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e.故技重演
“主编先生,你到底怎样去处理这个事情?”她一坐在津田所搬来的椅子上,就用歇斯底里的声音大嚷特嚷。
“太太!”津田脸上浮起了假笑。
“这事情昨天我和你先生说明过了,你和《实话报导》上的女人扯不上任何关系。那是不折不扣的另外一个女人的故事。”
“我当然明白,我从来没有被男人诱惑做出那种龌龊的勾当,可是社会人士却不这么想啊!”
“是不是有人说到此事?”
“谁也不愿开口说啊,可是看对方的态度就可明白了,我难堪得要命,甚至不敢上街买东西呢!”
“那是太太想得太过分了,你和你先生都过于神经质,一般读者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说实在的,没有一个读者会从那篇文章联想到你身上来!”
“哼!别人的事情,所以你就满不在乎!实际上我先生不就怀疑到我身上来了吗?他以为铃本佐和子就是我,自从那本杂志上市以后,他每天都责备我:那是你吧?对方是怎样的男人?说吧!坦白吧......我真不知怎么办才好!”
佐和子掏出手帕拭了拭眼睛。
津田一言不发,抽着香烟,难受似的吐出一团烟来。
“我正打算自杀呢!我如何分辩,他也不相信,那是当然的,在那报导里出现的女人简直跟我一模一样!”
“关于此点,昨天我已经解释得很详细。社会上同名同姓的人很多,嘴边有黑痣的妇女也不知有几千几万个。”
“不单单是这些;他写着:体格矮小,裸体的女人非常瘦,我身高只有一四八公分,体重四十一公斤,我的确瘦得可以,这些字句指的明明是我!”
“很抱歉,这是很多巧合凑在一起罢了,这也正困扰着我们呢!可是她明明是另一个女人......”
“那么,主编先生!”佐和子把身子弯到桌面说。“你能明白的证明那女人不是我就行了。”
“证明?怎样去证明?”
“就是请写这篇报导的记者到M百货公司去。尽管不知道那位太太的住所,可是她不是常常到M百货公司去吗?请那记者先生再度跟她措上关系,而把她带到我住的公寓来,给我的先生介绍这位女子就是那问题人物就行了,这样一来我的先生也一定可以了解。好吧?请你务必这样做,拜托?”
“我不能这样做,”津田板起脸孔说。“我很了解你的心情。不过,那女人是另外一个人,这是事实,压根儿跟你扯不上关系,所以我不必证明!”
“那么,你是不想帮助我,即使我被迫离婚或自杀都算咎由自取吗?”
f.
“我没这样说!”
“你不是说过吗?到头来受苦的是我一个。被社会所不齿,被别人认为是不贞的女人,你却叫我忍耐着活下去?如此被你们伤害,你应该给我若干赔偿才是!”
“是吗?原来如此!”
津田的脸上浮现出啼笑皆非的表情。
“你先生也早就说过了,总之,要我们花钱消灾就是了。”
“当然,没有别的法子的话,就只好如此解决,此事并不是我们惹起来的呀!”
“我明白了。太太。你没有说要求我赔偿,不过,你一定要钱,未尝不是没有法子,打官司便是。可是打官司很费钱,又要有时间。回去以后请你跟你先生和律师商量好了,也许律师会替你们出主意!”
佐和子突然站立起来。
她满脸怨恨地瞪着津田,不说一句话,仿佛逃离似的走出房间。
津田摊开双手,打个很大的呵欠说:“好不容易才了事——”他向部属笑了笑。
每个人的脸上都浮现出放心的表情。
“正和我想的一样。这是夫妻共同图谋赔偿金的一出戏。不过,这脚本写的并不高明,或者可以说是演员拙劣吧!”
“简言之,”安冈谄媚似地说:“主编是高手啊!”
津田嘴边浮现出浅笑。
g.
