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霜说到风月西楼的玉娘,傅兴一怔,心里叫了一声不好,他感情把玉娘忘了我个一干二净。现在被冷霜问得哑口无言,心中十分愧疚,他无话可说,因为任何辩解都没用。
因此苦笑道:”你们姐妹就不要再挖苦了,一会吃完酒我们就去风月西楼去见玉娘,当面给她赔罪。听驸马都尉如此说,两人顿时高兴起来,琨玉早就替傅兴点好了菜肴,殷勤为大明第一美男子把盏。
冷霜早已摆好古琴,她要亲自为傅兴抚琴吟唱,只见她芊芊玉手拨弄琴弦,唱了一曲驸马都尉送给两人的词作,(浣溪沙)她轻开檀口,边弄琴边唱: ”瑶池仙子堕人间,吹花嚼蕊弄冰弦。多情情寄阿谁边。 紫玉钗斜灯影背,红绵粉冷枕函偏。相看好处却无言。”
一曲唱罢赢得满堂喝彩,而且惊动了楼上楼下的宾客,如此美妙的歌声和词句,吸引了众人。为了博得驸马爷欢喜,琨玉也站起身,启红唇,轻摆柳腰,深情款款又接连唱了两首李后主的词,(相见欢)”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另一首是(长相思)“·一重山”“一重山,两重山。山远天高烟水寒,相思枫叶丹。菊花开,菊花残。塞雁高飞人未还,一帘风月闲。”在美人琨玉轻吟浅唱,哀婉动人,把人们带入唐后主无限哀伤惆怅之中。
傅兴听罢!心生感叹,唐后主一个帝王人生是如此的悲壮,他为词而生,为词而死,可以说是千古悲剧,而他的词却得到永生,也成为千古绝唱,后主的词触动了两个美人的心怀,更让她们灵魂深处为后主哀叹,同时也为自己的身世哀鸣!曲音袅袅,愁绪万千,整个青楼突然间鸦雀无声。
本来高兴的事,却让美人几首词曲惹得惆怅不安,是不是两个美人故意为之,傅兴没有时间去想,想起失约玉娘,因此情绪有些低落,又饮了几杯酒便提出去风月西楼去看玉娘。
夜深人静,马蹄踏踏和车轮咯咯的声音碾碎夜空,几个人在马车里相视而坐。看见驸马都尉沉默不语,琨玉小心翼翼道:“驸马爷,不知您拿玉娘怎么办?有许多豪客上门求欢,都被玉娘拒绝。
而且有人给妈妈许诺高金,妈妈已经逼了她好多次了,若不是您给玉娘梳拢,换个人妈妈都不会善罢甘休。“
霜儿接话道:”是呀!驸马爷,玉娘可是为您守身如玉直到现在,她眼看就要十六岁了,再不拿个主意,玉娘一生可就毁了,将永运沉沦在红尘之中。“
傅兴盯着两个美人苦笑道:”你们真认为我可以救玉娘出苦海,你们也知道我妻妾成群,这是我的错,是我年轻应该付出的代价,玉娘你们说我该怎样安排?如果我真和玉娘合了卺,整个天下都会笑话我!说不定皇上会宰了我。“
霜儿轻声道:”驸马爷,玉娘是我们两的徒弟,我最了解她了,我们姐妹更想玉成你们的喜事,你为玉娘梳拢天下皆知,她就会为您守一辈子,否则玉娘认可死也绝不会从了别人,如果您不救她玉娘只有死路一条。“
傅兴听了不觉愣住了,知道事情闹大了,霜儿的话了不是开玩笑,他可知道古人对贞洁的重视程度,无论平民百姓,贵族商贾,就算是青楼歌姬都有着自己的尊严,青楼艺伎不是妓女,她们也洁身自好,把贞洁看得比自己命都重要,这可比后世的女人强上一百倍。
傅兴突然下决心道:“你们姐妹不用担心了,我决定为玉娘赎身,不是我负心,是我先前确实没有把玉娘放在心上,这是我的错,我突然想到她有了一个好去处,那就是南京有名的柳家班,而玉娘天生就是个戏曲大家,这个主意你们看怎么样?”
