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歇斯底里
“有关《实话报导》中的故事,我严厉地追问了佐和子这倒是事实。她是个倔强的女人,所以从头到尾都予以否认了,不过现今我仍然在怀疑。不仅仅是那杂志的记者,我还认为她跟别的男人也有一手。总之,她喜欢搞那个,比常人更厉害。我累死了想要好好的睡觉,她也不让我歇息。如果不理她,她就歇斯底里地吵个不停。不过,即令如此,也不能饶恕跟别的男人睡过觉的女人。我决心查明真相后,跟她离婚。如果《实话报导》的主编一开始就让我见到写这故事的记者,也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我从没要求过赔偿费,那是佐和子的独断独行。她以为拿到了钱就可以跟我分手吧?据说佐和子在自杀前曾说‘事情不好’这一类的话。她并没有打算杀津田太太。正在吵架时,惹起了歇斯底里的发作。不知不觉地下了手的吧?她之所以带柳刃去,可能是恐吓主编她要自杀以便取到钱。真是傻透了,可是如今她死去了,我也觉得凄凉。我后悔我是《实话报导》的忠实读者......”
这个事件由于谋杀的动机不同凡响,所以不但是报纸,甚至连周刊杂志也采用新闻故事的形式而大写特写。其中有些报导调查了铃木贯一的过去,查明他是战后从台北遣返的,跟国会议员花本正平是台北一中的同班同学,当花本当选第一届议员,他曾替他做过助选员。
不过,有关《实话报导》的编辑方针或成为事件肇因的“体验报导”却没有做详细的介绍,当然也没有评论它的内容,这是他们知道过分深入,到头来无异是自掘坟墓的结果。
津田承担了一切责任,离开了《实话报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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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件过后一个月。
某个晚上津田家有客人来访。
“是安风君!”津田向站在面前的以前部属很怀念地打了招呼。
“好久不见了!”安冈很有礼貌地敬了个礼。
“我也是,近来我懒得外出,大家都好吧?”
“都好,谢谢!”
“上来坐,在这儿不便讲话。”
“是吗?那么我上去了。”
当安冈在客厅落坐时,用惴惴不安的表情看了看周围。
“这个房间就是发生那事件的房间?”
“是啊,害怕了吗?”津田笑着说。“不用怕,家具已换新的,连装潢都是崭新的,坐下来仍然不舒服吗?”
“不,不是,只是有些挂虑仍在......”
“是的,真是令人讨厌的事件呢!”
津田站起来从壁橱找来威士忌酒杯和四方形酒瓶。
“好久不见了,喝一杯吧!”
“不,今夜有些事情想请教一下。”
“哦?是什么事?”
“好象是两年前的事情吧,在保险公司服务的我的朋友,希望我把主编介绍给他......”
“好象有过这么一回事。”
“我的朋友很高兴的说,你加入了巨额的保险。好象你和太太都加入了一千万圆的保险......”
“嗯......”
“而且如果是意外死亡就要赔偿两倍......”
“......”
“可以说是不幸中的大幸吧,你的太太立刻适合了这个条件呢!”
“安冈君,你到底想说什么?内人是被人杀害的,拿了两倍的保险金,你以为我很高兴了?”
“不!我不敢这样说。不过,很奇怪的是,那个铃木佐和子也加入了五百万圆的保险。大约在五年前立的约,据说即令是自杀也可以获得保险金。凶犯和被害者一起给老公留下了一笔钱......这不是很奇怪的故事吗?你以为如何?”
“没有什么奇怪,这是偶然的巧合罢了!”
津田把倒在酒杯中的威士忌酒一口气喝下去。
“说到奇怪......”安冈用舌头舔了舔薄薄的嘴唇。“那个女人来我们编辑部叫嚷,好象是事件发生在当天的下午,而那夜就去访问主编家。到底那个女人从哪儿获悉你家住址?主编递给女人丈夫的名片只印着出版社的地址而已,当然编辑部没有一个人告诉她......”
“一定是在别的地方打听到的!”津田的表情越来越阴冷了。
安冈很觉满意似的吐出烟白说道:“可是主编,奇怪的并不单单是这些。据新闻报导,那个女人从你太太背后搂住她,刺进了右脖子。从伤口予以判断,似乎是水平地刺进去,这不是很怪吗?主编也做了一样的证言。”
“我只是把所看到的,实实在在讲出来罢了。”
“那时太太已站起来而面向佐和子说滚吧,是吗?你的太太比常人高一些,大约有一六0公分高,可是凶犯的佐和子却比常人矮,大约一四八公分吧,这是她本人所说的;简言之,是高个子和矮个子。矮个子想要水平刺进高个子的脖子,必须跳起来。可是跳跃起来而能刺进对方的脖子是谁也办不到的事情!”
“安冈君!”津田好象要殴打似地说。“滚吧,听你胡说,非常不愉快!”
“主编先生,请你忍耐一下,奇怪的事情还有呢!说实在的,我看了某一份周刊杂志而吃了一惊。铃木贯一这个人据说是从台北回国的,他毕业于台北一中,同班同学有国会议员花本正平。唉呀!我真的吃了一惊。主任常说在台北一中念书时花本国会议员是你的同班同学,这句话不知听了多少次,简直听腻了。这样一来,主编和铃木贯一也是同班同学呢!你们都是台北归国者,而且是中学同班同学。隔了二十吃年才又见面,互相高兴而哭,拥抱在一起才是真的,可是两个人都装着不认识,活象陌生人一般。这是怎么回事?”
“好久不见了,一时认不出来,我也是看了那周刊杂志而大吃一惊呢!”
“即令主编忘记了,对方总该记得吧,主编的名字是八郞太,津田八郞太,这并不是常看到的名字呢,然而拿到名片的铃木贯一一点也不动摇地看着名片上的黑字。两个丧失记忆的人,这难道只是巧合?”
“那么,”津田用沙哑的声音说:“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此次的杀人案件,是你和铃木共谋的犯罪。”
“胡说!根本没这回事,我为什么要杀害香代?”
“你太太的存在构成了妨碍,而且杀了你太太可以获得两千万圆的保险金。主编,你和传达室的职员斋田奈津子的关系,只有我知道,这个女人曾经跟我睡过呢!据说主编追求她时曾说要跟她结婚。”
“妈的!”津田咬紧牙关。
“此外,”安冈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继续说道:“铃木贯一恨透了佐和子这个老婆。要跟她离婚,她也不是那么乖顺地听得进去的女人。同样拥有既妨碍又棘手的老婆的两个汉子偶然见了,设下了这个奇怪的圈套......”
“......”
“给《实话报导》出“猎取别人太太”特辑点子的不就是主编的计划?在体验报导《上午十点的女人》让类似佐和子的女性出现。铃木贯一把这篇文章拿给佐和子看,说是很酷似你的女人故事在这儿,而提议说以这为材料恐吓《实话报导》骗些钱。贪心歇斯底里而又无智慧的这个女人很容易就上了丈夫的当。首先,铃木贯一到《实话报导》来抗议,这是和你这位主编预先讲好的。后来到的佐和子却是认真的,她相信起码可以获取五十万或一百万,当然主编置之不理。对愤然回家的佐和子,铃木一定这样说了,好吧,今天夜里我们俩就去主编家。我和你做场分手的戏,主编也会死了心,出这样一笔钱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