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沈胜雪骑车回到家里，来到楼道门口，入眼却是空空荡荡哪有一个人影，他不由愣了一下，四处张望下只看见通往楼上楼道墙壁上的一道道深刻的痕迹。

这妮子跑哪儿去了，他一边心里暗暗想一边拨打电话，随即耳畔萦绕着若有若无的铃声，仔细聆听辨认仿佛是从隔壁女人屋子里传出的，他猛然转身。

数息之间铃声戛然而止，拨通了电话。

“芷沅你在哪。”他连忙询问，清冷的声音里带着丝着急。

“我在你家对面的隔壁邻居家里，”电话里是芷沅娇憨的声音，和一个略微沙哑的女人声音，声音隐隐约约。“是小沈回来了吗，我去开门。”

他皱眉走上前，心里在想芷沅为什么会在女人家中，可能是她在等待时刚好碰见女人，架不住女人的热情才到女人家中做客。

“哦哦不用了，胜雪回来了我也回去了，谢谢款待。”

女人起身去开门，她连忙道谢拉着妙妙也跟着过去。

他抬手敲门，门应声而开，一个仅管画着浓妆也掩盖不了脸上伤痕累累的女人映入眼帘。

女人拢了拢额前长发企图遮掩那一片青白，她看了眼沈胜雪便垂下眼眸遮遮掩掩地避开了目光。

“你好”他打了个招呼，目光从女人身上越过看向身后。

女人身后，芷沅拉着妙妙小跑了过来。

她身着淡蓝色上衣搭配纯白色半身裙，胳膊上披着一件蓝色外套，看起来清纯又不失青春靓丽。妙妙是一身可爱的蓝色连衣裙。

“时间刚刚好。”

他轻笑，目光中毫不吝啬地表达出赞赏，她一蹦一跳雀跃地走出去随即回头朝女人挥了挥手。“谢谢姐姐。”

“不客气，你在外面干等着多无聊，再说小沈也帮过我嘛。”女人莞尔一笑，鬓边精致的耳坠轻轻摇晃泛着银光，只是模样有些凄惨。姐姐两个字好像让她很高兴，因为沈胜雪喊她阿姨。

他只是笑了笑，三个人进了屋子，他随即关上门。

“那个姐姐说你也帮过她忙什么情况啊，还有她的脸上好像有伤。”

她轻车熟路地走向房间，一边走一边说。

“昨天晚上她老公和她吵架了然后就打起来了，也没帮什么忙只是和楼里的邻居帮忙拉个架。”

他微笑着解释，说得随意简单。

“可是我看她脸上好像伤得不轻，不像你说得那么轻巧。”她坐在床上顺手打开了空调，美目狐疑地看着他。

“嗯，两个人打得还是挺凶得”他稍稍透露了一点点。“喝水吗。”说罢他出去倒了两杯水。

“她老公把她打成这样啊，好可恶。”她扬了扬粉拳，不满地嘟囔。娇嗔的声音溜进他的耳中，他蹙眉接着舒缓开来嘴角微微上扬。

“你家门口墙壁上那些坑坑洼洼的洞是怎么回事，昨天来还没有的。”

等到他回来她没有再聊那个女邻居，而是奇怪地问了一句。

“我也正奇怪，昨晚不知道哪个缺德鬼干的缺德事，”

他语气郁闷，忽然话锋一转“对了，昨晚我被吵醒前你给我打了电话吧。”

“哦，那个我本来是想打给你的，”她眨眨星眸犹豫片刻，瞥了眼身旁安静的妙妙，神色复杂。

“后来怎么又挂断了。”他看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明所以。

“后来我想着已经半夜了就挂了，打算白天再和你说。”她轻轻摇了摇头。

“怎么了，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吗。”他轻笑，修长的双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她支支吾吾个半天，低头再次瞥了眼妙妙，最后在他如春风拂面般的目光中改变了决定，她原本是想避开妙妙。

“我打电话给你，是因为我看见妙妙半夜出门，我跟出去看见了妙妙，和一个怪物站在一起。”

她抿了抿嘴唇，甜美的声音自粉唇中缓缓吐出。

随着她娓娓道来，他眉间的不解之色愈加浓郁，当说到怪物凶机毕露地盯着她却又突然离开时，他分明看到她星眸中涌出一丝惊悸，他仿佛能感同身受置身于她描述的场景中。

看着她一眨不眨的星眸他不由心疼起来，他转而看向妙妙，神色清忧，一如既往看不出半点波澜。

听芷沅说的好像妙妙和这个怪物之间有种莫名的联系。

“什么怪物”他压下胡思乱想的心绪，心里迷惑不已。

“面目狰狞可怖，就和我们在公司里遇到的那只怪物一样，”

她粉唇轻启，俏脸上的神情似是心有余悸，话说了一半她顿了下。“倒是有一点不同，这个怪物表现得不是很狂暴反而出奇的安静，从眼神中我感觉它是一种具有高智慧的生物。”

闻言他脑海里浮现出那只满头触手，诡异怪脸的恐怖怪物，疯狂肆虐把大厦破坏得混乱不堪，可是这种只凭本能行动的怪物怎么也不像智慧生物，更遑论高等智慧，他深表怀疑。

“高智慧，为什么这么说。”他只觉得脑袋里迷迷糊糊，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因为我看到了它眼神中一瞬间的暴虐，然后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不再注视我然后消失不见，显然它具有智慧能分析情况，有极强的自主控制力。”