琨玉和霜儿当然举双手赞成,无论如何玉娘终于脱离了苦海,这样的命运比她们强上百倍,青楼艺伎可以说是最下贱的的职业,没有之一。琨玉叹道:“玉娘真是好命,碰见了大明第一美男子,而且还是最有情有意的驸马都尉,她终于跳出了火坑,可以说是青楼中的奇迹。”
霜儿忍不住泣曰:”我们为什么不能早点认识您,说一千道一万,是我们命苦没有这样的福份,驸马爷,您要多体贴玉娘才是,玉娘才貌双全应该得到您的爱怜!“
傅兴叹曰:”我会照看玉娘的,相信玉娘会有个美满的生活,至于我和玉娘就看缘分吧!“两人知道驸马都尉的苦楚,即便驸马都尉再喜欢玉娘现在也是不便在一起,这些利益关系非常的复杂,如果傅兴真纳了玉娘,才是麻烦的开始,那么先为玉娘赎身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由于有玉娘的的存在,风月西楼名声远播,凡是有名的士子都会前来一睹风采,虽然不能一亲芳泽,但是听美人唱上一曲,见上一面是莫大荣幸,而今夜更是如此,小楼几乎人满为患。等傅兴等人跨进小楼,就见一楼已经有了两伙在吃花酒,几个女孩莺莺燕燕笑个不停,步入二楼三个房间都传出欢歌笑语。
几人正欲上楼,却听见三楼传来来妈妈的咒骂声!傅兴顿时放慢了脚步,就听妈妈骂道:“玉娘,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我花钱养你不是让你当公主小姐,你就是个贱货,别想着攀高枝,你做梦吧!人家驸马都尉能看上你这个青楼贱女,你也不照照你的一张死人脸,你配吗?”
玉娘哭泣辩解道:”妈妈,女儿知道你养了我,可是驸马都尉已经为我梳拢,我一辈子都是他的人,她一辈子不来我就等他一辈子,再说驸马都尉大人给了你六百银币,难道还不够你养我的花费吗?“
“够个屁!死丫头,老娘为了你费尽了心思,给你请了群芳阁最有名的两个头牌教你,给你穿最好的衣服,吃最好的膳食,现在到了你给我回报的时候了,你却推三阻四,你以为你是大家闺秀呢?贞洁烈女,呸!你别做梦了!“
” 妈妈,女儿知道你不容易,可是女儿心有所属,再说驸马都尉绝不是无情无信的人,我相信驸马都尉一定会来的,你就算打死我,我也要等驸马爷来,只要他亲口说不与我和亲,我就死心塌地接客,否则女儿认可死。“
”我呸!你个贱人,你以为老娘的银子是那么好花的,你不给老娘赚足银子,休想离开这里半步,要不是你有些姿色和听话的份上,早把你打死喂狗了,我养你为了什么?不是让你吃白食,从你卖给我那天起,你就是万人骑的妓女。“
妈妈觉得还是不解恨,气的指着玉娘的鼻子接着骂道:”本来指望你报答我,可是你呢?为了什么驸马都尉居然敢不接客,没想到你是个白眼狼,臭贱人,我看你是找死,既然你是找死,我成全你,小贱人还敢回嘴?现在就打死你!”
没人发现傅兴众人已经站在老鸨子身后,而站在楼梯口的龟奴,早被王顺打晕了过去 , 嚣张霸道的妈妈手里的棍子还没举起来,就被人一脚踹趴下了,正好倒在玉娘的脚下,这一下把玉娘也吓了一跳,当玉娘看清来人是,张着小嘴惊讶的说不出一句话来。继而一股热气从心底涌了上来,鼻子一酸抱着傅兴痛哭不止......
傅兴把玉娘交到琨玉手里并让她们姐妹坐好,然后让吓得浑身哆嗦的妈妈站起身来,见是驸马都尉,妈妈哪还敢站起来,知道她的话让驸马都尉听了个正着,连忙趴在地上磕头,”驸马爷,您饶命,草民该死,罪该万死!“
傅兴冷笑道:“我很好奇,你一个老鸨子,哪来的底气,你吃了熊心豹子胆敢为难玉娘,你难道不知道玉娘是我梳拢的女人,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给你撑腰?王顺给这个不知死活的老鸨子掌嘴,一直打掉她满口牙为止。”
王顺那还客气,在二楼他就听到老鸨子嚣张气焰,恨的他想一拳打死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替驸马爷出气,也为玉娘姑娘出气,因此下手非常的狠,他左右开弓,打的老鸨子惨叫不止,只几十下老鸨子满口牙就掉了十几个,吓得玉娘姐妹花容失色。
还是玉娘于心不忍,她从没见过这样的血腥场面,心一软,开口求道:“驸马爷,饶了她这次吧!不管怎么说她把我养这么大,算是还了了她这个人请吧!”
傅兴这才让王顺住了手,喝令老鸨子一旁跪着,“该死的东西,若不是玉娘为你求情,非打死你不可,去滚一边跪着去,我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