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黄俊爱对于陈愿的“炫耀本性论”不置可否地耸耸肩，“反正啊，若是提到生两个孩子，一个随父姓、一个随母姓，听到那种话就生气不爽或者犹犹豫豫的，可以拜拜啦。”
“那也太……一般都是随父姓了……”
“女人又不是为了男人才生孩子，我若是生孩子，就是为了把我的基因传下去，凭什么不能跟我的姓？法律里面说孩子可以随父母某一方的姓，没说只能随父姓，随祖母姓都可以。”
“法律？这我倒是没注意过。”陈愿听黄俊爱说这些话，感觉受到了文化冲击，。
“因为你觉得随父姓是自然而然的，自然不会关注。”
其实陈愿不是没想到可以随母姓，当初开放二胎的时候，她还没结婚，那时候父母就兴冲冲想过，以后结了婚生两个，可以让一个随陈愿的姓。不过结婚的时候，她家没提这茬，周边生二胎的很少，而生了二胎的人，都选择随父姓了，她家不敢当开先例的人。
“反正嘛，提到这个话题，反对者最爱用的说法是，女方自己还不是随了父姓，说到底还是维护的父姓权。”
“哎？好像挺有道理？”
“上一辈又不是独生子女，情况不一样。独生子女这一辈，社会环境已经变了，家家都是一个孩子，怎么还能像以前一样？”
“哦……”陈愿和老公都是独生子女，要是陈愿提出让一个孩子跟自己的姓，她有预感，老公家肯定要跳脚。“不过犹犹豫豫的那些人，可能是觉得两个孩子太多，养不起？”那些没有意愿生二胎的熟人们基本就是这个态度，养不起，没心力。
“富有富的过法，穷有穷的养法，只不过是两个，养不起只是个伪命题，在这方面达不成一致的话，也不用继续谈了。听说其他省有些地方就流行生两个，一个随父一个随母，不嫁不娶，两头婚，不是挺好的嘛，维持人口规模、姓氏规模、家族规模。”
“两头婚？这我倒是头一次听到。”
“你是已婚人士，不关心也正常。”
“也是啦，哈哈。不过你去相亲，刚见面就问生几个、孩子姓谁的问题，有些厉害欸~”
“在意的事情，一开始就说清楚，又不是搞什么酸酸甜甜的校园恋爱。我还直接问对方是不是处呢。”
“啊？”陈愿都懵了，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话，“你还问这个？他们肯说？”
黄俊爱去相亲竟然还问男方是不是处，真的让陈愿大跌眼镜，她自己过去相亲的时候哪敢问？这么难以启齿的问题。不，单是生几个孩子就已经难以启齿了。
“这种问题问出来挺尴尬的吧？”
“是挺尴尬，但对我来说是重要的事，总得搞清楚。”
“你那些相亲对象怎么回答的啊？”
“想知道啊？不过我的经历没代表性。二十多岁的时候我没问过那些相亲对象，大概快三十了才开始问的。”
“二十几岁的时候不好意思问是吧？”
“不好意思是有的。主要是因为那时候用颜值和学历就几乎把人卡光了，快三十的时候，家里人强烈反对我再拿颜值和学历筛人，所以才把第二道门槛提上来。”
就是说第一道门槛是颜值和学历。陈愿家里更在意对方有多少身家……要说颜值，陈愿当然也是在意的，只不过，自己的颜值和学历都很平庸，不能拿那种条件来筛人，眼馋了，就只能拿偶像小帅哥来饱饱眼福。
“什么样的颜值、学历啊？”
“跟我差不多的。不需要比我更好的，跟我差不多的就行。”
“……姑且问一下，有几个达标的？”先不管是不是单身，陈愿平时真的没见过几个能达到黄俊爱要求的男人。
“0。”黄俊爱做出鸭蛋手势，“超过八成双不达标。快三十的时候我才醒悟，能达标的男性早在学校里就被人瓜分完了，如果有漏网之鱼，也在触及的我亲友交际圈之前就被消化了，既然我的亲友交际圈里从来没有那样的男生，那我单纯等别人介绍的话，基本没戏。我还真是有够迟钝。”
