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贵嫔走后,皇上试探胡元熙道:“你觉得当年淬骨草之毒是陈贵嫔下的?”
胡元熙后来又派人去查,知晓芊含那日不但去了尚珍局,还取了件狐狸皮,可是并不是从尚衣局取的,便不难猜到芊含可能去找了蔡权。
蔡权给了芊含一件狐狸皮,这狐狸皮是蔡大总管亲自翻出来给芊含的,还是让芊含自己取的,胡元熙无从得知。
但查到此处毫无疑问,芊含却是更可疑了。
但胡元熙知晓皇上多疑,若真相从自己口中皇上未必会信。
于是便说道:“臣妾是一直把陈贵嫔当作妹妹的,在陈贵嫔偷藏证据之前,臣妾从未怀疑过陈贵嫔。可是如今想起来,当年之事魏贵姬和陈贵嫔都很可疑。”
皇上点了点头,言道:“朕会再派人去查。”
胡元熙笑笑,言道:“如今已过去了这么久,当年都没查出什么,恐怕如今更难查出个什么。不过也无所谓,既然动了害人的心思,难免总想着动手。皇上已让南淮王查刺客之事已经三个月了,想来很快就有结果了,狐狸就要露出尾巴了。”
胡元熙说完嫣然一笑。
皇上也扯了扯嘴角,言道:“这些人整日想着怎么害你,你还笑得出来?”
胡元熙无奈道:“不笑又有什么办法?生活总得面对。皇上宠爱臣妾,又立了恒儿为太子,那臣妾自然会成为众人的眼中钉。臣妾若想保护臣妾那也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改立别人的孩子为太子,再降降臣妾的位分。”
皇上假装不悦地瞪了元熙一眼道:“说什么浑话!”
胡元熙知晓皇上是同自己玩笑,也不生气。扯了扯嘴角,也没说话。
皇上见此便严肃言道:“有一事朕一直未同你说,朕已想立你为后,只是你如今升为昭仪尚不满三年,还需等等。恒儿虽年纪不大,但朕看得出恒儿品行敦厚又聪慧。五皇子的圣母魏如贻,骄奢人性,她入宫时间越长朕越能再她身上看见云浅月的影子,朕可不敢立这样品行的人的孩子为太子。至于六皇子你也看出来了。”
皇上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七皇子是白贵人生的,你该能猜到无论怎样朕都不可能立她生的儿子为太子吧?至于八皇子如今刚满月,母妃位分又低。所以说朕不可能改立太子,朕必须把我们的恒儿教育的好好好的!”
胡元熙仍旧是看着皇上笑,也不说话。
皇上也看向胡元熙,伸手摸向胡元熙已高高耸起的孕肚说道:“也不知晓你肚里这个是个皇子还是公主?”
“皇上希望她是皇子还是公主?”胡元熙笑着问道。
“都好!朕如今已经有了五位皇子,倒是对皇子也不似先前那么热切了,只要是你生的都好!”
话分两头,陈贵嫔回到瑶华宫,越来越觉得六皇子不对劲,于是便唤人请来了梁太医。
外面的天极其的热,梁太医大中午走过来已是一头热汗,口干舌燥。
或许是由于心急的原因,陈贵嫔也没示意婢女递给梁太医一口茶,也没让其歇息片刻。
进来便说道:“烦请梁太医瞧瞧五皇子可还好?”
梁太医用袖子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然后把手搭在了五皇子的脉上,片刻后问道:“五皇子可是哪里觉得不适?”
“没有。”陈贵嫔直接答道。
这五皇子没有不适,陈贵嫔却急匆匆地把自己唤来,梁太医忽然就明白了,自己担心的事情到底是发生。
果不其然,陈贵嫔已开口问道:“太医觉不觉得五皇子和别的孩子不大一样!”
这让梁太医怎么回答,梁太医知晓陈贵嫔是问他五皇子是不是傻,梁太医内心纠结,左右为难,可这样的话让他怎么说?
按照脉搏上来讲,五皇子健健康康毫无问题,但如今已快八个月,还不会坐,反应也迟钝,明显是不对。
见梁太医没吭声,陈贵嫔又问了句:“本宫问你话呢!”
如此一来,梁太医也好作答,支支吾吾地说道:“五皇子是比其他孩子发育迟缓些。”
“单是迟缓吗?可五皇子如今已经这么大了,好似还不认得本宫,这不是傻又是什么!”
这屋子虽置了冰,梁太医刚刚是才擦了一头的热汗,又出了一身的冷汗。
“贵嫔千万别这么说。至少臣的医案里可没见过见这种病。五皇子兴许真的只是比别的孩子发育的慢些,贵嫔莫急。”梁太医安慰道。
见梁太医也说不出个子丑寅某,陈贵嫔也不想在同他耽误时间,直接说道:“既然这样,那梁太医请回吧!”
其实太医院的医案里确实从未记录过这种病,但梁太医一向喜欢博览群书,在一本海外杂谈中曾见过类似的病历。
上面书云:眉开三寸,关节滞阻,智力较低,名曰眉开症,无药可医。
梁太医在见到五皇子第一眼的时候便觉得像书上所写的,可梁太医哪敢言语,说皇子得了这种病那不是找死嘛!
梁太医只希望自己是误盼,五皇子根本没病,谁知五皇子越大症状越明显。
梁太医一路魂不守舍,差点撞到从清暑殿出来的胡昭仪。
“梁太医您这是怎么了?”胡元熙没有怪罪,反而关切地问道。
“臣无妨!”梁太医尴尬地笑笑。
“无妨就好!”胡元熙见梁太医从瑶华宫的方向来的,心中已猜出了大概。便又说道:“既然无妨,那本宫便回宫了!”
“恭送昭仪!”梁太医一躬身。
可是胡元熙走后梁太医却没动,如今陈贵嫔已然发现五皇子不对,那么皇上发现是迟早地事,与其等着皇上发难,还不如今日主动呈禀,于是梁太医一顿足,便前往了清暑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