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邀月想都没想,摇头开口:“你这剑换不了我这壶酒。”
“哦?”老者有些疑惑:“你未曾看过老朽这把剑,为何说他换不了这壶酒呢?”说着,老者弯腰将剑匣放在烛邀月脚边,随即退后一步,远离了九尺山河。
“哎~”烛邀月一捂额头,叹道:“我不懂剑,看也看不懂。”说着,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翻江壶,抬手甩给了老者:“你自己倒一葫芦吧,别对嘴,我会生气。”
“哈哈哈……我这葫芦可比这茶壶大上许多……”话未说完,老者已然接住小茶壶,随即顿觉手上一沉,险些一个踉跄。
猛提一口气,稳住身形,老者看着手里的小茶壶啧啧称奇:“怪哉怪哉,怎得如此有分量。”
“诶!不许对嘴啊。”见老者将茶壶凑向嘴边,烛邀月赶忙提醒。好在是虚惊一场,人家只是闻了闻。
“嘶……居然是水司祭天,好酒,果真是好酒。”自我陶醉了一番,老者开始小心翼翼的向自己葫芦里装酒:“果然是内有乾坤。”
直至装满,老者方恋恋不舍的将小茶壶递了回去:“老朽想问一句,你这茶壶里装了多少酒?”
看看天色,弯月当头;烛邀月摇摇头:“不知道,我该走了。”说着,挥手收了地上物品,包括九尺山河,但说来奇怪,这青鸾剑匣却无法收入储物戒或小荷包。
“奇怪!”烛邀月有些不解,随后看向笑呵呵的老者:“这剑匣我带不走。”
老者一指剑匣上的长襟:“背上试试。”
说心里话,烛邀月有些不想要了,但想想自己的酒,终是一把将匣提起,背在了身上。
见状,老者眼神一亮,缓缓上前跟随:“夜黑路滑,老朽送送你。”
烛邀月回头看了看,不置可否,即没同意,也没拒绝,只是向着白虎山的方向慢慢溜达。
“丫头,你可愿意学剑?”老者喝了一口美酒,美滋滋开口。
“不知道。”烛邀月弯腰,在土里又挖出一枚甲片,收进袖口回了一句。
“嗯,自老夫这剑仙一脉来说,仙有五种等级,分别为天仙、神仙、地仙、人仙、鬼仙,而剑仙便是地仙中的旁支。”
“修炼方式则是久待深山老林,或悬崖峭壁,因为这些地方才能采摘到修炼用的灵药。同理,只有这些地方才聚集了天地日月精华……经不断采气吐纳,吸收日月精华,滋养先天一炁沟通天地、万物;最终演变为:以神御气,以气御剑,百步、千步、万步,之内可御敌……”
老者就如一个跟屁虫,完全不顾烛邀月到底愿不愿意听,只是自顾自的说着,声音灌耳,无法屏蔽。
“哎~我不懂人界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说我又听不懂。”
“这样,我将剑匣还你,你回家去好吧。”
烛邀月无奈,将剑匣取下放到地上。可迈出一步,那剑匣便跟着向前滑动一次,距离基本与步子相当。
烛邀月一脸疑惑,再走一步,剑匣便又跟着滑动了一步;随即看向老者:“你做了什么?”
“老朽可什么都没做,自打师娘将这青鸾留下,便无人可将其背起,连老朽都做不到。”
“呵呵,而你,是第一个让着青鸾死皮赖脸跟随的人,难道这不是天意吗?”
摊摊手,老者一脸笑意,耐心解释。
“可是,你不觉得这样很奇怪吗?”
烛邀月指着地上那会动的剑匣,一脸黑线。
“那你接受它就不就好了嘛,然后老朽再教你一套先天御剑术,自此仗剑天涯,岂不快哉。”
老者咧嘴一笑,连哄带骗。
烛邀月摇摇头:“咱们不是一路人,还是各自分别的好。还有,你别再跟着我啦,我师父很厉害的,小心他杀了你。”
话落,抬头看看月色,感觉差不多了,烛邀月又转身往回走。
这次老者没有再跟随,而是往地上一坐,笑说:“以后多出来转转,这酒老朽可买不到。”
烛邀月充耳不闻,头也不回的走了,当然,后面还跟着一个剑匣,场景着实有些诡异。
白虎山:
今天的白虎山是锣鼓喧天,举山同庆;不为别的,只为庆祝凌书瑶成功列入修仙班列。
凌霸天更是大手一挥,山上弟兄有一个算一个,以凌书瑶的名义,每家每户赏银十两,猪肉十斤。
是了,白虎山不同于其他土匪山寨,大部土匪都是有家室的;这些人归属感极强,远非一般土匪可比,毕竟老婆孩子都在山上——当然,这也是白虎山大破狼烟镇剿匪官兵的核心。
接风堂内,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一众孩童被各家的婆娘率先带回后山住处。而在凌霸天的示意下,一众黑衣刀客自下手位来至上手,将各家的老爷子搀扶回去休息。
嗯,这白虎山老一辈皆以垂垂,但凌霸天依旧好生照顾这些伙计,甚至不懈余力的培养其后代,虽作恶多端,但也算重情重义。
待人群散去,凌霸天有些愧疚的看着眼眶红润的凌书瑶:“闺女,你别怪爹心狠,与你断绝血脉关系是为了你好。”
眼泪夺眶而出,凌书瑶起身跪地,重重一拜:“爹,女儿以后可能不会再回来了。”
凌霸天强颜一笑,将凌书瑶扶起:“爹懂,一旦踏入修仙班列,便要断了俗世的一切过往,可惜爹已回归俗世,再无缘仙道。”话落,凌霸天伸手帮凌书瑶擦掉眼角的泪珠,红着眼睛,笑说:“跟着仙长好好修行,争取早日得道,入列仙班。”
凌书瑶点点头,在怀里取出那颗金丹,塞到了凌霸天手中。
只是一入手,凌霸天的脸色顿时一变!慌张开口:“这……这是哪里来的?”
见状,凌书瑶突然破涕一笑,不知是想到了烛邀月,还是其他什么,竟脱口而出:“是女儿道侣所送,说是给您的礼物。”
“道侣?”看的出来,凌霸天心情很复杂,不知是喜是优:“是哪个臭小子,叫什么名字?是否稳妥,心境如何?修为几何?师承何处?相貌……”
凌霸天是真的慌了。断开血脉是一回事,真若知晓自己闺女,找了一个自己不曾见过的家伙当做道侣,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这不,堂堂白虎山大当家,瞬间变成了忧心忡忡的普通父亲。
“噗……”凌书瑶先是掩唇一笑,可看着凌霸天捶胸顿足的摸样,渐渐地又有些难过。
“不行,内个书瑶,我跟你说啊!你现在道心不稳,万不可寻找道侣,更不可破了元阴。”
“爹道行虽浅,但也是过来人,听爹一句劝,把这金丹还他,与他断绝道侣关系……”
凌霸天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最后更是将这及其珍贵的金丹递了回来。
凌书瑶将金丹推回,终是道出了让凌霸天神魂归体的实情:“是师姐给我的。”
“师姐?师姐就更不成了,你还小,不懂那乌烟瘴气的修仙界……”凌霸天话未说完,凌书瑶又笑着补充了一句:“她还是个孩子,是我一直在哄骗小师姐。”
“咳咳!啊,若如此……”凌霸天身形一滞,好像突然想到了亡妻,随后略显尴尬的嘱咐道:“那……那你注意分寸,切莫害了人家。”
凌书瑶垂首,嘴角微微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