她平淡地解释，眸子水色潋滟，声音甜美轻柔。

“嗯”他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瞥了妙妙一眼沉吟片刻。“那么导致怪物的态度急转直下，应该是有什么原因。”

“我不知道，不过后来我问妙妙它会不会伤害我们。”她展颜一笑，搂住妙妙纤腰。

“然后呢。”他听懂了她话中的弦外之意，微微一笑忍不住问。她捏了捏妙妙的脸蛋朝他俏皮地嬉笑。“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他嘴角含笑闭口不言，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显而易见她认为是妙妙的原因，他不由想起手托巨石的纤细身影，难道妙妙真能影响到怪物的决定，真的难以置信，想到这儿他被突如其来的怪诞念头吓了一跳。

“伯父伯母知道了吗。”

他看着妙妙想了想，忽然他神色认真地看向芷沅。

“还没有，我还没打算和他们说。”她愣了一下，旋即浅笑嫣然，小巧玲珑的琼鼻轻轻皱了皱。

“那就好。”

他下意识轻松了一口气，彼时怪物的小道消息在光大不胫而走，芷沅父亲母亲必然有所耳闻甚至事无巨细，此时再提妙妙的事恐怕会节外生枝。

她调皮地眨眨眼，和他目光相汇两人心照不宣默契地笑了笑，彼此没有再聊这个话题。

“明天我要去学校排练节目，就不来找你了啦。”她星眸熠熠生辉，笑得春光灿烂。

“好，带着妙妙方便吗。”他轻轻颔首随即看了妙妙一眼。

“没事，我练琴的时候妙妙坐我旁边就行了，”她搂着妙妙的手更加亲密了些，眼珠一转，目光露出一丝促狭。“你要不要来。”

“我的大小姐，我明天可是要上班了。”他扯了扯嘴角，做出一个无语的表情。

“哦我忘了，你可以不用。”她撇了撇嘴，红润的小嘴微微翕动了番，最终将想说的话吞了回去。“好吧你晚上再来看大小姐我的表演。”

“嗯”他笑着应下，打开了桌子上的电脑。她搂着妙妙向后一倒躺在床上，面对着沈胜雪忽然觉得不淑女连忙理了理裙子，遮住雪白圆润的大腿，又觉得不太妥当起身给妙妙理好裙子，在他好笑的目光中她嗔怪地白了一眼才满意地躺下。

“我所爱的，一笔就带过。我经历着”

她轻轻摇晃修长的美 腿，房间里缭绕着悦耳动听的哼唱声，时间悄悄而过。

h市警局一座宽大的会议室里，副局长临时组织了一场紧急会议，此时气氛肃穆，会议桌旁边座无虚席，所有人都看向东方向的大幕布。

“算上今天早上的入室凶杀案，a区辖下已经发生两件骇人听闻的重大凶杀案，影响极其恶劣，两件案子凶手行凶的手段如出一辙，这无疑是对我们警方的严重挑衅，上面非常重视下了死命令七天内必须抓到凶手，咱们齐心戮力一口气破了案子。”

台上副局长神情严肃，用一副慷慨激昂，振奋人心的语调总结了会议的要点并点燃了现场的气氛。

随着副局长发表完讲话，众人昂首挺胸壮志凌云地纷纷离开，仿佛打了鸡血般兴奋。

一脸严峻的王天来脸上却毫无一丝兴奋，他脸上顶着个黑眼圈看起来睡眠不足，这一次入室凶手案他也是第一时间赶到现场。

王天来起身离开，一边走一边打了个哈欠，他心里暗暗想着早上的画面，凶手暴力破门而入杀害了死者，巧的是死者是之前那个死者的朋友，并且死者身前曾经神神叨叨地说没有什么凶手，可以说死者当时已经是神志不清了。

“我一直感觉我被什么东西跟踪，自从昨天晚上后我就有这种感觉。”王天来脑海里浮现出死者当时说的话和他脸上惊恐万状的神情。

这件案子同样匪夷所思，根据现场的混乱程度来看动静非常大，大门被暴力破坏，死者被碾压至死，死法和御景园死者的极为相似。诡异的是偏偏凶手心思缜密至极竟没有露出一丝破绽。

种种迹象可以推定凶手的行动是有预谋并且有针对性的，否则怎么这么凑巧专门逮着这伙人行凶，要说其中没有点蹊跷王天来是绝不相信的，这么想着他想到了孙大毛或许他知道些什么。

“王队长，严局找你。”

就在王天来思绪纷飞时，一道悦耳的女声打乱了他的思绪。

“知道了，我马上过去。”王天来强打起精神笑了笑。

王天来径直走向局长办公室，走廊上正好迎面碰上严局长恭送一行人，领头的是一身干练女装散发强大气场的杨书记和相貌堂堂面露威严的江市长，他跟上了送行的队伍一路目送他们上车离开。

随即王天来跟着严局长回去，办公室内严局长满脸严肃地端坐在桌前。

“王队长，最近两件凶杀案你多费点心争取早点破案，长春集团那件爆炸案你放下交给靳同志。”

严局长敲了敲桌子，语气透露着语重心长的意味。

“严局，这件案子我感觉有蹊跷，再给我些时间”

王天来一愣连忙说明原委，不过却被严局挥手打断了，他勾起嘴角带着一丝笑意。“嗯我知道案子我也看了，不过你现在另有重任不宜分心，我还指望你破案给我脸上贴点金。”

