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是阴天,天气不是太热,不然冯二九被马蜂蜇也不会有这样的兴趣和幺妹办事。
半个小时过去后,两人收拾各自的东西,财哥又在漫山遍野地乱跑,搞不好待会又要掉进哪个岩洞里呢,这很难说。
等两人闲下来后,这片山坡上哪还有羊子的身影。俗话说放牛得坐,放马得骑,放羊跑破脚板皮。山羊是不可能像牛、马一样,一直在围着某个小范围吃草不跑的,稍微不注意,就有可能从这山跑到那山去了。
于是,冯二九两人唤上财哥就去找羊。虽然是灰蒙蒙的天空,但冯二九觉得视野范围内都是充满生机的,到处长满了各色各样的花花草草,就连空气都是清甜的,扑鼻而来的泥土味,能让人觉得自己是活着的。
很快,冯二九两人就翻过山坳,来到山的背面。这群羊就在这边。树丛很大,很深,冯二九看不到羊子具体在哪个位置,只听到山上有羊在叫,咩,咩咩……
冯二九计划改天给带头的羊配上一个铃铛,在放羊的时候,还能听铃声找到羊子在那座山上哪个位置,不然光听羊叫声,有时候羊群分散了,就只听到个别羊的叫声,反而找不到大部队。这些都用不着找人学,所谓的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跑吗?再说了,养猪养牛养马大同小异,有些道理是相通的。小时候大人们喜欢给不合群的牛戴上铃铛,这样一来下午赶牛回家时就不会有牛掉队。
那窝马蜂窝的栗子,冯二九放在了公路边的大石头背后,待会收羊回家的时候再带回家,今晚就要把它们全部通通弄来吃。
冯二九很喜欢吃蜂蛹。在把蜂蛹处理干净后,炒之前先用油简单炒一遍定型,再用生辣椒段、大蒜一起下锅炒,不用放其他的佐料,再放点盐,就很好吃。
因为好吃,在蜂蛹满窝的季节,有很多人专门上坡找蜂子来卖,甚至在外面打工的人都专程从外面回家找蜂子卖。他们用肉引诱蜂子吃,在蜂子上套上白纸,等到蜂子飞走了,他们就会一路跟着,观察蜂子飞进哪个位置,眼力好一点的直接肉眼看,视力不好的就用望远镜来看。运气好的话,那一两个月比在外面打工划算。
财哥依旧活泼,到处溜达,即使被马蜂蜇得鼻青脸肿。它和冯二九一样的阳光开朗,这个被马蜂蜇的一人一狗组合,真是诠释了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狗。
时间很快就过去,转眼就到收羊回家的时候了。今天是冯二九第一天放羊,他觉得时间过得很快。
这群羊毕竟是被人圈养的,到点了,有些羊子能够自觉地慢慢下山。冯二九耐心地等着,他仔细观察,哪几只羊提前下来的,他就要从中挑选一只拿来戴铃铛,以后它就是带头羊了。
下午五点,羊子已经下来大部分了,还剩小部分在山上。山不算高,冯二九和幺妹就在下面大声吼,下来,下来……
吼了几声后,羊群像是被惊了一样,又像是在找自己的队伍一样,你一声,我一声地叫起来了。
财哥也在跟着叫。要说这财哥也是灵气,冯二九对它说:“去,给我把羊赶下来。”然后,就见财哥屁股跟跑冒烟似的,就上山去赶羊了。
过了一会儿,冯二九听到树丛里传来狗吼声,羊子慌张地下山声音。
冯二九跟幺妹讲:“这个财哥还真是个宝啊,当时捡回家的时候,哪能想到它还能帮忙放羊啊。”
幺妹看向财哥在的位置说:“是啊,谁能猜到呢,但以后要好好教教它。不然照它现在在山上不要命地跑的样子,早晚有一天会一头撞死在树上。”
在财哥的大力帮助下,羊子很快就收拢在山下,冯二九的第一次放羊就这样圆满结束了。
很快,冯二九赶着这支大部队到家了。一路上都是羊骚味,都是羊屎。
在羊圈外的空地里,冯二九把盐洒在水槽里,大大小小的羊都争先恐后地抢食。
冯二九用盐喂羊,到点了,羊就会想到回家吃盐巴,就会自觉地回家,但这要长期喂食,相当于是帮助这群羊养成一个习惯。而且盐分可以给羊子补充微量元素,加快体格的生长,有利于羊群体内的新陈代谢,可以帮助羊子消化,增加食欲。
在弄好这一切后,已经是晚上六点过了,冯二九开始炒蜂蛹。这窝马蜂拆下来,足足有两大钵,冯二九全部炒完,今晚他要陪父亲喝点酒,庆祝这新的开始。
很快,冯二九就做好了一顿丰盛的晚餐。除了蜂蛹,冯二九还炒了一锅腊肉,腊肉是用自家养的猪的肉腌制的,很好吃。瑶瑶吃了三碗饭,她很喜欢吃蜂蛹。当然了,冯二九也拿了小半碗拌饭给财哥吃,财哥今天也是出了力的,财哥吃得很香,像猪吃食一样,大口大口的吃着。
这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吃完饭后,冯二九又去了羊圈里看羊子。寨上的老陈说,养羊啊,每天都要去羊圈里看看,观察有没有哪只羊没有回草,即反刍,山羊在吃下食物后,会在胃里分成四个部分进行消化,然后再通过反刍进行深度消化,山羊反刍有促进消化、增加食欲、促进生长的好处。有没有哪只羊感冒流鼻涕,等等。总而言之,就是要细心地观察。
有时候羊子在山坡上吃了有毒的草或者树叶,也会生病,如果不及时发现,严重的话,羊子就会死。
至于羊子会得什么样的病,用什么药去医治,就需要自己在养羊的过程中慢慢地去摸索,慢慢地去积累,冯二九是深知这个道理的,养蚕也是这样,哪怕是有外人提供帮助,都是需要自己亲自去经历,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冯二九看到一只母羊,肚子胀得很大,之前在买羊的时候,马哥就说过,有几只母羊最近就要下崽了。当时还指给冯二九看的。但这群羊在冯二九的眼里,就只有大小、公母之分,一时很难分辨。但这个问题在养一段时间后,自然而然地会得到解决。
冯二九觉得这只母羊,最近这几天会下崽,因为肚子太大了。
圈里的公羊精力太旺盛了,一天到黑都在爬母羊的屁股,还乐此不疲的。冯二九认为在母羊怀孕的时候,应该要把公羊和母羊分隔开,不然公羊一直这样发起猛攻,搞不好会让母羊溜崽,那就是自己的损失了。
所以,这两天内就要隔个独立的空间出来,把发骚的公羊单独关在一起。
这天早上,冯二九收拾好东西后,就到羊圈里准备把羊放出去。在走进圈里后,冯二九看到前天晚上的那只母羊已经分娩,下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