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车的二人七拐八转的,已然离月池有些远了,车子吱吱呀呀的响着,“禾儿,累不累”,前面拉车的陈富贵看向后面帮忙推车的女儿。
陈禾此刻正努着劲将车往前推,时不时扶一下车上某个快要掉落的花灯,听到爹爹的问询,她开心的回答:“不累的,今天卖出去不少”。
陈富贵也很开心,“是呀,像今天这样的生意再有一两个月,把家里的鸡子和鸭鹅再卖了,紧一紧,你就该上学了”,男人说罢鼓了一口气更用力的拉着,“今年的收成好了,咱们就买个小毛驴,明年你就不用帮爹推车了”。
小姑娘听完‘嘿嘿’笑了起来,但又想到了什么立马柔声反驳道:“还要给苗儿攒银子呢,我们明年还是继续推车吧”。
陈富贵笑她是个傻孩子。
“爹爹,之前的学堂都是不收钱的,现在怎么突然变了?”,陈禾疑惑的问。
拉车的男人叹了口气,“大概是战事又吃紧了”,而后又安稳着说“禾儿别怕,咱们过好咱们自己的日子”。
“嗯”,陈禾回答,不知为何脑海中浮现出刚才李故的样子。
二人不再作声。
这边李故看到陈禾他们走远,于是径直走向明月楼二楼去找六一。小家伙略有些不自在,毕竟晚上的明月楼多是吃喝玩乐之辈,少不了一些香艳故事和靡靡之声,他低着头走的越发快了,一个没注意在快到二楼的阶梯上与送菜的店小二碰了个正着。
“小爷恕罪,小爷恕罪”,店小二一个劲弯腰赔礼道歉。
“没事,也怪我没仔细看,咱们以后都小心些”,李故稚嫩的童声回复道。
那店小二连连应着,待到转过身去,嘴角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意。
李故走到六一的对面坐下,正看着月池的姑娘转过头向他伸手:“花灯呢?”。
“啊!”刚才只顾着说话,竟然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李故心虚的挠头掩面。
“怎么?没买?那你怎么还在下面跟人说了这么久”,六一故意打趣他。
李故的脸又红了起来。
“那既然如此就把荷包还给我吧”,六一补充道。
小家伙伸手去摸腰间的荷包,却什么也没摸到,于是开始低头仔细在身上找起来,仍旧一无所获。
六一看着他着急的样子,知道荷包应该是不见了,却不开口问,而是饶有兴致继续看着小家伙不停在身上找。
就在这时,刚才在楼梯口的遇到的店小二走了过来,解释说有人称捡到了小公子的荷包,李故道完谢后立马开心接过,刚才在夜色人潮中没有注意,此时他才仔细端详了一下荷包,发现上面绣着一个‘李’字,大概是年头太久,荷包已经有了多处磨损,甚至有些地方可以明显看到缝补的痕迹。
小家伙看着失而复得的荷包,兴奋异常,急忙想让六一看看有没有少什么东西,刚打开一个小口,一团黑雾便汹涌散出,立时李故便失了神志倒在桌子上,那团黑雾环绕在李故周围,渐渐竟然有了轮廓出来,六一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回过头看发现明月楼的人都已经纷纷晕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