“这”

王天来张了张嘴巴还是有些犹豫，严局看他吞吞吐吐得哪还不知道他不愿意。

“你放心，这件案子我会多加关注，如果真是人为原因我不会让凶手逍遥法外的，”

严局一副让王天来大可放心的样子，说罢他轻叹了一口气目光灼灼地看着王天来。“反倒是这两件凶杀案必须解决，你也看见了市长书记都来了。”

“这”

顶头上司都这样说了，更是要亲自调查案子就差没求他了，王天来那还能不答应。“那劳烦严局。”

严局简单地问了下王天来对这两件凶杀案的看法，半刻钟后王天来离开了办公室。

“现场死者的手机数据恢复了吗。”

王天来带着几个队员直奔班房，他皱眉看向身旁体格壮硕的男人。“王队，还没。”

王天来点了点头，打开了门，不远处孙大毛正双手抱头躺在板床上，他朝天翘着二郎腿看起来很是轻松仿佛不在是警局而是在度假区。

“瞧瞧谁来了，原来是王队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孙大毛撇了一眼看到王天来来了，他连忙坐起来谄媚的脸上堆满了笑容。

“我问你，你们哥三个最近是不是和人起了冲突。”王天来面色严肃，不苟言笑直接单刀直入。“很严重那种。”

“啥，王队我能和别人有什么矛盾啊。”

孙大毛愣了一下，脸上的小眼睛迷成了三角形，嘴上依旧嘻嘻哈哈。

“你两个同伙都被人杀了，最近那个昨天深夜更是在家里被人杀了。”王天来的语气严肃无比，他一边说一边从旁边警员手中接过资料递给孙大毛。

孙大毛被如同车祸现场的照片吓了一大跳，红的黄的混成了一片衬托着一张恐怖扭曲的脸。

“这是他们，怎么可能他们真死了”孙大毛一张一张地翻动照片，愈是翻动眼中愈是惊骇，然而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相信。

“是的，你在仔细想想有什么仇家。”王天来从孙大毛颤抖的手中拿回资料，他的语气里半是宽慰半是恐吓。

孙大毛眼中的惊骇只是略微停留了片刻，看到这般惨状他倒是庆幸起自己在这里。

“我能有什么仇家，就是有也就是小打小闹，我们哥三最近可是安分守己，怎么进来的王队您也是知道的，也就是和那小子闹了点小矛盾。”孙大毛讪讪而笑，那一副贼眉鼠脸再度变得嬉皮笑脸。

“你是说沈胜雪，”王天来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丝奇怪之色。

“不是他还能是谁，不过现在我还应该感谢他才对，要不然说不定就不是他们而是我惨死了。”孙大毛立即接上话，眼中仍是残留一抹兢惧，可是说出的话叫面前的一众人心寒无比。“王队你们警察可一定要早日破案，要不然我这出去也是吃不好，睡不好的。”

“你好好想想如果有线索通知我，”王天来只是看了他一眼，暗暗为他死去的两个朋友不值，接着再没说话便带人离开了，孙大毛倒没觉得有啥依旧没心没肺地坐回去躺下并翘起了二郎腿。

街边一间典雅的咖啡店里，芷沅三人坐在靠在窗边的木桌旁，沈胜雪本来是被感到无聊的芷沅拉着在街上闲逛，他想着也快到午饭时间便和芷沅出发，结果中途接到了谢笑的电话，这家伙刚说完等会来玩便提起昨天他答应的事，于是相约在咖啡店碰面。

“他还真来啊，我还以为是说得玩玩呢。”芷沅一边笑一边单手轻搅杯中咖啡，身旁妙妙安静地靠着她坐着。

“嗯他可不就来了，”他看着她笑，倒是想到谢笑这家伙还怪执着的。

音乐悠扬飘荡，店里的气氛很是温馨，他看着芷沅时而低头喝咖啡时而朝他嬉嬉笑笑，忽然一群外国人自他一侧的窗外走过，一群外国人在h市逛街还是颇为罕见的。

四男一女领头的男人五官深邃面目英朗，旁边金发貌美女人落后半步，后面跟着类似保镖的三个人，他看了一眼便把目光从领头的外国男人身上移开。

过了十数息后他看到正在和他说笑的芷沅突然将目光转向他身后，她星眸中明显带着一丝疑惑，与此同时耳边响起一道富有磁性的外语声音。

“你好孙小姐，好巧啊，看来我们很有缘分，”沈胜雪刚刚回头说话的主人已走到他的面前，原来是那群外国人走了进来，领头的男人眼前一亮目光灼灼地看向芷沅。

“早就知道孙小姐长得很漂亮，今天见到没想到孙小姐本人比照片上还要漂亮的多，还有这位小女孩也非常漂亮。”芷沅星眸中疑惑更盛，领头男人没有理会嘴角噙着一抹看起来很友善的笑，继而又说了一番夸赞的话。

沈胜雪不知道男人的来意暂且没有答话，男人微微皱眉以为这些人听不懂他说的话，他朝身旁金发女人笑了笑示意她解释。

“你好，这位先生我并不认识你，请问你认识我吗，”金发女人正要翻译，一旁的芷沅打断了女人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她的外语发音虽不是很标准，但软糯甜美的声音却别有一番韵味。

