢复了正常速度。
后面的一路上,我都在回忆那个神秘的口哨声,甚至有些挥之不去的感觉。
“东方、红……太阳、升……东方……”
“迪——迪——!”
呃!猛怔了一下,我看着前方已经变成绿色的信号灯,机械式地旋动车把,蹬起了车子。
刚才那一瞬间,我的脑海中好像突然变成了一片空白,只剩下了那个旋律,而嘴上也不由自主地哼唱了出来,甚至没有注意到对面的红绿灯已经变色,要不是自行车道上的积雪太多,我停到了机动车道上,被后面汽车的喇叭声惊醒,还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回神呢。
事情有些蹊跷,如果说是单纯走神的话,大概也能解释,但亲身经历过那些超自然事件后,我无法轻视这个情况的发生,于是到了单位一开电脑,就立刻上网向异世界来使求助。
快下班的时候,我看到了对方的回复,登时就是一阵后怕。
“那是怨灵索命,因为死得有怨念,所以会不分对象地进行索命。那首歌可能是它临死前正在哼唱的歌曲,而后突发意外导致死亡,所以留下的怨念,就以这首曲子作为引子来索取别人的性命。如果你当时将那句歌词完整地唱完,灵魂就会被它吸走。这种怨灵除了超渡以外,无法可解,你把它出现的地段告诉我,我去处理一下,而你这两天就先换一条路上下班吧。不过如果自己多注意的话,还是可以避免的,要记住,这世界上有些事可以做,有些事绝不能做。比如走夜路的时候,即使听到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唤你的名字,也不可以轻易答应和回头。还有就像你这次,如果不去理睬那个声音,不去好奇,不多想的话,也就不会轻易被那个口哨声所牵引入迷了。”
我稍稍镇定了一下心神,回复了她事发的地点,之后便换了另一条路回家。
原来在鬼的世界里,也和人类世界一样,是存在好鬼和坏鬼的。好鬼是懂得感情、能分善恶、不会随意伤及无辜之人;而坏鬼就像坏人一样,心肠发黑、无恶不作,碰到它们,就和走夜路时碰到强盗打劫是一样的,全是运气,无法自控。
不能坐下的索命公车,不能回应的夜路呼唤,不能重复的吸魂哨音,在这个世界上,类似这样的可怕事件,究竟还存在有多少?
我不知道,或许就连异世界来使,也不一定能够细数清楚吧,但也并非所有的人都能遇到,有些事也是可以避免的,多观察和留意自己周围的情况,有些我们习以为常,认为稀松平常、平淡无奇的事,也许正是不该做或不必做的事,那样的话,选择什么都不做,大概才是最好的吧。
戏角蹊跷亡
清朝年间的一天晚上,京城新开张的吉祥戏院在做破台仪式(旧时戏班演出习俗。凡新戏园落成或旧戏园易主,于开锣演剧前,例有“破台”之举,多在夜间举行,不准有明火,并要避免外人观看)。戏院所有的灯火都熄灭了,前后台的门也上了锁,黑暗中,只有堂鼓声沉沉地回荡着。猛地,四条惨白的细长影子蹿上台来,僵直地左蹦右跳着。旋即,又一个壮实的身影出现,他手擎长剑,和先前四条人影纠缠在一起……这破台仪式,由一人扮钟馗,四人扮恶鬼。因戏曲演的都是古人故事,戏中人物皆属亡灵,新开张的戏院要破台讨个吉利。陡然,戏台上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待灯火重新点燃后,却见那饰演钟馗之人胸口插着驱鬼剑,已气绝身亡。死者正是吉祥戏院的老板林春风,他今天亲自上阵扮天师钟馗,不想竟落得如此下场。
顺天府府尹凌福彭责命总捕头杨琮即刻缉凶归案。杨琮将嫌疑人——扮演恶鬼的四名丑生带回衙门。丑生们连呼冤枉,但他们提供的一条线索引起了杨琮注意。在仪式进行时,他们突然看到身边多出一个陌生人影,但是待举灯之后人影就神奇地消失了。
