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异牟寻
洱海,见证了天宝战争,见证了血腥、刀剑制造的杀戮之后,用很长时间使用着漫天的潮汐洗涤着那些残留于岸边的血迹和污泥,同时也在祭祀着那些亡灵者们的灵魂。之后,又用了较长的时间恢复了自己从前的姿容,找回了属于自己的灵魂。当纯净的蔚蓝回来时,异牟寻长大了,因阁逻凤长子凤迦异先亡,所以立长孙异牟寻继位。阁逻风在自然的不可抗拒的时间中开始变老,此时此刻,他看见了洱海,看见了长孙异牟寻环海归来时的一幕,新的继承人就在眼前,阁逻风感觉到了欣慰。
死亡是必须的,一棵树是一生,一朵花是一生;一只老虎是一生,一只鹰也是一生。世间的所有轮回是靠死亡来转动的。阁逻风面临着死亡的时刻已到,这一时期他总是在寻找着什么?直到看见了长孙异牟寻一次又一次的出现在洱海边的时刻,那正是少年的异牟寻风华正茂,才情洋溢的时代,他的老师郑和总是陪伴着他。郑回是中原人,曾经是阁逻风时代的一名战俘。之前,在唐玄忠时代时曾经是隽州西沪(今四川西昌县南)的县令。他是一位博学多才的清平官,做了南诏国的俘虏以后,阁逻风就让郑回留在宫内,做了他们的老师。若干年以后,在永恒的《南诏德化碑》上留下了郑回的千古文章。
阁逻风自然死亡,像他的父王皮逻阁一样,他们都死于洱海边。于是,异牟寻继位,
异牟寻,就像他的名字一样散发出书卷味,那是破开的翠柏之味。从小就驰骋于洱海,驱马环绕洱海是他从少年开始就培植的乐趣。洱海,仿佛是年轻的异牟寻胸中弹拨的一种美妙的乐器,而在这一宏大的背景中,我们可以看到从洱海边漫溢出去的巨水浸润着向东西伸延出去的触角,它直抵贵州西部;巨水的触角的北部与越南连接,往西则与吐蕃为邻;当巨水的触觉在东北方向抵达四川的西南部时,在南端却是热带的西双版纳,除此之外,巨水的触角也同时延伸到了缅甸的北部。这些拓宽的疆域使南诏国跻身于世界的前列,显示出空前的西南边陲的神秘和繁荣。
异牟寻的时代,首先意味着一座新的王城将出现在洱海边,它就是阳苴咩城。这座在阁逻风时代的建筑史卷中移植到异牟寻时代的王城,在郭松年《大理行记》载:“阳苴咩城,亦名紫城,方圆四五公里。即蒙氏第五主神武王阁逻凤赞普钟十三年甲辰岁所筑,时唐广德二年间也。”异牟寻在继位后不久即迁都,据《通鉴》卷226《唐纪》载:“(大历十四年)异牟寻惧,苴咩城,延袤十五里,徙居之。”从迁城中,我们看到了新王异牟寻的时代所面临的政治问题,除了前王阁逻凤时代与唐王朝的天宝战争的历史,还有与吐蕃的关系也在笼罩着异牟寻。
异牟寻从继位的那一天开始,就必须从每天环湖驰骋洱海苍水茫茫的境界中抽身而出。当西部方向驱逐而来的吐蕃的马蹄声音逼近时,另一种格局已经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