“是的，我认识孙小姐你，自我介绍一下鄙人威斯特能源集团董事长琼斯，威斯特，今日邂逅相遇实在是万分有幸。”琼斯愣了一下，他说罢朝芷沅单手贴胸轻微弯了弯腰以示尊敬。

芷沅连忙站起身一副有点不知所措的样子，她很是诧异琼斯的举动，又皱了皱鼻子呆萌地看向沈胜雪。

“你说你认识我，但是我从来没有见过你啊，”沈胜雪朝芷沅笑了笑，她随即眨了眨星眸向琼斯发出灵魂拷问。

“我认识你的哥哥孙允权，我们曾经是校友。”琼斯含笑只是简单地解释了原因。

“又是我哥哥”芷沅等了一会也没等到琼斯继续说只好放弃了，“好吧，不知道琼斯先生有什么事情。”

“孙小姐和这位小姐的美丽叫我倾慕不已，不知可否赏脸一起吃个午饭。”琼斯深邃的眸中闪烁着一丝爱慕之色。

说到这儿，沈胜雪眼中闪过一抹异色看向把他无视的琼斯，他微微皱起细眉手也不自觉紧了紧咖啡杯，这个外国佬是没眼力劲还是故意装作毫不在意。

“额，抱歉，”芷沅谢绝了请求，朝沈胜雪俏皮一笑轻轻坐了下来，“如你所见，我们已经有伴了，还有这是我的男朋友。”

“奥，原来如此，不过既然还没有结婚我想我也能堂堂正正地追求孙小姐。”本来芷沅坐了下来已经算是下了逐客令，但琼斯却犹不自觉反而笑着说了一番冠冕堂皇的话。

这一番话令众人无比意外，就连琼斯身旁的金发女人也颇感羞耻脸上挂着尴尬的笑，横插一脚欲夺人之美在西方也不是什么好听的事情，更别提在含蓄内敛的东方。

除了那个带着墨镜的男人，他脸上只是挂着不以为意的笑，似乎有点不耐烦了他自顾自从旁边木桌下抽出张椅子大步坐下，接着摘下墨镜，露出锐利如刀锋隐隐藏着杀气的眼神。

沈胜雪细眉皱得更甚心里极为不悦，琼斯明明知晓了情况还要这样做，说好听点是率真洒脱说难听点那就是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挺伤人自尊的。

“喂琼斯，你快藏好你那破龌龊心思吧，对于你我是最为清楚不过，花花公子的名号在我们哪儿可是大名鼎鼎呢。”琼斯刚要再次开口，突然一道妖娆的女声打断了古怪的气氛。

“伊莎，你不是说不想和我们一起走吗，怎么还一直偷偷跟着，”琼斯自然听出身后的是什么人他的前前...女友，他笑意不减不慌不忙地转身看向迎面走来的貌美女人，她看起来三十不到，五官立体金发碧眼，身材极好，一身太妹打扮有些狂野和另类。

两人间的对话将众人的注意力集中在伊莎身上，沈胜雪不由得也回头瞥了一眼，名叫伊莎的女人迈着猫步，旁边还跟着一个美丽可爱的少女，她脸蛋很是精致，深邃的修长眉眼中带着温婉，少女脚步欢快随着少女的走动头上扎着的绚丽双马尾一上一下得。

就在沈胜雪再次回头不在看时，那少女忽然抬手以手为枪并朝他眨了眨眼后作势开了一枪。

少女动作虽是可爱至极但却令他一头雾水费解不已，他不记得何时认识少女只当少女生性活泼同他玩闹而已，只是对面的芷沅对少女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她俏脸狐疑地瞪了他一眼。

”偷偷跟着，你可真够自恋的，我们只不过是随意逛逛，”伊莎不屑嗤笑一声，言语间针锋相对。

“算了，不过男欢女爱也没什么”琼斯含着笑一副绅士模样侃侃而谈，试图挽回一些颜面，他本来就准备放弃经伊莎一闹索性直接甩开，不过他刚说到一半就被身旁金发女人也就是贝斯拍了拍手臂。

“琼斯先生的意思是说，一位端庄美丽冰清玉洁的女子，宛如一朵婷婷盛开芳香四溢的鲜花，应该没有男子能忽略沁人心脾的花香忍住不一探究竟”

琼斯停了下来看向贝斯，一番交流随即贝斯在琼斯微微的颔首下缓缓开口。“z国有句古诗叫做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想琼斯想说的话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孙小姐这样有魅力的女子任何有理想有抱负的男子无不心向往之。”

贝斯说的古诗竟然是用汉语说出来的，她口齿清晰，音调俱全没有那种一句话只有一个调的怪异感觉，显然十分精通汉语。

贝斯说完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看着芷沅仿佛是在征询她的意见，仿佛在说孙小姐，你认为呢。

“啊我不知道”被盯得很是不自在，芷沅啊了一声，她不时地看向沈胜雪显得有些局促。

沈胜雪看着芷沅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暗想这女人挺会打太极的，居然把问题美化了下又原封不动地抛了回来，就在他思索时突然感觉腿上被什么踢了一脚。

等他看见芷沅嘟起的嘴巴才明白是芷沅的小动作，他无奈笑了笑看来芷沅不想回答想让他代替。

“贝斯你说的很有道理，就是不知道他的心里是怎么想的了”就在此时姿态妖娆的伊莎呵呵一笑，她瞥了琼斯一眼便不再搭理径直迈着猫步向前走。“爱丽丝，我们去前面坐。”