翌日,阜成茶园,台柱柳灵犀刚刚演完《钟馗嫁妹》,他接过跟班送上的茶壶,刚喝了一口,就突然倒地身亡了。经仵作验尸,柳灵犀乃中毒而亡,毒就下在茶壶中。杨琮立即将那个名叫梁二的跟班抓回衙门。岂料这梁二竟是个傻子。杨琮觉得蹊跷,两起案件,死者皆是梨园戏角,死时演出的曲目都跟钟馗有关,难道只是巧合?隔天,杨琮听到了风传的谣言,说的是他老丈人,听墨画堂的钟孟山钟四爷家那幅祖传的吴道子的真迹《钟馗捉鬼图》出现了灵异事件,在林春风被杀那晚,画上的钟馗突然就不见了。林春风和柳灵犀都是扮钟馗时死的,想必是钟馗不喜欢旁人亵渎自己的威仪,才走出画作杀人的。那幅画杨琮见过,画面上,豹头环眼、铁面虬髯的钟馗趺坐于地,手持酒碗畅饮,两个小鬼哆哆嗦嗦跌在酒葫芦旁,行将被佐酒。
设计引真凶
杨琮来到钟家,老丈人指着靠窗墙壁道:“你且看吧。”杨琮一看,只见那幅《钟馗捉鬼图》上的钟馗果已踪迹全无,只余下酒壶酒碗及两个小鬼。“泰山大人,这……”“唉,初一那夜,我欲秉烛读书,谁料打开书房的门,就发现画变成如此。”初一正是林春风被害时间。“会不会被人调了包?”“不会,此画与我相伴多年,毫厘之处皆熟稔。我听说画上钟馗失踪之后,京城连续发生了两件命案,作孽啊作孽。”钟四爷喃喃地说道。钟四爷膝下有一儿一女,杨琮的妻子钟霖是长女,儿子钟麒有气魄有头脑,听墨画堂近些年的生意全靠他打点。
转眼到了初七,正值护国寺举行庙会,来的人比往月庙会竟多了许多。原来,人们都听说今天护国寺的露天戏台要开演“钟馗捉鬼”。戏是杨琮安排的,杨琮知道,若今天这台戏能够顺利完成,钟馗显灵的谣言便不攻自破;若那“钟馗”再度显灵逞凶,顺天府也已布下天罗地网,只要他敢来,必然就擒。
云锣“咣咣咣”敲起,“钟馗捉鬼”正式开场,饰演钟馗的主角叫萧英,乃杨琮故交,曾在戏班唱过小生。临近中午,这出戏行将结束,但却发生了意外。只见火花一闪,萧英的戏服下摆突然起火,并迅速弥漫全身。萧英惨叫着从台上跌落,在地上打起滚来,人群立刻骚乱。杨琮大吃一惊,慌忙命人拎水泼救。但为时晚矣,可怜这萧英已然活不成了。
杨琮刚进家门,钟霖就上前道:“相公,爹爹告诉我一件奇事,那钟馗又回到画卷之上了。”杨琮凄然道:“晚了。”钟霖一脸惊诧。杨琮便将护国寺之事告诉妻子,道:“护国寺之局,是我立下军令状后凌大人才应允,如今唯有依军令状一命偿一命了。”很快,杨琮被打入死牢。可两日后,杨琮被释放了,差役告诉他,钟馗案凶手已经自首。杨琮立刻赶往大堂,见凶手跪在堂下,正是他预料之中却又不愿相信的一个人——钟麒。当杨琮得知钟馗又回到画卷时,他便明白,这是凶手“罢战”的意思。凶手能够在钟家书房两番做手脚,那么极有可能就是钟家之人。于是杨琮请凌大人将自己打入死牢,果然引出了真凶。
借鬼报冤仇
原来,钟麒并非钟四爷的亲生儿子,他原名沈醉,家住石家庄,其父沈笠是当地知名戏班德馨社的班主。某日,石家庄知府请德馨社到衙内唱堂会,不曾想,沈笠有两个弟子无意中看到衙内有一对和田软玉雕琢的貔貅,价值连城,暗将貔貅盗走,漏夜远走高飞。知府迁怒于沈笠,将其投入大牢。沈家自此败落。当时只有10岁的沈醉辗转流落到京城,被钟家收养。钟四爷便将其认作儿子,取名钟麒。一次偶然的机会,钟麒遇到了当年盗走貔貅的两人,如今他们已经成为京城梨园的风云人物——林春风与柳灵犀。吉祥戏院破台那天,钟麒提前躲在了前排椅子下面。待破台开始,钟麒就迅速跳到台上,夺过林春风手中的驱鬼剑,狠狠刺进了他的胸膛,而后滚落到台下,躲了起来,等戏院门打开后,趁着混乱溜了出去。之后钟麒把目标对准了柳灵犀。他知道柳灵犀平日下台后必先喝茶的习惯,于是偷偷在茶壶里下了剧毒。
