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暗藏玄机
欧阳俊杰掏出烟，递给张朋一根然后自己点燃：“汪洋和牛祥弄到点线索，回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们给你发了短信，说是有了点眉目啦？”张朋看了下欧阳俊杰手机中汪洋发来的短信。
欧阳俊杰想了下，缓缓吐出吸在口里的烟：“恐怕......事情......还真没那么简单......是他们心切，把复杂的问题想搞得简单了。我相信自己的推断......或者说......我总感觉到......珠宝城这案子的背后，有复杂的人心叵测中人情缠绵的故事。若没把这个理开，就找不到楔入点。不说完全把握，最起码的......也需要了解个123的......因所以然，才知所以然。因为什么，所以才会这样。不良动机和阴谋诡计往往比犯了毒瘾更可怕；后者还可以慢慢根治，而前者是能够彻底致命的。活得很累的人，都嫌自己的命太长，想死了一了百了。而许多人都嫌自己的命短，在有生之年谁不见钱亲？”
张朋望了欧阳俊杰一眼：“一个贪婪的人对别人毫无好处，对自己则更坏。你的估计和推断不无道理。汪洋和牛祥发现了点什么，也恐怕是停留在表面的皮毛上。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呵。”
欧阳俊杰带点搞笑般地笑了一下：“我曾在......上一个案子中，问那正在高等学校读书的学生。那学生在读高中时数学还行，在高校又学了高等数学。我问了他一个看似很简单，却又复杂的数学概念问题：1+1等于几？这是小学生都能回答的算术，是再简单不过的题。他当然回答1+1等于2了。但，若这答案放在婚姻里的一男一女，夫妻生育后就难说是2了。一对一的夫妻生个孩子是3人了，若是再生几个孩子呢？那1+1等于几？或者再这样算一下，一家集团公司，加另个集团公司是两个集团公司等于2，这没错。但是，若算管理层和员工那就又不好说了。因为公司的管理层和员工并不是固定不变的，而是在加与减中活动和变动的。有新人加入公司，有老管理者和员工退休。这实际上是用了爱因斯坦的概率论学说，在概率论中1+1不等于2。这学生见这样算1+1等于几，也不无道理的算法，不楞住才怪呢......再说说珠宝城的这案子，我总有挥之不去的感觉，也可以说是推断吧。这案子，也许跟珠宝城里的领导层，及一般的员工有某种情感纠葛，才产生的事情有关也难说。任何事情发生的背景中都不可能是单纯的；都会有单纯外的，另外的人为的动机。”
张朋吸了一口烟：“是相互参杂在一起的。”
张朋的话，不禁让欧阳俊杰陷入沉思之中。随即吸了口烟很缓慢地吐出来：“嗯！——”
第二天，张朋、欧阳俊杰及珠宝城的员工一起，到了十堰火车站准备上车回武汉。没想到建设银行的那帮男女员工，也是购买的同一趟车票，而在站台相遇了。只脸熟还不怎么认识的，自然只点头而无语；混的有点儿熟的，便彼此寒喧在微笑中一同上此列车。
列车仿佛只发出一声轻叹，便匍匐而行向前徐缓地爬去。未知是不是对游兴未尽的遗憾之意。张朋、欧阳俊杰稳稳地坐在座位上并不是很惬意，而是有一点惆然地望着车窗外的风景。珠宝城和建设银行方面的游伴，不知是不是偶然或者巧合，竟不约而同地订购了近黄昏时的车票。可能是玩兴还未尽想逛逛十堰，压下大街小巷吧。当然了，若想闻一下子这当地的烟火土味也未尝不可。这里的烟火土味武汉市没有。但若找繁华的感觉-哪又能比得了武汉呢。比不了。比如说，同样是热干面；这里跟武汉市全城的大街小巷泛滥之多不同——这十堰的却是与武汉热干面不同的，是另一种独特的土地方味。武汉市的热干面名小吃在这地方却已经变异了，发扬光大了。