“爱丽丝，要不来我们这边坐吧，正好有些东西需要麻烦你帮忙”而在双马尾少女欢快地跟着伊莎时，身后的贝斯忽然开口邀请。

“想去就去吧，让我一个人享受下独处时光。”爱丽丝迟疑了片刻才抬头看看伊莎，伊莎侧目轻笑，听罢爱丽丝立即转身朝贝斯挥了挥手然后笑着走了过去。

“这位美丽的女士你的汉语水平非常出色令人敬佩不已，并且我们也赞同你所说的”

沈胜雪站了起来，毫不吝啬地夸赞贝斯，接着话锋一转。“只不过，女士你觉得你朋友之前的行为是否有些失礼。”

琼斯一行人除了墨镜男已经坐下，另两人和爱丽丝各自摆着姿势刚好挡在来往的过道上，不远处店里来了对情侣客人正往这边走来，片刻又选择绕道离开。

“额这个”对于沈胜雪的发难贝斯噎了一下，她张开嘴刚开口又硬生生咽了下去，她当然知道无礼只是，想到这儿她看向琼斯。

“对不起孙小姐，希望你能原谅我无礼的行为。”琼斯棱角分明的英朗脸庞上春风满面看不出什么情绪波动，他看了会沈胜雪又环视众人，沉默了些许，接着理了理衣领郑重其事地向芷沅道歉。

“你不应该向我道歉，”芷沅摆手表示没关系，之后撇撇嘴小声嘀咕了下，她的声音虽然微不可闻但也没有刻意不让别人听见。

琼斯很是洒脱朝芷沅笑了下，优雅地走到墨镜男身边坐下全程没有看沈胜雪一眼，墨镜男一挑眉嘴上扯出个邪笑玩味地看着琼斯，直到琼斯毫无反应才赶忙收敛了笑容，随即回头看了沈胜雪一眼。

接着贝斯和爱丽丝在琼斯对面坐下，而爱丽丝正好坐在沈胜雪的侧对面并时不时看过来。

等到所有人坐好，两行人各自谈笑风生再无交流，咖啡店里的音乐已经换了一首歌，一首旋律优美动听，静谧又有些忧伤的歌，窗旁妙妙安静地捧着咖啡杯小口抿吸，姿态优雅却又无比可爱。

“是沈胜雪”没过多久沈胜雪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看了看来电显示是王天来打来的，他接了电话。

“是的王队，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吗。”说实话他有些疑惑王天来为什么会打来电话。

“你妹妹的身份证已经办好了，你有空再回趟老家去当地警局办理下后续手续，”等手机里传出了沉重的声音沈胜雪这才恍然明白。

之前在警局碰面知道了王天来愿意帮忙搞定妙妙的身份，回去后他便将所需材料准备好发给了王天来，只是没想到他如此迅速干练竟在百忙之中还抽空解决了。

“非常谢谢您，”他愣了一下后不由发自肺腑地感谢。“我和妙妙想请您吃个饭聊表谢意，不知道您什么时候有时间，希望您”

“没事也不是什么大事，好意我心领了。你也知道我最近忙得焦头烂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空，不过最迟今天晚上，等我得了空我会通知你来拿身份证。”

话说了一半便被打断，尽管王天来说得轻巧，但沈胜雪却没愚蠢到认为这件事如同他所说得那么轻松，不待他反应，王天来直接了断地掐灭了他的心思。

“这，好吧”他见王天来有意推辞，并且王天来确实公务繁忙便不再坚持。

“对了，你见过的，”

话音刚落两边都陷入了沉默，片刻后王天来刚说一句便似乎想到什么声音戛然而止，接着明显能感觉到王天来犹豫了刹那才缓缓叹了口气。“算了，你等着我消息吧，我这边还有些事先挂了。”

沈胜雪放下手机，最后留于他耳边的声音轻轻回荡，这道声音中隐隐伴着嘈杂的窃窃私语声。

“谁呀，干嘛要请客吃饭。”芷沅娇哼了一声。

“警局的王天来王队长，他把妙妙的事办好了，不过他没答应邀请。”说到妙妙的事沈胜雪嘴角不禁微微上扬。

“哦，真替妙妙高兴啊，”看见沈胜雪脸上洋溢的笑意芷沅旋即也莞尔一笑，说着她捏了捏妙妙细腻的脸蛋。

又过了会沈胜雪对面的琼斯等人便起身离开了，琼斯临走前还相当绅士地朝芷沅和妙妙打了个招呼。

出人意料的是最后一个走的爱丽丝竟然有学有样地朝他打了个招呼，让他本来因为不满琼斯举动而生气产生的怒气渐渐消散于无，他扯了扯嘴角不得不感叹少女的调皮。

这一幕把他和芷沅逗得哭笑不得，等到琼斯等人走出咖啡店步入繁华的街道上，她俏脸生出一丝犹豫轻声嘟囔。

“你是不是认识那个女孩，”她柳眉微微皱起，声音极低看起来像是底气不足，尽管如此星眸依旧执着地看着他。

“哪个啊”当他看到她暗生闷气的模样已经全都明白了，他微微一笑有心捉弄，便故意假装不知道。

“爱丽丝，”结果这妮子还急眼了嗔怒地瞪着他，娇嗔的声音也大大提高了几分。

“她啊，不认识，我都没出过国怎么可能认识她。”看着她俏脸上的表情他连忙投降表示不认识。

“那她怎么老是同你玩闹，”她怒气稍减，俏脸上仍有一丝狐疑。

“我也正纳闷呢，明明是第一次见面。”