钟麒听说顺治年间江宁曾发生过怨鬼杀人案件,决定依葫芦画瓢。他在听墨画堂也曾学过赝画技术,在动手杀林柳两人前,他炮制了一张没有钟馗的《钟馗捉鬼图》,伪造出钟馗显灵杀人的假象,但没想到,此事很快被钟四爷看出端倪。钟四爷视钟麒为己出,于是决意替其隐瞒。所以当杨琮来查问时,钟四爷一口咬定那幅画就是原画。当京城百姓都认为案件乃钟馗所为后,钟麒以为此事就这样过去了,岂料萧英又要在护国寺开演“钟馗捉鬼”。为了继续圆谎,钟麒只好硬着头皮将萧英杀掉。他从琉璃厂买来一种特制的白火药,用水稀释,而后潜入萧英家,将火药涂在戏服下摆不显眼处。这白火药遇热即燃,初七庙会当天,日头高挂,引发戏服自燃。萧英离奇死亡,虽让钟馗显灵之说显得更可信,但却因此连累了杨琮。见姐夫将丢掉性命,钟麒念及钟家一家老小多年来对自己的厚待,不忍坐视不理,一人做事一人当,毅然到顺天府自首
由于学校宿舍翻修,我们四个女生临时搬到市郊一个废弃很久的四合院里住。黄昏中,我看着院内斑驳的一切,心中不禁弥漫着恐怖。夜幕徐徐降临.在昏黄的灯光映照下,我们的脸上都笼罩着不安和紧张。
“这里太吓人了,我不敢一个人睡。”我忐忑地说。
“我也害怕,不如咱俩睡一张床吧!”蓝鱼跑了过来,我们相拥着躺下时,我感到她的身子在瑟瑟发抖。
翠儿和橘子如法炮制地躺在了一起。
在被莫名的恐惧折磨得筋疲力尽后,我们都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我梦见自己在雷电交加的雨夜被几个厉鬼劫持到了荒郊野外的墓地,我被吓得魂不附体,全身软得如一堆烂泥,在我就要昏死过去的时候,我突然听见了男朋友华君在喊:“救命呀!救命呀!”
难道他也被劫持在此?我借着闪电强光四下寻找,并没看见华君的身影,只是他的呼救声在阴森的墓地上空飘荡着,我急得大哭起来,直至把自己哭醒了。
我睁开眼睛一看,发现屋里开着灯,三个伙伴都围在我的身边,显然,是我的哭声吵醒了她们。
就在我向她们讲述我的梦时,更加可怕的事情发生了,我真的隐约听见了华君的呼救声:“救命呀!救命呀!”
顿时,我们四个人都被这叫声吓得慌恐不已。这叫声虽然很模糊,但我非常确认,是我的男朋友华君在呼喊。他和几名男生明明搬到一个同学家去住了,怎么会在半夜里跑到这里叫呢?三个伙伴也觉得这件事情很奇怪。
我们又仔细听了一会儿,都感觉声音是从屋外传来的,“是不是华君在附近遇到危险了?”我壮着胆子要出去看个究竟,哀求着三个同伴和我出了门。推开门我们才知道,外面正在下雨,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零星的闪电就像我梦中墓地里闪烁的鬼火,我们的腿都像注了铅一样,沉得挪不动,没走几步,我们便挤在一起,用耳朵听,并借助手电光,四下搜寻,结果一无所获,我们又战战兢兢地回到了屋里。就在我们的脑海中升腾着疑云时,华君的呼救声再次响起,轻轻的,幽幽的,缓缓地飘着,大家的表情一下子又凝重起来,心都悬到嗓子眼了。
“这里是不是闹鬼呀!”蓝鱼一下子抱紧了我,吓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可我听出来这确实是华君在喊呀!”我哆哆嗦嗦地说。
“对了,你给他打个电话呀!”翠儿的一句话提醒了我,可我拨打了半天,华君的电话就是打不通,就连和他一起住的那几个人的电话我也打了,都关机了。
在我们失望之时,呼救声再次传来,屋子里变得更加沉寂了,我们除了听见这呼救声,还听到彼此急促的呼吸和怦怦的心跳。
听着听着,我感到更加惊慌了,因为我感觉到这声音是从墙壁中发出的。听我这么一说,大家都把耳朵贴到了西侧的墙壁上,果然,听到的声音真切了许多。如果真是华君在喊,他怎么会跑到墙壁里去呢?
