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备司令部卡车追了上来,远远停下。卡车头上的机枪在阳光下黝黑闪亮。
“电闪”拉着郑训导,绕到江边一个大石头后面。姜贵和七奎连忙跟过去。
“电闪”大脑袋伸伸,从石头缝里叼出一个物件。
郑训导接过来,递给姜贵:“姜大队长,这个,是凶犯扔下的。”
从郑训导的眼神看,他并不知道这物件是做什么用的,好像他也并不迫切想知道。只是姜贵的一句话,让郑训导精神一振,有些紧张起来。
姜贵说:“这是装飞刀的贴身袋子。”
郑训导说:“飞,飞刀?”
姜贵点头:“这应该是铜三长官用的。”
他想到:“法医说,铜三长官应是被人用刀从上向下刺破心脏而死,符合正面搏斗的一种被杀状态,凶手反手刀刺下。
又或者,凶手从铜三长官身后上方,反手刀向下刺杀成功。妈拉个屌,这凶手也太厉害了!是省城望春江大酒楼外那位顶级射手?
要是那位,在省城发威,又追铜三长官到洎江,在洎江租界巡捕房蹲这么久,那是何等本事?”
郑训导搂住“电闪”的脖子,又叽里咕噜地贴耳跟它说了几句。
“电闪”扬着脖子,冲着江水,汪汪地叫了两声。
这么长时间里,姜贵七奎他们第一次听到这“电闪”吠叫。
郑训导说:“姜大队长,凶手可能是乘船从这里离开了。”他的声音里有些失望。
众人知道,郑训导的失望是有道理的。“电闪”成功地追踪到了这里,却要被这大自然的杰作——江水,无情地阻断。
姜贵却是哈哈一笑:“好!好一条‘电闪’!”
“电闪”应该是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听出来姜贵是在赞扬自己,它看看姜贵,又对着江水汪汪两声。
姜贵说:“郑训导,后面可能还要大大麻烦你。”
郑训导连忙说:“职责所在。”
姜贵看看刚刚开到的侦缉队摩托车,下令道:“小虎,立即回去,到警备司令部报告,科长在何司令那里。
你去了,就说:请立即通知沿江各卡各乡各码头,紧急查追昨夜到现在为止的所有停靠路过船只情况。并请通报各处,有关凶手特征!”
郑训导在一边听了,暗自点头:“这洎江治安剿赤成果,能在南江省排在前列,不是吹出来的。这姜大队长,明显很熟悉这些严密厉害的招法。”
他的精神又上来了。“这后面,还有大追的活儿!”
姜贵把人分作三拨,两小拨在这边江边,向上游和下游搜寻。一大拨随他和郑训导还有“电闪”过江。
过江之后,又分出几个沿江边向上游去。其余人一起沿江边向下游进发。这是姜贵认为凶手逃走最可能选择路线的必经区域。
果然,不到三里路,就发现了凶手上岸的踪迹。这不奇怪。只有傻瓜凶手,才会在杀人之后逃跑时候,坐条船在江水上,去碰江上水警和卡子。
德国黑背警犬和追踪的军特人们都劲头大增,向前猛追。追累了,歇一歇,补足饮食,继续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