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非常失望
“没有……那天我正着急整理房间,根本就没有想到去看那幅画。”
罗莎琳的答话让我非常失望。当我和保罗到达城堡以后,我迫不及待地走进母亲的卧室。我当时太兴奋了,泪流不止,所以尽管抬头看着画中母亲的容颜,却一直没弄清楚她的相貌和服装,当然,我也没有看到她胸前佩戴的那个卡媚饰品。
以后,当我每天在母亲房里,盯着母亲的肖像时,我一直以为母亲对黑色衣饰情有独钟,而那个金色的蛇形胸饰说不定也是母亲所喜欢的装饰物,因而我是一直带着怀旧的心情去观看那幅肖像的。
可是父亲到母亲的卧房里去过之后,却说肖像上的年轻女人并不是我的母亲。打那以后,我就交代吉若蒙特将那幅假冒母亲的肖像收在仓库里。
为了确定我的猜测,今天晚上我又和罗莎琳去仓库里看那肖像画。
罗莎琳打开了仓库的房门,我先走了进去,跪在了画像的跟前。我久久凝视着那幅画,还用手指去摸了摸它。
果然,在我意料之中,那幅肖像已被人做了手脚,只有脸庞保持原来的样子,颈部以下的身体都被新的油彩覆盖,内容已经有了很大改观。
原来那幅肖像中,只有那张面孔是母亲的,其余的都是被人重新画过的。那黑色的披肩,金黄色的蛇形卡媚胸饰等,都是新近被人涂改过的。
啊!我亲爱的母亲被穿上黑色的女间谍服装,而且胸前被人画上了一个恐怖的蛇形的饰品!
那个神秘的间谍组织的女头子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她在那么紧迫的情况下,画出这么精致的肖像画,实在是太令人惊诧了。
“为什么你不早一点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我呢?”
我忍不住责备罗莎琳。
“真对不住,小姐,一想到间谍们用刀枪威胁我们的情景,我就战栗不止。我怕他们会对我和吉若蒙下黑手,所以就对你隐瞒了这件事,请你原谅我吧,小姐。”
罗莎琳趴在地上向我苦苦请求,泪流满面,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沉默着离开了仓库。
今天晚上,罗莎琳来晚了。从前一到下午6点钟,她都会准时出现在我的卧室里,和我一块吃晚餐,而后在这里住下,跟我寸步不离,直到第二天早上。
可是,已经6点多了,我还没有看见她的影子。我焦虑不安地等待着。过了好长时间,罗莎琳终于脸色苍白、呼吸急促地赶来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怎么了?罗莎琳,出了什么事了?”
我立刻上前扶住跌跌撞撞的罗莎琳。她站在门口,左右张望,直到确定走廊上完全没有人之后,才喘口气说:
“小姐,刚才我听到了一种奇怪的声音!”
“在哪儿听到的?”我吃惊地问。
“像是从地底下传出来的……刚才我想去地下室拿我的旧毛线,所以……”
“你为什么要去地下室里拿那些旧的毛线呢?”
“因为每天晚上,我们那么早就锁房门,所以我想借打毛线来打发时光。”
此时,我才真正体会到罗莎琳因工作辛苦而产生的烦恼心情,过了一会儿,她突然压低声音说:
“我去地下室拿出毛线盒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种很怪异的声音。所以我侧耳听着,听出了它是从地底下发出的,我心里害怕极了,赶快跑上来了。”
然后,我和罗莎琳一起去地下室,可是,那儿什么声音也没有。我在地下室里耐心地倾听着,过了片刻,果然有“轰轰”的响声传过来了。
好像是风吹树枝的响声,也像是海浪拍打海岸的潮声,过一会儿,就会响一阵。我和罗莎琳被吓得全身瑟瑟发抖,我们两个赶忙跑出了地下室。
第二天一早,我自己一个人去地下室。然而,那里一点声音也没有,阴冷潮湿的地下室里寂寂无声。我叫来了吉若蒙,他也说什么声音也没有。
“也许是鼹鼠挖地洞的声音吧,由于深夜里比较安静,所以即便是微小的响声,也会听起来大得吓人。”
也许吉若蒙是为了安抚我才这么说的,然而他的表情却很凝重。
今天晚上,我又听到了那个怪异的声音,那究竟是什么呢?太可怕了!如果保罗现在守在我身边,那该有多么好呀!那样我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唉,什么时候,我才能和保罗再聚在一起呢?
看到这里,伯纳忍不住插了一句嘴,问我道:
“姐夫!那是什么声音呢?”
“我不知道,咱们必须认真调查,才能确定那是什么响声。”
保罗神情庄重地说。
他想到无依无靠、孤苦伶仃的伊利莎和吉若蒙夫妇曾经住在那座被敌军重重包围的城堡里,他的心就一阵疼痛。
“姐夫,我想再去实地搜查一下。”
保罗没有回答,他的脑海中一直闪现着伊利莎的身影,他根本无法静心去考虑伯纳的建议。
在寂静的深夜里,那从地底下传出来的怪声到底是什么呢?连地下室也是一个怪异神秘的地方,保罗和伯纳不禁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之中。
他们又继续看下去:
昨天早晨9点钟的时候,何曼中校来到我的卧室里,突然对我说:
“夫人,我要逮捕你!”
说着,他立即上前抓住了我的手,我用力挣开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并且声色俱厉地让他出去。
可是,何曼并不理会,他把我逼向房间的角落里,粗暴地抓起了我的双手,准备将我抓走。
门突然被推开了,昆拉特王子气冲冲地冲了进来,他双眼血红、面色铁青地吼着:
“中校,你要干什么?”
“我要监禁她。”
“哦?为什么?”
“因为这位漂亮的夫人涉嫌与城堡管理员相互勾结,妄图将我军的军事机密向法国军队报告。”
“你有什么证据?”
“有!每晚午夜以后,他们都从城堡的四个角落的塔向外发射信号。”
“岂有此理!我们从没有这样做过。”
我义正词严地申辩着。
“谁发现他们发射讯号了?”
王子反问道。
“我的部下,而且我们从女间谍那儿也得到了这项消息。”
“可是,我没有见到过,而且我的部下也没有向我报告过。”
昆拉特王子为我辩白道。
“您和您的下属早睡晚起,当然发现不了他们在夜里干下的勾当。”
何曼中校不屑地看着昆拉特王子,发出了一阵嘲弄的讥笑。
“住口,何曼中校,你在侮辱我!”
王子气得直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