“华君,是你在喊吗?”我带着哭腔冲着墙壁喊道。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我喊声刚落,墙壁里的声音也嘎然而止。
“真是闹鬼吧,快报案吧!”大家央求着我。我双手颤抖着拨通了电话。
伴着刺耳的警笛声传来,我们更加感觉这个老宅充满了杀机。班主任刁老师也在接到我们的电话后及时赶来了。警察和刁老师在听了我们心惊肉跳的讲述后,都不太相信。他们在住宅四周仔仔细细地寻找了一番,根本没发现华君和其他人。于是他们又赶到华君的临时住处。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滑过,我的心情也越来越紧张,大家都沉默不语,在心里胡乱猜测着。警笛声再次响彻窗外,警察和老师带回来一个不祥的消息——华君没在住处。据同学讲,他吃完晚饭后说要来看我,之后就走了。同学们还以为他晚上没回去是和我去网吧包宿了。我紧张得哭起来,众人的表情也严肃得要结了冰。
难道华君真的跑到墙壁里去了?在又一番毫无所获的寻找后,警察也对着我们屋的西墙端详开了。“你们真是听见从这里发出的喊声?”他们疑惑地问。
我们肯定地点着头。
“那怎么现在没人喊了?”警察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我。
我们都哑口无言。在沉默良久后,警察决定凿墙。
一阵猛烈的锤击震得我的心一抽一抽的,渐渐的,墙上的裂缝竟显现出一扇门的轮廓。又一通开凿后,这扇门被打开了,面前的一切让大家惊讶无比,原来这面墙是空心的,脸色铁青的华君一身污泥地躺在里面,手中捧着一束红色的野花。见状,我哭喊着扑了过去,发现华君的身体已经冰凉僵硬,停止了呼吸。
当我从悲痛中缓过神来后才了解到,警察从我们住所边的庄稼地里发现了一个深陷的洞口,那里可以一直通到我们临时住所的空墙壁内。警察进一步调查得知,这个老宅是早年地下党秘密活动据点,为了撤退方便,便修了一条通往室外的地道,墙上的木门就是入口,由于年久不用,便被表面刷上的泥灰给遮住了。而地道的出口也被当地的农民用土填死了。可能在连日暴雨的浸泡下,地道出口处的泥土松动了,华君行至此处,不慎落入其中。他可能在向外攀爬失败后,便顺着地道爬到了墙中,最后因缺氧死亡。
在这座四合院周围的田野里,盛开着许多和华君手中捧的一样的野花,他应该是为了给我采摘野花才出的意外。
乔辰到达海县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乔辰刚走出车站,就被几个旅馆的人围住了。这些所谓的旅馆大多是民宅改的,房子就那么几间,价钱也不高。
乔辰从中选了一家最便宜的,跟着一个老太太走了。
老太太带着他七拐八拐,进了胡同内的一间公寓式的房子里,收了钱又把钥匙给了乔辰,并告诉他:“最里面的那间,你运气不错,一个人睡一个双人间!”
乔辰进屋便看见一张床上已经有人了,这个人在看书,他不开灯,却点着蜡烛看。不是说就我一个人吗?乔辰嘀咕着,也懒得与老板交涉了,心想两个人就两个人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怎么不开灯啊?点着蜡烛多累眼睛!”乔辰主动与男人搭话。
这个人好像没听见一样,还在看着书。
乔辰讨了个没趣,怏怏地打开灯,屋子立刻亮堂起来了,他洗漱一番后便上了另一张床。
“我关灯啦?”乔辰出于礼貌又问了问看书的人。
这个男人还是不应一声,过了一会儿,乔辰把灯关掉了。
乔辰侧着身面朝墙睡,躺了一会儿,他忽然感觉后脊发凉,猛回头,那个看书的人竟然在看着他!
两人对视了一下,看书的人便收回了目光,继续看手中的书。烛光下,男人面无表情的脸异常惨白。
乔辰打了一个冷战,暗暗地观察眼前这个男人,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和一条黑色的裤子,衣服穿得整整齐齐的,根本就没有要睡的意思。
乔辰觉得这人有些怪异,不管是举止还是穿着。乔辰没有深想下去,三小时的车程让他疲惫不堪,很快进入了梦乡。
黑暗中,乔辰忽然感觉黑衣男人从床上走了下来。他睁开眼睛,看见这个男人正在用墩布拖着地,墩布与地面发出“唰唰唰”的磨擦声。
“大半夜的你墩地干什么?”乔辰被吵醒了,有点生气。
“地太脏了。”男人拉着长音说,声音是从地面传来的。乔辰向地面看,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地面上的墩布竟然是男人的头!抓着墩布的是一个没有脑袋的躯体!地上湿漉漉的不是水,而是鲜红的血!突然,黑衣男人的脑袋跳到了乔辰的怀里面,拉着长音说:“你也来帮我吧!”
