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现场剑拔弩张之际,辰扬忽然想起了什么,他回忆起在妖王宫殿之中,鸿茵蝶仙曾落泪成珠,然后将她自己的两颗眼泪交给辰扬,说日后或许有大用。
辰扬想着,此时不用更待何时?假若蝶仙之泪真的暗藏玄机,那应该能起作用的。
于是,他喊道:“等一下!”
辰扬喊声一出,楚殿幽稍微顿了顿,而辰扬则趁机取出珍藏已久的蝶仙之泪,说:
“这是闻姝留下的。”
闻姝,就是鸿茵蝶仙。
楚殿幽果然停下手中的动作,辰扬将两颗淡蓝色珠子交到他手中。入手之后,一股暖流袭来,而在那暖流之中,似乎又有一种关乎天道轮回的东西。
一时间,楚殿幽只觉得闻姝像是在支持他,又像是在劝阻他。
如此一来,即便是楚殿幽,心境也越来越乱,他似乎从闻姝留下的眼泪中悟出了什么,但悟出的道理似乎又将他的理论推翻,似乎又没推翻。
纠结之下,他手掌心的灵力愈结愈强,辰扬和灵铭不禁退后了两步。
无道子见此状况,衣袖微动,深邃的目光中似乎在酝酿着什么决定。
影儿立即挡在无道子和楚殿幽中间,喊道:“不要!”
然而,楚殿幽手臂微抬,一股浩瀚的气息就要迸发出来,轮回湖方圆百里内的鸟儿纷纷飞出树林,杂乱无章地四处乱飞。
此时此刻,影儿心中已暗下决定,只见她全身散发出金色光芒,在极短的时间内化为一片萤火之光。
莹光璀璨,将轮回湖照耀得金光闪闪。
下一刻,莹光竟然汇聚成一把金色剑。
辰扬和灵铭望着这一幕,震惊得张开了嘴,影儿这是将全身修为都化作了这把金色剑。
接下来,金色剑跃起至楚殿幽的头顶,然后一剑将他压入湖中。刹那间,轮回湖周边地面震动不止,百兽哀鸣。
一股浩瀚无边的灵力自湖中央扩散开来,万道金光透过湖面射向天际。片刻之后,震动停止,金光熄灭。
现场除了无道子,其余人都震惊不已。
稍后,辰扬有些明白过来了,影儿这个举动是为了救楚殿幽,倘若她不这样做,楚殿幽很可能被无道子一掌打到灰飞烟灭。而既然影儿出手,化身为剑将楚殿幽镇压在轮回湖底,那无道子就不会再出手了。
可就算如此,刚刚的这一幕的确让人唏嘘。
没想到这时候,灵铭突然开口道:“你本来可以阻止影儿的,为什么没出手?”
灵铭不是在问辰扬,而是在问无道子,这让辰扬惊出一身冷汗,他立即侧了侧身子,挡在灵铭身前。
大家望着无道子,等待着他接下来的举动。无道子沉默片刻后,开口道:“还有一件事你们或许不知道,你们可知那闻姝到底是何来历?”
“她不是一只蝴蝶修炼成人吗?”辰扬立即反问道。
无道子摇了摇头,说:“她是影儿的一缕魂魄所化。”
此话一出,辰扬诧异非常,闻姝和影儿竟然还有这种关系。
无道子继续解释道:“影儿原本是天地间第一只蝴蝶,她朝饮露水,夜沐月光,此等都是天地间灵气充沛之物。经过了数百年,她体内灵力达到了一定量,便化身仙兽。而她最初成为仙兽之时,根基不稳,便有一丝魂魄离体,飞到了忘尘垣中,并且幻化成蝴蝶。”
“而在当时,楚殿幽刚好在忘尘垣修炼。”辰扬似乎有些明白了。
“没错。”无道子说,“那只蝴蝶本身有影儿的灵力,再加上楚殿幽的影响,就慢慢化为人形,后来的事情,你们应该都清楚。”
这件事虽然出乎意料,但仍在情理之中。试想,若不是闻姝事先和楚殿幽结识,后来影儿怎会与他如此羁绊,这根本就是有了前因,才有后果,有了前缘,才有后续。
瑛璃也是这样的看法,他说:“正因为有了闻姝,楚殿幽才会受影儿影响,从而被枯魔残魂压制。这冥冥之中,早已注定。”
“可现在最主要的并不是什么前因后果,而是他们在湖底会怎么样?”辰扬问道,这句话倒也有几分责怪的意味。
无道子叹了口气,说:“无妨,他们的修为不会受影响,这也算是他们必须经历的磨练吧。等百年之后,他们便可出来了。”
“百年,要那么久吗?”灵铭望向湖中央,就在这时,她忽然看到湖水的颜色正发生变化。
“你们快看!”灵铭指向湖中央,在那里,湖面波纹阵阵,湖面下的水由蓝色转为淡绿色,不知是何缘故。
瑛璃皱起眉头说:“楚殿幽虽然被镇压在湖底,但他的意识仍然可以活动,如此一来,他的思维便会前所未有得活跃。”
“是闻姝留下的眼泪起作用了。”辰扬惊呼。
“那眼泪中究竟藏着什么秘密?”灵铭问道。
辰扬回忆起当日在轮回宫殿中的情形。当时他还试图去窥探蝶仙之泪,但瞬间被弹了出来。即便如此,他似乎了解到一些信息,再加上此时此刻站在轮回湖边,他顿时明白了。
“我明白了。”辰扬说,“在闻姝看来,轮回的本质就是消灭执念,而楚殿幽拥护的是执念本身,并非是想不死不灭。倘若有一种方法可以让死去之人完成执念,然后再去轮回,岂不两全其美?”
瑛璃恍然道:“有道理,这样一来,既守住了轮回,又可以让人不枉此生。可问题在于,如何才能实现人的执念,或者说,有什么力量可以办到这一点?”
灵铭收回目光,蹙眉道:“我感觉,闻姝应该是想以自身为引子,制造出这种力量。”
许久没有说话的无道子终于开口:“没错,以楚殿幽和闻姝的坚持,再加上轮回湖与影儿的灵力,说不定真的能产生这样一种力量。我以前也曾思考过,如何能让人完成执念,或者说是放下执念,我也曾做过一些尝试,但终究没有成功。如今有此契机,不妨一试。”
“我们可以做些什么?”辰扬问。
无道子转向辰扬,无比严肃道:“我想请你们帮忙做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