铃木佐和子到津田家,把津田太太香代刺了一刀,而又在自己喉咙上刺了一刀图谋自杀的事件,就是那天晚上发生的。
津田急忙把这事件报告给一一0,当救护车和巡逻车驶到时,佐和子业已断气,香代还在微微呻吟,但也在送往医院途中断气了。
从她们脖子喷出的血,流泻在客厅地板上看来,大约香代痛苦不堪地爬了一阵子,那血液也就令人害怕地把她的脸染成红色;这是连看惯这情形的警方人员也不忍看的惨状。
当现场调查完毕,尸体被运去监察医院之后,警方对津田开始做查明事情经过的讯问。
在苍白的脸上渗出了冷汗,津田回答了警方的查问。
“那是刹那间发生的事情,我搞不清楚到底怎么发生的!”
津田用白痴似的表情反复说着同样的话。
铃木佐和子来拜访他的家,大约是八点半左右。
他在想办法把她赶出去,可是她很固执的,如果没有听到满意的回答,一步也不走开,她就这样坐了下来,显得很想不开的样子。我銕给你看,这样脱口而出的话,也说过好几次。她跟津田纠缠不清地顶嘴不已。看不惯的津田太太便说:“好歹听听她怎么说!”就把她带到客厅。
“结果,三个人边喝茶边谈,可是却没有办法说服她。后来我决定给她五万圆或十万圆,不是做赔偿费而是车马费。可是,那女人完全不接受。她说好歹我会被丈夫休了,所以我要的是足够一个人过活的钱。那么要多少钱?我问了。她以前在酒吧服务过,所以她说要开一家酒馆,本钱需要三百万。这样一来怎么谈也谈不拢了。”
当然津田拒绝她所提的条件。他的太太香代也因她的态度而生气了。
“太太,你说的话丝毫没有道理!”香代说。“无论怎样,我们筹不出这一笔巨款!”
“咦!这那里算是巨款。你不懂家庭毁灭,被男人抛弃的女人的悲哀吗?即使是得到三百万或三千万,我的悲伤难道会因此而云散雾消吗?”
“可是还没有决定要离婚呀?早就跟你先生说明过杂志里的铃本并不是你啊!”
“所以我说,请你证明她是另外一个人,你也在心中以为我就是当事人吧?被带进饭店一起洗澡的,就是我这个人。是不是这样?你一定是这样想的!”
听到佐和子的话,香代皱了皱眉头小声说:“脏死了。”这句话似乎惹起了佐和子的盛怒。
“脏死了!是吗?我就是那么下流的女人?可是我这种女人本来也拥有家庭和老公呢!把这一切抢走的是谁?你再说一次,我就给你看更下流的场面。”
“你滚吧!”香代愤然站起来。
“我不回去,今夜要住在这儿!”
“滚!”香代指了指门口。
佐和子发出了奇怪的叫声,扑向香代,就是在这一瞬间——
“那是在瞬间发生的。我看到那女人的手似乎亮了一下,同时内人发出一声惨叫。也许我也会同样大叫特叫。佐和子从内人背后搂住她,从她的双手间,内人缓缓地瘫倒在地板上。我立刻跑过去将她扶起来。同时我听到那女人说事情不好了......”
“事情不好了,那就是说铸成大错了吗?”警方问道。
“这......不太确定,只是听起来如此而已,同时从女人嘴巴发出呻吟声。我抬头看到那女人边自己割断脖子,边象酒鬼一样走向门口。等一下!我好象这样大叫一声,其实我并没有发出声音来。女人弯腰屈膝,终于躺在那里。”
香代的死因是动脉切断所致的失血过多,凶器是小型菜刀,俗称“柳刃”的锐利刀器。佐和子从背后用这菜刀对准对方右边脖子水平地刺下去。从津田的供述及伤口的状态,警方如此判断。
佐和子致死原因也一样是右边脖子动脉的切断。用刺杀香代的“柳刃”戳进自己的喉咙里,因此,右边脖子也留下了同一件凶器所致的伤口。
有关凶器的“柳刃”,佐和子的先生铃木贯一有如下的证言:“是啊,这把刀是我家用来切鱼的。我没发觉佐和子在什么时候带走了这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