乔辰一个激灵,醒来了。他被吓了一身冷汗。
他还来不及长出一口气就又紧张起来了,真的有人在拖地!墩布与地面发出“唰唰唰”的磨擦声。乔辰下意识地看拖地的人,还好,头还在脖子上。但拖地的不是黑衣男人,而是一个女人。
黑衣男人还在床上看着书,乔辰觉得,他的脸比刚才更白了。
乔辰发现,这个女人也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
“大半夜的,你墩地干什么?”乔辰问。“地太脏了,湿乎乎的怎么也擦不干净。”女人又说了一句,便出门了。
这时候,黑衣男人忽然笑了一声,这笑声在黑夜里显得异常尖锐。
乔辰不知道黑衣男人笑什么。他忽然觉得这个夜显得特别不安全。
后半夜他一直游离于半梦半醒之间,终于等到天亮了,乔辰松了口气,他决定立刻离开这里。
乔辰一大早就起床了,一看黑衣男人还在看着书,他竟然看了一晚上的书!
正在乔辰穿衣时,男人忽然指着乔辰身后喊了一句:“你怎么又来了?”
乔辰吓了一跳,他回头,身后并没有人。他在说谁?
这个时候,黑衣女人也进来了。
黑衣男人对女人说:“老婆,你看,他又来了!”他们竟是夫妻!
说完两个人同时看着乔辰的身后。
乔辰不知所措了,他不知道自己身后到底有什么。愣了一会儿,乔辰走出了门,他要找老板问个清楚。
老太太在门口坐着,乔辰走过去说:“我房间那个男人到底是谁?怎么神经兮兮的?”
老太太转过身看了看乔辰,奇怪地说:“什么男的?你房间就你一个人住啊!”乔辰一下子傻了,老太太又说:“你说的是不是穿着黑衣的男人,还有一个女的?”“对!”“唉,不瞒你说,你住的那个房间去年死了两个人,是一对夫妻,他们两个住得好好的忽然都上了吊!而且穿的都是黑色衣服,男的手里还拿着一本书。”
乔辰越听越后怕,他现在知道黑衣男人为什么通宵达旦地看那本书了——那是他生前没有看完的!
“我的上衣还在房里!”乔辰说,他的上衣里面还有好几千块钱。
“走吧,我和你一起去拿。”老太太领着乔辰走向那间屋子。
走廊这时显得格外地狭长。走着走着,老太太忽然停住了,头也不回问乔辰:“你知道这对夫妻临死前看见了什么?”
乔辰又紧张起来了,他发现老太太背对着他用手捂着脸。乔辰觉得这个老太太在撕自己的脸。
这时候,老太太忽然转过身子,她的脸已经变成了绿色,一只眼睛还突了出来,青筋暴露,牙齿也露在了外面,如同恐怖片里面的恶鬼一样。
“还我命来!”老太太声嘶力竭地喊了一句,就向乔辰扑过来了。
乔辰吓得掉头就跑,他一路头也不回没命地跑着离开了那里。还好,回程车票在裤子兜里面,中午时,他上了回江市的火车。
从此以后,他再也没去过海县。
见乔辰跑远了,老太太摘下了脸上的面具,刚才她不是在撕自己的脸,而是在往脸上戴面具。他儿子和儿媳也走了出来,男的手里还拿着乔辰的上衣。
这家黑店靠这种伎俩已经骗取了许多房客将近十万元了。
丽丽有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一直垂到腰际,十分迷人,引来男生们竞相追求,可丽丽心高气傲,她拒绝了所有追求者。
有个叫小峰的男生也追过她,遭到拒绝后就一直在背后说丽丽的坏话,这些话传到丽丽耳朵里,可把她气坏了。
这天,丽丽从实验室出来时已经晚上9点多了,便打算到离大学城两站路的小饭馆去“慰劳”一下自己,因为连着几天都在赶实验报告,丽丽疲惫不堪。上了车,投了币后,她就坐在座位上开始昏昏欲睡了,她靠在椅背上,双手下垂,摇头晃脑,一头长发都直直垂到了膝盖上。
当公交车开到一个站点停下的时候,前门上来一对小情侣,那女的一上车就倒抽一口冷气,尖叫了一声,接着,丽丽便听到那女生用又尖又细的声音悄悄对她男朋友说:“你看那长头发女孩,像不像《午夜凶铃》里那个叫贞子的女鬼啊?”她男朋友也在一旁帮腔。
丽丽很不满地微微睁开眼睛,用余光一瞟,居然是小峰和他的新女朋友,丽丽顿时火冒三丈,心生一计,她用最缓慢的速度机械地转过头,用一种极其古怪的语调缓缓对她说了句:“难道……你能……看到……我啊?”