原因的区别就是制作不一样还有用料也不一样。武汉市的蔡林记用的是自身的秘制芝麻酱，其它的餐馆要么是‘福达坊’牌芝麻酱或一些自制的土味芝麻酱加些作料。而十堰的餐馆，是自制的，跟武汉市的热干面不同的芝麻酱和作料。这么一来区别就明显了。因订购的车票是团体票，所以珠宝城的男女员工，多半就坐在张朋和欧阳俊杰前后左右，稍远点就是建设银行的一些员工了。随着列车的速度由慢到快地移动，欧阳俊杰透过一旁车窗看到外边的树、破旧的房屋也象道别似的向后退去；已从清晰地轮廓、在夕阳西下中，渐渐幻为朦胧的诗篇。这诗如班德瑞山谷音乐般空灵；随车厢内的喧哗热闹和窗外的嗖嗖风影汇合在一起，与铁路边灯光映衬中的忽暗忽明残影，车轮的哐啷哐啷哐啷滚动奔驰之声激荡起一串跳动地音符。
“窗外的风景虽然很清新，但已经看不到了......”坐在隔过道另一边的刘世强感慨说道。“是谁在风景的背后啜泣并唱着咏叹调般的歌剧，搅乱我的思绪也令欢笑远去。让地平线失去了光彩？是谁在不断诱惑的晚风花香里寻找我，你是何人？我，是生命存在的剪影，在沁人心脾中苏醒。目光触及地平线上演绎的过去、现在与未来时，会跟弥撒在晚风中的月辉起舞。我感觉到了，原来是你。原来是你的魂魄在过去时光里留连，而我的现在已经随晚风和暮空融为朝露——潮涨潮落的泪珠。不会，不会——在明天的歌韵旋律里风干。”
张朋和欧阳俊杰微微一笑。张朋：“刘世强。你这诗人气质十足的才子佳人，没去报刊杂志工作；在这珠宝店上班真是有点太屈才了。是人才的浪费呵！”
“哦，我倒不这么看，哪是人人都能干自己喜欢的事情呢。学非所用的人才也不少呵。报刊杂志还不一定有我现在上班的福利待遇好呢。”
“哦，你这么看？”
“那当然，没得比较就不会有伤害嘛是不是？”
欧阳俊杰眼光扫了下自己坐的周围。邻近几个座位上的男男女女，有各自说着话闲聊的，有的嗑着瓜子，有的吃着小甜心食品......就起身对张朋道：“我去那边抽根烟，你注意一下行李。”说着就侧身挤走道中人伸出的腿，向车厢的连接处-门口走去。到了门口掏烟时，见王若春正站在门口悠然自得地抽着烟。欧阳俊杰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了并点燃烟抽起来。
“欧阳俊杰，这案子是不是有点眉目了？”王若春深吸了口烟缓缓吐出，似乎想以舌头弹出个烟圈；烟雾消散却没成圈，欧阳俊杰看了看，这是经常抽烟的人想玩技巧带点显摆的拽味。但这带点显摆的拽味，至少在欧阳俊杰眼中拽不起来。欧阳俊杰能吐出烟圈，并且还能一个烟圈套着一个烟圈，成由远到近径向的图腾。技巧人人都会，妙处却各不同。
“难说，也许......算是有点眉目了吧，武汉那边的汪警官...似乎查到了点线索。”欧阳俊杰没看他，望着忽明忽暗的车门外缓缓地吐了口烟。
“哼哼，瞎心瞎眼。肉眼不瞎，必能认黑白；心眼不瞎，必能辨别是非。肉眼若是瞎了，不过成为人中的残废。心眼一瞎，就必定成为人中的禽兽。”王若春嗤地一笑。
“你这是晓得点么事...是，另有所指呵。”欧阳俊杰从王若春这话里有话中，似乎悟出或明白了点什么。他是知道些什么，可又不便点的太明。
“山林中的禽兽，还晓得最起码最原始的本能，爱惜自己的巢穴和自己的同类。可人呢，作为人的悲哀，是具有了灵长类动物没法比的思想的灵性，这思想的灵性本来是人之初，性本善的。若不纯洁，甚至从纯洁堕落到极自私，吞噬别人的精神和物质骨髓。居为已有还引以为乐，当成天经地义。那还就真的连禽兽都不如了。尤其是身为这种人的禽兽，还不是肉眼和心眼真瞎，却行为里做着肉眼和心眼瞎的事。那就不是一般的可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