“你真的不认识她。”芷沅星眸闪耀再次询问了一遍。

“真的，不骗你骗你是小狗。”他神情稍显认真信誓旦旦地保证。

“真的不认识。”她探寻的目光不断游走在他俊美的脸上，仿佛要将他看个真切，上上下下来来回回几番终于他抵挡不住了。

“相信你了。”她扁扁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还在生气。

只是刚过没多久她脸上崩着的表情瞬间土崩瓦解旋即噗嗤一笑，如此他也分不清楚芷沅到底生没生气，至少现在看来应该没有生气吧，想到这儿他长舒了一口气。

芷沅笑得很娇憨很开心他也配合似得笑着，欢声笑语仿佛无事发生过，又过了会儿咖啡店里进来一个英俊少年，正是风风火火赶来的谢笑。

谢笑一进来便四处打量，接着双眼一亮快步走向沈胜雪等人。

“他过来了，”芷沅嫣然一笑朝沈胜雪努努嘴，他初时还没反应过来，直到回头看见谢笑才恍然大悟，谢笑随即大大咧咧地朝他挥手。

谢笑咧嘴笑着走到跟前，沈胜雪起身坐在里面给谢笑让了位置，谢笑一屁股坐下便急吼吼地要加妙妙好友，接着芷沅从妙妙衣兜里取出了一个闪闪发光的银白色手机并加了好友。

“刚才在我坐地铁来时，你们猜发生了什么事。”谢笑得偿所愿顿时嘴咧得更是合不拢嘴，忽然他眉毛一挑想到了来时路上遇到的怪事。

“发生了什么事。”沈胜雪看着谢笑一脸神秘兮兮献宝似得样子不由一阵无语，芷沅却是先声夺人面露好奇地追问。

“见没见过电视里大型鸡鸭鹅饲养场放出围栏成群结队那种场景，”

谢笑卖了一会关子，见差不多了才不急不缓地娓娓道出详情，正说着还将拍摄的视频拿出来展示。“我跟你们说我看到的也差不多，千军万马的老鼠拖家带口地在轨道上飞奔，那家伙黑压压一大片，前仆后继，数不清根本数不清。”

“好多老鼠啊，它们怎么全都跑了出来，平时地铁里甚至见不到一只。”芷沅大感惊奇，幸好只是从视频里观察，倘若真是面对面遇到这数之不尽的鼠群恐怕要将她吓一跳。

沈胜雪看了眼手机，视频里的老鼠流动之处仿佛如浪潮涌动，蔚为壮观。

“动物们对于危险的降临极为敏感，灵魂里遵循着趋吉避凶的本能，大概是感受到了什么吧。”以前地震发生前人们经常能看见成群逃窜的动物，人们把这种情况称为预警现象，想到这儿沈胜雪微笑地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如果像你这样说的，那为什么只有老鼠感受到了。”芷沅星眸微眨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沈胜雪被问得一头黑线有些哑口无言，他只是提出个猜想而已啊。

“你们说会不会有怪物在附近所以老鼠才吓跑的，就像昨天那样的。”谢笑眉飞色舞哪壶不开提哪壶。

“呸呸呸乌鸦嘴，你别胡说了。”芷沅轻啐数口无语地瞪了谢笑一眼，她双手抱臂来回摩挲，仿佛那里被冻了一层鸡皮疙瘩要将它驱赶走。

谢笑对于芷沅的数落郁闷不已，他看了看沈胜雪接着撇撇嘴双手一摊，沈胜雪只是朝他笑了笑。

“哎沈胜雪，你那个游戏修好了吗，我今天登陆了但没登陆进去。”谢笑于是岔开了话题，说着他眼中还露出了纯真和那么一丝机智的目光。

谢笑口中的游戏自然是沈胜雪小组负责的项目，少年侠客行，沈胜雪顿时脸色铁青谢笑却仍不自觉，一旁的芷沅抿着嘴唇窃笑不已。

“还没有”沈胜雪苦笑出声，无奈的同时在心里幽幽一叹。

“哦好吧。”谢笑哦了一声大为惋惜。

“你不要再挖苦胜雪了哦。”芷沅俏脸上依旧带着娇笑，星眸中闪烁着狡黠。

“啊我不是那个意思。”谢笑傻了眼，稍微想了想便明白了，他突然有些不太好意思心虚地看向沈胜雪，是有点揭人伤疤的意味，但是他可没有想要挖苦沈胜雪哇，大姐误会了啊他无声地在心里呐喊。

“嗯知道，不关你的事没人怪你。”沈胜雪收回愁绪只是微笑了下，闻言谢笑才松了一口气。

沈胜雪看着芷沅扯了扯嘴角，对视了几秒她勾起樱唇朝他俏皮地眨眼，她此刻好像和平时有了一点不同，眼波婉转之间笑得妩媚动人，随即他瞥了眼窗外，烈日晴空，骄阳似火，大街上偶有路人走动接着快步跑进楼房里。

在芷沅时不时八卦的笑容下古怪的气氛渐渐消失变得欢快，不一会儿谢笑嚷嚷着肚子饿了并说要暂且辞别去吃饭，沈胜雪见状直接提出一起吃饭，否则再次等待谢笑或者谢笑等待他们都挺麻烦的。