“哦……那现在是不是有点后悔把以前稍好点的人都拒绝了？”陈愿觉得黄俊爱被介绍的对象里总会有那么几个接近她要求的人。
“不会，我不会因为单身久了就看着那几个觉得顺眼。”
这个句式陈愿知道，“单身久了，看什么什么都觉得眉清目秀”。是么，黄俊爱没那种感受的啊。
黄俊爱又补充：“而且，回头看又没什么意义，他们早就跟别人凑成对了，如果还单着的话，就是大家都不想要的男人。”
“可能是人家也挑剔，所以单着呢？”因为挑剔而单着的男生，陈愿是听说过的。不过也达不到黄俊爱的要求，年龄也不匹配，比陈愿还小一、两岁。
“因为挑剔而单着又怎么了？我家这边优秀的女孩多过优秀的男孩，周边人吹牛皮的时候大多是显摆家里的女儿，很少有男的。号称因为挑剔而单着的男人，基本是自己看不上比他们差或者差不多的女孩，比他们好的女孩又偏偏看不上他们。任何层次的人都能挑剔，挑剔的人不一定就是顶层人士。”
陈愿这边，她觉得男女都半斤八两，没什么特别突出的男女。虽说是在同一个城市，不过她和黄俊爱住的地方还是离得挺远的，行情似乎不太一样。“那回到前面的问题，你三十了之后问那些人是不是处，他们怎么反应啊？”
“是处的会堂堂正正承认；不是的那几个，就扭扭捏捏、闪烁其词，说什么谈恋爱自然而然就会发生啦，试婚制度有什么什么优点啦，同居可以试错啦，巴拉巴拉，真的是敢做不敢当。爽快点承认，我还尊重他们一点，毕竟那种事是个人选择，当前社会已经不会公开批判了，连性教育都是重点推广保护措施，他们爱搞开放、爱玩自由，是他们的选择，我管不了，去找他们的同类，离我远点就好，却还想着给我洗脑，想同化我，没听过道不同不相为谋吗？这么不干不脆，遮遮掩掩，不知道他们以前那些女人看到他们这种表现会怎么想。虽说比起脸不红心不跳直接撒谎的，他们是好多了，但仍然很贱。”黄俊爱的语气很不屑，“不肯说的倒是还没碰到过。”
说完，黄俊爱想了想，好像是有些遥远的回忆，补充道：“不过几年前碰到一个男的，还只是问到恋爱经历就跳起来，说‘这是我的隐私，我不想说！’，隐私确实是隐私，但那是相亲，以婚恋为前提的，这点坦诚都做不到，哪里走得下去？反正我是走不下去。”
“所以你很在意男的是不是处？”
“对，我只找处男，因为我精神洁癖严重，别说是被别的女人碰过的，哪怕只是有过纯洁往来的恋爱经历，我也挺嫌弃，因为我没谈过嘛，双方间都没前任是最好的。有过前任的人，会有意无意地比较前任和现任，不管他得出结论是前任好还是现任优，我都觉得膈应，尤其是在进行亲密行为的时候，想到对方可能把以前的画面调出来回味比较、把以前的经验套用到当下，我就觉得恶心。更别说，谁知道他身上是不是带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病呢？我可不想无端被人传染。”
陈愿倒是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她和老公都是第一次，相亲的时候她没想到问，是她老公自己先提起以前交过女朋友，但是没越过线，然后陈愿也表明只是和相亲对象吃过几次饭，没有真正谈过朋友。既然是没越线的恋爱经历，陈愿没放在心上。如果老公之前是和别人有过那种经历的，她会怎么想？她自己也说不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