随着一声尖叫,小峰和他女朋友慌不择路地逃下了车,而车子里的其他乘客都笑得前仰后合。其中一个还嬉皮笑脸地对丽丽说:“哈哈哈,还好我刚才看到你投币了。”
丽丽正在气头上,一听这话又来了气,于是又缓缓地扭过头去,阴森森地问:“你能……确定……那不是冥币……”
丽丽的话刚说完,只听到“哐当”一声,司机已经抢先打开了车门,逃下了车……
几道闪电将费宏宇从睡梦中惊醒。他知道,古玩市场那个猥琐的男人又将卖给他一枚绝世的古钱币。那是他梦寐以求的东西,一套十二枚,可以拍卖到五百万元,他原来只有五枚。
他们已经交易过两次,自己拥有的钱币也已变成七枚。那个男人对他说:“只要半夜里雷电交加,第二天你来找我,我肯定能卖给你一枚钱币!”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雷电交加的时候天上会掉下古钱币,还是在这样的天气里去偷盗?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妻子的低喃打断了费宏宇的沉思,他看了看身边美丽的妻子,低档的睡衣将她的娇美大打折扣。“马上就睡。”他突然心生愧疚。他不是穷人,为了一枚钱币他可以大方地甩出十万块钱,收藏的那些藏品可以买几套市中心的房子,但却舍不得给老婆买一套性感的睡衣。收集到这套珍贵的古钱币以后,一定要给老婆买几套最漂亮的衣服。
费宏宇坐在一辆出租车里,看着外面的瓢泼大雨心急如焚,他的右手紧紧捏着裤兜里的一张银行卡,那里面有足足十万块钱。
“古玩市场到了。”司机踩了刹车,提醒道。
费宏宇急匆匆地下了车,走到一个狭小的摊位前。
“又有古钱币了?”
男人鬼祟地四下瞅瞅,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费宏宇打开一看,果然又是一枚他梦寐以求的古钱币!
“嘿嘿,满意了吧!”男人贪婪地笑了两声。费宏宇明白那是什么意思,咬着牙从裤兜里把银行卡掏了出来。他压低声音说:“兄弟,下次什么时候还能卖给我?”“只要半夜里打雷闪电,第二天你来就是。”
“干吗选这样的日子?”
“天机嘛……不可泄漏。”男人神秘地干笑两声。
没有从神秘男人口中套出话来,费宏宇并没灰心,他去了一家电子城。半个小时以后,费宏宇的手里多了一样东西——手机窃听器。费宏宇又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六路车站,只瞅了几眼,就在站台上发现了小偷马三的身影。
费宏宇快步走过去说:“马三,我找你有事!”一边掏出五百块钱塞进他的手里一边小声嘀咕起来。费宏宇对于马三的“手艺”十分信任,果然,两个多小时以后,马三兴高采烈地回来了。
“办完了?”
“当然!我的身手你还不知道吗?随便一碰就把他的手机搞到了,三五分钟就把窃听装置安好了,又是随便一碰,手机就又回到那家伙的兜里了。”只要那个神秘男人和别人通话,费宏宇就能听得清清楚楚,古钱币的秘密或许就能探听出来!
度日如年的滋味费宏宇深深体验到了,整整三天,他没有听到任何有用的东西。现在,他开始激动起来,因为天气预报说,今晚将有雷电天气!从下午开始,费宏宇就像特工一样把耳机扣在脑袋上屏气静听。突然,几声拨号音之后,耳机里传来了一个陌生的男人声音:“我不想在这里了!”
“好兄弟,过了这个夏天我一定接你出来!只要你在打雷、闪电的时候瞪大眼睛看,然后把看到的告诉我,我就能赚一大笔钱。有了钱,接你出来还不容易吗?今天半夜还有雷阵雨,你一定不能睡啊!”这是那个猥琐男人的声音。
“呜呜……”耳机里传来了孩童般的哭泣声,“好,我瞪大眼睛看,可你一定要接我出去啊!我在这里受够了!”