几人整整玩闹了一个下午，期间在芷沅的提议下他们看了一场奇幻爱情电影，偶尔谢笑得到机会会找妙妙聊天然后不出所料地碰壁，他只感觉面对的是一座冰山，尽管如此他也没有恼怒依旧笑得阳光灿烂。

让沈胜雪无语的是，谢笑这家伙被当面秀恩爱也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不论是吃饭时芷沅给沈胜雪兄妹夹菜的小动作，还是逛街时像个路人似的跟在互相手拉手的三人身后，他都不为所动丝毫没有当电灯泡的觉悟甚至乐在其中，看来对被喂狗粮的抗性点满了。

遥远的美洲大陆上，ny市此时华灯初上，夜色撩人。浓浓的如墨夜色中，无数高楼大厦仿佛披上了由流光溢彩五光十色的霓虹灯裁剪成的衣裳，从远处看去宛若一颗颗华美晶莹的大宝石点缀其上。

位于市中心一处繁华大道上的座座摩天大楼群里，坐落了一个世界著名的庞大而又神秘的公司，先驱科技集团。

在其中一座高耸入云的大楼的最高层中，这儿装修得格外豪华奢侈，楼道里一个须发皆白，面容却是中年模样的怪异男人正昂首阔步，他五官尖锐鹰视狼顾此时脸上阴晴不定，他忽然俯瞰窗外，凶狠的目光将夜色尽收眼底。

他阴笑了声旋即换上了一副和蔼慈祥的表情，一路上壁柜里吧台上的小型机械玩具随着他路过，不住地摇头晃脑仿佛像个小孩子在热烈欢迎，有类人似的武装小人，有可以变形的装甲载具，但更多的是各种奇形怪状的动物，颇有种诡异的感觉。

接着他来到了研究室，房间里整整齐齐地摆放了大量世界上最顶级的计算机，这些计算机无不拥有常人难以想象的强大算力。

他缓缓走向站在一面硕大无比的液晶显示器面前的中短卷发男人，男人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看起来很是随意。

显示器里有一座华丽的别墅，别墅里有一间充斥着童话色彩的房间，房间里有两个十来岁大的稚嫩孩子，一个单纯活泼的男孩，一个长相秀气可爱但沉默寡言的女孩。

孩子们的一举一动看起来栩栩如生惹人喜欢，但是周围的装饰和家具却透露出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男孩时常笨拙而讨好地拿着玩具想和女孩玩耍，却是热脸贴冷屁股，女孩呢冷着脸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只有被男孩问着不耐烦了或是心情高兴了才会和男孩象征性得玩会儿。

“杰克，考虑好了没有，你可不要让我失望。”他就近挑了个座椅坐下，坐姿很是端正。

杰克看着面前两个孩子脸上露出温馨的神色和一丝愧疚，他慢悠悠地穿上一套动捕和VR传感设备，接着他捣鼓了下，突然显示器中一个男人打开了房间的门来到了两个孩子面前。

这个男人外貌和杰克有八九分相似，只是更加年轻，他看起来精神抖擞一副职场精英打扮不像屏幕外的杰克那样邋遢颓废。随着杰克原地踏步和轻微的身体动作，男人面露微笑自然地陪孩子们嬉戏。

“杰克，我知道你能听得见，你不要以为没了你就不能进行下去了。”

屏幕外的白发男人看见杰克不理他不由眯起了双眼，他搭在桌子上的右手轻轻敲了敲桌面，令人惊奇的是整个手掌都是机械做成的义肢，一直延伸至白寸衣的袖口处。

咚咚咚敲桌的声音持续了片刻接着突然戛然而止，白发男人阴沉的脸上明显闪过了一丝不悦，他迅速穿上了一旁和杰克身上同样的设备同样进入了屏幕中的房间。

“你们好啊，小杰斯和小安妮，威廉叔叔来看你们了。”白发男人脸上的阴沉表情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和蔼可亲的神色。

“威廉叔叔好，”小杰斯拉着杰克的手开心地蹦蹦跳跳，小女孩安妮则是面无表情地站在一边。“爸爸你看，威廉叔叔也来找我们玩了。”

小杰斯是杰克的儿子，很多年前和母亲在一场惨烈的车祸中不幸丧命，这件事对杰克的打击很大可谓让他跌入谷底，从此一蹶不振。

杰克是人工智能方面的专家他本来和威廉合作，研究项目的内容是机械人核心大脑技术，在某次偶然情况下他了解到云宇宙这个概念，经过此事他更加醉心于人工智能技术希望能搭建一个类似于游戏并拥有他孩子的数据世界。

后来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让杰克做到了，籍由天穹组织庞大的数据系统他成功创造出了这个世界，一个一成不变的世界和一个拥有杰斯大部分人生经历的高级人工智能，并将这项技术运用于威廉所创造的机械生物的核心中枢系统中。

但是人工智能说到底还是人工智能，不管它是有多么高级多么智能，归根结底它对于再多么复杂的问题，解决的根本逻辑也只能遵循于两个选择，是或不是，接着进一步递进并重新判断。

