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武大典如期举行。
但莫离却无心在意这些,这几日,他一直没有机会打到克瑞娜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也不知是灰瞳幽的意思还是克瑞娜的意思,无论是人前还是人后,他都没有办法接近克瑞娜。
“二殿下身边似乎有股强大的势力,我们实在没有办法接近。”
小六他们已经尽力。
莫离丝毫不怀疑他们的话,因为自己也曾试过好几次,但都失败了。
无论他用什么办法,总会被人悄无声息地拦下,甚至,他连对方的身份都不知道。
这种感觉很不好,仿佛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毫无挣扎之力。
莫离以现在的身份自然不能同那些梁家的当家人坐在一块,他只能坐在角落里,遥遥地看着正和当家几位谈笑风声,且看不清脸的两人。
如此也好。
莫离只能安慰自己,有了他们在,自己反而可以着手开始调查。
光用眼睛看,是看不出什么来的,他只能让小六他们想想办法。
从打听来的消息来看,鳞香部的人大多聚居在梁家庄外头的雪松路上,只是单从相貌上,并不能辨别。
昨天他就同梁楚求助,说想要寻找几位通堪舆之术的人帮忙设计一张院居图,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借口,许多事,还是得靠自己。
如今比赛正行进得如火如荼,大家的目光都集中上擂台之上。
莫离眼风扫了周围一眼,飞快地同身边之人抱怨了几句,带着小六悄悄溜了出去。
但令人失望的是,他们似乎被什么人给盯住了,为了不引人注意,他们只能闲逛一圏,又重新回到了擂台座位之上。
现在轮到李妁上台,但奇怪的是,与她对赛的,居然是个男子。
不是他非要讲究男女有别那套,而是之前听讲规则,为了公平起见,绝不会让对擂比武的两人差距太多,她虽武功奇高,但终究是个女子,却给她安排了一个身材健硕,一看就是横练硬功的汉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其中的猫腻。
“这不摆明了是欺负人吗?”
小六有些愤愤不平,李妁使的是软剑,对上对方那足有数十斤沉的长刀,岂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嘛!
莫离也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但他第一个想法却是李妁是不是收了什么人的钱,明知这是场不公平的比赛,却还是毅然参赛。
正这么想着,他便听到旁边有位老者正同按排这场比赛的判者抗议,那判都只是似笑非笑地摆了摆手,表示双方都没有意见,就不用他们瞎操心了。
气得那些人顿时破口大骂起来。
台下的骚乱这持续了一会,随着擂台的比试正式开始,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主持比赛的是昨天给他们引路的那人,显然也觉得这场比试有些不公,于是在重复规则的时候,特意将点到为止,不可伤人性命这句重复了几遍,直到那个汉子一脸不耐烦地催促,方才正式举旗示意他们开始。
两人自报家门之后,莫离才发现对方居然代表的是鳞香部。
最令人意外的是,那汉子居然毫不避讳,直言自己背后的金主,是梁二公子。
顿时,众人一片哗然!
莫离下意识地望向坐在家主身旁的两位公子,不禁有些玩味。
在这个节骨眼上,居然敢这样光明正大的将梁楚给牵扯进去,到底是谁的手笔。
是梁楚自己,还是那个不太聪明的梁实,还是另有其人?
两人距离相隔甚远,莫离现在看不清楚梁楚面上的表情,只是以自己对梁楚的了解,只怕这事如果是他故意为之,只怕他是在下一盘别有目的的棋。
他的目标是谁,仅仅只是一个梁实?
不、不太可能,之前听他的口风,并不将梁实放在眼里,而且现在并不是夺取梁家实际控制权的最佳时机。
事情的走向越来越成出乎人的意料了。
莫离不想再猜,只能暂时收回心绪,将目光放在擂台之上。
李妁手持软剑正与那汉子缠斗在一起,两人武功都高得出奇,但总体来说,李妁的功夫,似乎更占上风一些。
“你觉得这场比试,谁会胜?”
莫离颇有自知之明,他能看出来的并不多,但小六他们就不同,他们实战经验丰富,看得比自己要清楚许多。
“从目前来看,李姑娘的确占了上风,但她的武功也只比那汉子好上一点,若不能速战速决,只怕拼体力,李姑娘怕是要吃亏。”
小六忍不住皱了皱眉,似乎发现了其中的异常:“不太对劲,那汉子似乎并不想快速分出胜负,他故意在消耗李姑娘的体力。”
显然,春秋与冬夏也看出了这一点,冬夏十分机灵,趁机离开了一会。
“我大概明白那汉子想做些什么了。”
重新回到座位上,冬夏将刚打听来的消息说给他们听。
“这场比试是大公子与二公子设立的一个赌局,李姑娘代表大公子,那汉子代表二公子,若这场比赛能分出胜负还好,最怕就是平局。”
“什么意思?”
莫离心底一沉,预感不妙。
“若是平局,则他们身后的主子便要下场比试,但二公子似乎并不精通于武艺,与大公子一比,几乎没有什么胜算,虽然比武之前已经明言点到为止,但若是大公子一时失手,只怕也很难分辨倒底是不是故意。”
若当真如此,手心手背都是肉,丢的,可是梁老爷子的人。
这梁实应该不会这么蠢吧。
莫离觉得这种事应该不会就是伤人这么简单,他想了想,让小六偷偷知会梁楚一声,让他小心。
果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场比武,居然当真是个平手的结局。
李妁只关心能不能拿到丰厚的报酬,所以不会不尽心,唯一的可能,就是那汉子故意隐藏实力,将结局就刚好控制在平手这个结果。
现在是中场休息时间,莫离偷偷移步过去,找到了一脸沮丧的李妁。
“君公子,不知有何见教?”
李妁显然有些气喘,今早她已经连斗几场, 如今体力消耗太大,需要好好休息几日才能恢复。
“胜败乃兵家常事,李姑娘不必太过在意。”
李妁是当局者迷,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对方其实已经在刻意让着她了。
“只是有些可惜罢了,眼看那五千两就要到手,却不料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