“好的,嘿嘿……”随着猥琐男人的两声奸笑,耳机里的声音消失了。
他是在和谁通电话?费宏宇马上调出了窃听装置显示的电话号码,那是一个固定电话号码,他急忙拨通了114查号台,那竟是精神病院的电话!而且是精神病院的特护病房!
费宏宇的头开始疼了。那个猥琐的男人是从精神病人的口中得到古钱币的消息的,可一个精神病人是从何得知的呢?而且还是在打雷闪电的时候“看”,难道他有什么特异功能?
突然,“咔嚓”一道惊雷将费宏宇骇得哆嗦了一下,瓢泼大雨倾盆而下。费宏字再也坐不住了,翻出一个望远镜,抓起雨伞便往门外冲去。他的脑海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在打雷闪电的时候看清那个精神病人在干什么!在距离精神病院几百米的地方有一座荒凉的小山丘,只要爬到一百多米高的山顶,就能用望远镜看见病房里的情景。
狂风暴雨之中,费宏宇手脚并用,奋力爬上山顶,他抹了一把不停流淌下来的雨水,掏出望远镜,兴奋地向对面的精神病院望去。
精神病院的特护病房只有两间,只见其中一间特护病房里,一个瘦小的男人拿着电话正在地上转来转去,还不时抬起头呆呆地看着雪白的墙壁。
突然,一道惊雷从空中炸响,紧接着闪电如利剑般划破夜空,瞬间将大地射得一片惨白。费宏宇剧烈地哆嗦了几下,因为在望远镜中,他看见特护病房的墙壁上竟然m现了一个若隐若现的人影!墙壁上的人身穿古代的衣服,正缓缓地摊开桌案上的一幅卷轴。
随着又一阵猛烈的雷电,那幅卷轴被打开以后,竟然是一幅地图,而在卷轴上面赫然摆着十几枚钱币!
“我的亲娘啊!”费宏宇激动得泪如雨下,但因为距离太远,他只能看到大概的轮廓。而且随着闪电雷鸣一点点减弱,远处墙壁上的影像也渐渐模糊,费宏宇咬牙咒骂着:“快点再来点闪电啊!”
墙壁上的影像又勉强维持了几秒钟以后彻底消失殆尽。但那个精神病人却似乎很满意,费宏宇急忙把监听用的耳机扣在头上,几声电话铃声过后,猥琐男人焦急的声音传了进来:“怎么样?第四枚古钱币在什么地方?”
“我看地图上标的位置,应该是现在的儿童公园,西北侧假山的一棵大槐树下面,呜……我的眼睛好疼……”精神病人的哭声刚起,电话就被挂了。费宏宇知道,那个猥琐男人现在一定飞快地赶往儿童公园,以自己现在的位置,是无论如何也赶不到他的前面了。不过费宏宇现在能确定,影像上的古代男人所打开的卷轴上标有埋藏这些古钱币的地点!而那个猥琐男人正是通过精神病人的所见才弄到了古钱币。
这古代人影应该是当年相同天气时摄下的全息影像。雷电交加的时候,闪电从某个特定的位置和角度射进,会把室内的影像保存起来,而当再次闪电的时候,如果角度方位合适,就会把影像再度释放出来,那位古人在地图上标明藏宝地点的时候恰好雷电交加,于是影像被保存了下来。
费宏宇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我要到精神病院住院去!”费宏宇乐呵呵地对妻子说。
“你疯了吧!”妻子莫名其妙。
“是,所以要到那里住院啊。”费宏宇笑呵呵地说,妻子多少年也没见到老公笑得如此开心,反而不适应了。两个小时以后,费宏宇的家里挤进了十多个亲朋好友。
费宏宇没着急,笑眯眯地瞅着众人,“太好了,你们来了我就能睡着觉了,这些天我老想着弟媳妇和嫂子,没你们陪着我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今晚上咱们一个床睡啊!”
“对了,二弟,昨天我遇到一个美国中央情报局的,他想要咱们城市的照片,你不是爱摄影吗?把你拍的照片卖给他能赚不少钱呢!”
十多个亲朋好友大眼瞪小眼地相互瞅着,谁都看得出费宏宇已经神经错乱到没有了正常的思维和纲常伦理,这种人最适合住的就是精神病院!