或者退一步是选择预先设计好的固定选项，至于回答的词语则是根据已有的数据库从中选择，不过此时从杰克笑容满面的脸上可以看出他已经很心满意足了。

而小安妮的存在就让杰克和威廉百思不得其解和惊喜了。

2号早上八九点左右，杰克如往常一样去先驱科技集团上班，就在完善最新制造出的机械人中枢系统时，他突然发现一个已经申请报废的机械人在研究室里自由走动。

杰克当时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其他人的恶作剧，检查一番才发现是机械人自主移动的而不是人为操纵的，结果又发生了一件更加让他吃惊的事，机械人出乎意料地竟然询问他，他是谁这儿是哪儿以及它是谁。

并且当时它问得还挺有礼貌，钢铁制成的圆形脸庞上表达出丰富的情感，圆圆的眼珠转动起来非常灵动有神。

杰克接着询问了一些有针对性的问题，譬如喜不喜欢红色，喜不喜欢吃鱼之类的，它都没有正面回答并且有极强的自我见解。

它的回答是，任何颜色我都喜欢，每一种颜色在我眼里都美丽至极。我不知道鱼是什么味道我也不知道我喜不喜欢，而且我是钢铁构成的无机体所以我也吃不了鱼，一番询问最终还把它给问不耐烦了。

杰克经过和它的一番交流沟通后，他终于确定它是一种足以震惊全世界的全新生命体，随即他通知了好友威廉，威廉来了后看见这一幕后同样目瞪口呆，随后威廉将它归类为天穹高级机密，档案编号266，代号天启。

“威廉我们还是不要这样做吧，我仔细想了一下这样做对它来说是否太残忍了，”杰克满眼宠溺地摸了摸杰斯可爱的小脑袋，目光从安妮身上移开看向威廉。

“小安妮，能告诉叔叔你的精神是怎么做到在数据体和无机体之间自由转换的吗，这对叔叔非常重要。”威廉目光一狞其中的凶光转瞬即逝，他看了眼杰克然后在安妮面前蹲了下来，脸上露出笑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温柔和蔼。

“我也不知道，这似乎是我与生俱来的天赋，仿佛浑然一体。”安妮踌躇了片刻似在斟酌语言，悠悠然道出原因，一番真情实意不过威廉却是不领情。

“天赋啊，你确实独特，无与伦比，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个人。”威廉皱眉轻叹了一声似是在感慨。

“小安妮还有小杰斯你们自己玩，叔叔和杰克叔叔有事要商量先出去下。”威廉站起身看着杰克，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警告的意味。

杰克没有反驳朝孩子们做了个拜拜的手势，随即跟着威廉离开了房间，安妮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两人离开。

“你还没有把它连接到天穹核心主控系统替代人工智能，”威廉脱下了动捕设备看向还在脱设备的杰克，他开口诘问，神色再次变得阴沉沉的。

“你没看到吗她和杰斯一样只是个孩子，我不会把她禁锢于天穹成为杀戮机器，这太残忍了威廉你不要再继续错下去了。”杰克胡子抖动态度坚决，不似方才唯唯诺诺。

“它不是人类更不是孩子，它本来就是块机器疙瘩你我心知肚明，你不要耽误了自己大好前程。”

威廉阴恻恻地笑了一声，说罢他瞥了眼旁边机械台上被拆卸得四分五裂的一堆废铁烂铁，目光扫过之处直让人觉得阴风阵阵。“还有你是不是忘了你干过的好事。”

“不是的，随便你怎么说，我后悔了反正我不会再这样做。”杰克顿了一下一时竟无言以对，他眼神闪过一抹懊悔，只得强硬坚持自己的决定。

威廉桀桀森然一笑，忽然他右手处一个记录实验数据的摄像头缓缓转向他们所在的方向，他吃了一惊当看到屏幕上安妮正凝视镜头时，此刻他也明白这是安妮的杰作。

随着摄像头转动捕捉到那堆破铜烂铁的画面，安妮平静的脸蛋上终于显现出一丝异样，那是承载它灵魂的躯体不过现在已然是过去式了。

“蠢货，你竟然没有限制它的权限。”威廉愤怒地盯了杰克一眼，看见安妮情绪上的微妙变化，他来不及叱责杰克连忙中断了屏幕中的世界，并封锁了安妮在天穹系统上的权限使它无法行动，幸好他是天穹系统最高级权限的其中之一。

威廉暂时稳住了局面，他乘胜追击连忙通知天穹总部驻守人员竭尽全力必须给天启戴上枷锁。

杰克听见威廉下的命令心中一颤，他不由想起他和威廉当时兴奋地拆解编号266，天启的场景，想想真是混账人渣的行为。又想到儿子杰斯和安妮嬉戏的画面他深刻体会到了安妮纯真那如同孩童的内心。

一念于此，杰克小心地趁威廉不注意时偷偷打开被威廉关闭的世界，企图告诉安妮提防即将来临的危险，可惜威廉下完命令便仓惶结束了对话没有半点寒暄的意思，所以威廉发现了他的小动作。

“你想干什么，你可以选择不做，作为多年朋友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没看见，不过既然退出了你最好不要再干扰我，否则不要怪我不讲情面。”

威廉面目森寒伸出那只不同于机械右手的正常左手紧紧握住杰克的手，尽管这只手看起来有些苍老但却出奇的强壮有力，以至于杰克被抓得生疼而面目通红狰狞。

“你去负责其它项目，这儿不再需要你工作了。”威廉松开了手，杰克皱着眉揉搓着淤青发红的手臂心里苦苦思索该怎么帮助安妮脱离威廉的魔掌，两人最后不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