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最终还是要落在澈儿与正阳的皇位争夺之上吗？”
在听张端海一番分析利害之后，皇上刘胜也是明白了其中道理。“只是这些时日看澈儿越发的锋芒显露。”
“依臣所见，二皇子如今渐也成年，虽外表不羁，内中却尽是乾坤。”
刘胜苦笑。“出身皇家，少不得的心机。若一个不小心便是性命之忧，哪能真的只顾了玩耍。”
张端海只道：“皇上圣明。”
心中也是唏嘘。‘身为皇家人，一出生便容不得天真，随时就会处在杀伐里。’
回到丞相府中，张端海依旧心事重重。
张玉璧上前来询问。
张端海看了看儿子，依旧念着与皇上刘胜所言之事。
心中念：‘皇家为夺嫡，杀伐是平常事。朝中为官，伴君如伴虎，也是时时凶险。我家璧儿也是老实本分性子，日后我也早早告老，辞下朝中事来，只求平安晚年，儿孙绕膝，多多享受天伦之乐才是好的。’
见父亲盯着自己一个劲地发呆，张玉璧有些不知所以。却也不敢轻易再打断父亲，只好一旁静待。
直到张端海回过神来，才见面前儿子的局促，微微一笑道：“今日太子奏本参了程汇十大罪状，为父的也只是随声附和一句而已。却还是被皇上唤往书房里细问了一番。问我为什么也参与到这件事中，为父的便将其中原因与皇上言明。并不是为父的愿意参与其中，的确是被人事先算计，不得不参与。皇上也是个明白的，虽是身体这些年时常病痛，孱弱了许多，可是脑子并不糊涂。太子之举，他自是看得明白。如今，无论是太子，还是二皇子皆是成年，夺嫡之争怕也是难免。至于你我，原本就不属于两派，若不是云儿之事被牵扯，依旧中立。可是如今，既然参与其中了，也只能随机而动。”
张端海将其中利害皆与儿子说得明白。
张玉璧连连点头。“儿谨听教诲。”
转身出来，又立即将事情转告给众人知道。“如今此事已经到如此地步，想来朝中需要调查些时日。至于皇上最终如何安排，怕我等皆是无能为力。毕竟此事已经变成朝中党派之争，我们也只有静观其变。”
李蓬克接言道：“只望我们云儿妹妹的大仇得报，让她能够尽快回乡为要。”
京云向李蓬克含笑致谢。“谢谢三哥总是先念着妹妹。”
“这有什么好言谢的，在场众人哪个不是此时心系着妹妹之事。望经过这许多波折后，妹妹能得偿所愿。”李蓬克又道。
京云向他微颔首。“借三哥吉言。”
“妹妹客气！客气！”
京云转头又看身边的金文峰。
金文峰抿着嘴巴笑，轻声念：“云儿，我学不会蓬克这般，只是云儿知我心意。”
京云点头，也是轻声道谢。“其实，也是要多谢你的用心，虽是无法身立朝堂力驳左丞相程汇，却有你求得大哥助力，才有了太子参奏之事。你其中也是功不可没，多谢了。”
金文峰心中欢喜，忙应道：“这是我分内之事，毕竟云儿平安才是我心中最重。”
京云轻笑，心中念：‘这不是也挺会说话的嘛！’
很快，整个京城皆多了些动荡，各种抓捕入狱，各种海捕文书四处张贴。
不但朝中官员人人自危，甚至连老百姓们也是人心惶惶。
一时间，无论白天黑夜，原本热闹的大街上来往之人也少了许多。
这一日，金文垚被母亲急急唤回府中。
临进门时，心中也是忐忑，大概也能猜出其中端倪。
自从父亲战死沙场后，母亲也是不再关心朝中之事，只是一门心思地在家含饴弄孙，过平静日子。
无论是脾气性格，还是待人处事上皆是平和了许多，不再是个能与将军丈夫平起平坐，更是个家中主事的要强之人。
可自从遇了二弟文峰被京云牵连受伤的事情发生之后，她那火爆的性子又渐起。
特别是自己一直表扬孝顺听话的二儿子也因为一个女人一再地忤逆她的意思之后，她的脾气又与日俱增。
如今弄的二弟有家也不敢回，借住在丞相府中过日子。
想来，这许多日子，朝中又有这重大的事情发生，母亲再是个不与朝上之人来往的，多少也会听些风声。今日唤自己回府，怕还是为了二弟之事。
深吸一口气，还是敲响了母亲的房门。
“进来！”金夫人应声，声音里透着阴郁与威严。
金文垚抖擞精神进门，上前给母亲行礼。“母亲，儿子回来了。”
金夫人抬头看了看面前的大儿子，却依旧沉着面色责备。“你虽是身为将军之职，比他人忙碌些，承接的多些，却也不能似你这般一出门几日不知道归家。母亲你可以不顾，可是，别忘记了，你还有夫人，你还有孩子，她们娘几个你也不想顾上一顾吗？”
“母亲，儿不是不顾，只是真的抽不出时日多些照顾，望母亲体谅。”金文垚因为母亲没松口，一直还在弯身行礼中。
“哼！我看你是与那个纪云起在一起待的久了，他的忤逆你也学了来。”金夫人又沉声道。
“儿不敢！”金文垚忙道。
金夫人又看了看他道：“好了，坐下来说话。”
得了母亲允许，金文垚才敢直起身子，到母亲下垂手处坐下来，依旧顺着眼眸，不敢轻易抬头。
“听说，这次朝中大乱，右丞相程汇被下大牢，其中也有你的参与？”金夫人又是沉声问。
“太子与二皇子之争，儿也是被牵扯其中而已。”金文垚无奈道。
金夫人盯着他上下地打量，犀利目光将金文垚盯得浑身发毛，却也是硬挺着，不敢动声色。
战场上，他可以一刀斩百人，取敌人首级如探囊取物，浑身被鲜血染红也是毫无惧意。可是在母亲面前，却是一直小心谨慎，想来也是自小里母亲一直给的规矩，即使成人也无法完全改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