当费宏宇坐在精神病院刘医生的面前时,脸上堆满了幸福的笑容。在刘医生面前,费宏宇又演了
一遍“伪装”的好戏。到后来,他都被自己的那些假话绕晕了,不过,最关键的时候,费宏宇没忘了说真话:“别的我没什么要求,我就要求住靠近假山的那间特护病房,费用我不在乎!”
“没问题,完全可以满足你。”刘医生笑呵呵地答应了费宏宇的条件,随即他被带到了梦寐以求的那个病房。病房里有两张病床,靠窗的床上躺着一个瘦骨嶙峋的病人,见他进来只是茫然地瞅了两眼后便把目光投到了墙壁上。
费宏字长出一口气,现在他要等待着雷电天气再次降临,那将是最美妙、最幸福的时刻了!
几天后,费宏宇趴在窗口看着越发黑暗的天空,大片的乌云浓密地压过来。他的精神越来越亢奋起来,脑袋不时地来回转着,一会儿转向天空,一会儿又转向墙壁,终于,黑暗之中,沉闷的雷声遥远地传来。突然,一声炸雷从半空中拍击下来,紧接着,耀目的闪电终于划破了黑暗,从空中刺下来!费宏宇几乎立刻就将脖子扭了回去,两眼直勾勾地盯向墙壁!
墙壁被闪电撕得一道道惨白,但整面墙壁除了这些以外,竟再也没有其他的图像!费宏宇的眼珠快要瞪出了眼眶,窗外的闪电越加肆虐,墙壁上仍是没有出现让他激动的场景!为什么看不到!
突然,一个古怪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你在干什么?”费宏宇咬牙切齿地转过身,直勾勾地盯着病友:“你快告诉我,你是怎么看到墙上的图像的!”
病友茫然地摇着头,喃喃道:“我不知道……什么墙壁……什么图像?”
费宏宇揪着精神病人的衣领狠狠地挥动着拳头,但那个精神病人一直傻乎乎地咧着嘴:“我不知道什么图像……”
突然,“咣当”一声,门被踹开了,刘医生和几个男护士冲了进来,还没等费宏宇开口,电棍已经狠狠地砸向他……
费宏宇痛苦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绑在了病床上。他呻吟着扭过头,看到旁边病床上一个瘦骨嶙峋的病人正直勾勾地瞅着他。“你是谁?”费宏宇喃喃地问。
“我是十三军的参谋,西安事变的时候受伤了,就留在这里治病。”
“哦,那得养好了才能上前线。”费宏宇点了点头,“今天多少号了?”
“七月三十二号了。”
费宏宇点了点头,他有点算不出来自己住了多久。正在这时,门开了,一个医生走了进来,解开费宏宇身上绑的皮带以后,拿出几片药。
“把这个药吃了。”医生面无表情地说。费宏宇听话地把药片咽了进去。医生脸上现出一些笑容,“起来,跟我走。”
“去哪里?”
“你的亲属要见你。”
费宏宇迷茫地跟在医生身后,嘴里嘀咕着:“我的亲戚是谁?”
当他被带到会客厅的时候,看见了一个风姿绰约的漂亮女人。医生指着费宏宇说:“他几天前晚上病情加剧,将病患给打了。”
“刘医生,我老公真的好不了了吗?”女人擦干眼泪,期待地看着医生。刘医生嘿嘿一笑:“一个连自己老婆都认不出来的人,你觉得能好吗?再者说,有我每天给他吃药,他一辈子都好不了的。”
女人笑了,笑得把身子埋进了刘医生的怀里。“我终于可以不再受他的气了,我们也可以在一起了。对了,他的银行密码你问出来了吗?”刘医生亲昵地拍了拍女人的脸蛋,转头冲费宏宇哼道:“你的银行密码是315465吧?”
费宏宇使劲点了点头,这个号码他很熟悉,隐隐约约他觉得里面还存着不少钱。不过他现在不关心这个,在他混乱的大脑里始终缠绕着一个图像——一个古代的男人摊开一幅卷轴,看来看去。“医生,”他木讷地问,“什么时候我能看见那个古代男人?”
“这个容易,今晚我就把放映机拿到你病房,你对着墙壁就能看见了。”医生笑着说,同时轻佻地拍了下女人的屁股。
“别忘了给古玩市场的那个人辛苦费,那个人帮了咱们不少忙呢。”女人依偎在医生怀里低喃着,无意中同情地看了费宏宇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