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羊肉店,众人继续往下走。
一路走来,基本所有的极权国移民都遭受了联盟国士兵的祸害。
家里开饭店的被吃白事,家里卖货的被洗劫一空,家里本分种地养牲畜的,地里的庄稼被一身精力无处发泄的士兵当草割了,栅栏里辛辛苦苦养的牲畜也进了他们的胃袋,或口袋。
在这场声势浩大的洗劫下,联盟国的原住民也难逃厄运。
此时此刻,不管是极权国的移民还是联盟国的原住民,都有了个共同的身份——待宰的肥羊。
他们都是普通老百姓,都是战争的受害者。
路过居民区,阵阵凄婉的呻吟飘进众人耳中。
不用刻意去寻找声音的来源,就在他们斜对面,一家新房的大门口,一名貌美的年轻女子的胸膛上,一个精壮赤裸的男兵正发泄兽欲,周围还为了许多士兵拍手叫好。
而就在他们旁边,一名普通青年男子正躺在血泊中,说不定他和那位可怜女子是新婚不久的夫妻。
这样的场面在这里十分常见,好几栋二楼的窗台上,都有一名可怜女子,她们赤裸的上身挂在外面,身后是一名泯灭了人性的士兵在发泄欲望。
陈温平注意到陈钟攥得发白的拳头。
“还在恨,是吗?”
陈钟没有说话。
“你可以在这里发泄你的狠懑,对这些无辜的平民。”
陈温平语气平淡道。
“这里的规则已经混乱,对错的界限也不复存在,去做吧,发泄你的愤懑,没人会说你的不是,我们都会理解的。”
“你真心觉得,我应该去做那种事?”
“觉得这样做,会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陈钟点点头。
“在这场战场里淌了这么久的浑水,你早已沾满罪恶,当然,我们也是。”
“我杀的都是敌人。”
“可那些敌人都是别人家父亲的孩子,别人家孩子的父亲,也是某个妻子的丈夫,他们也许是被强迫征召到战场上,被迫扛起了枪,然后死在你的枪下。”
“别挣扎了,你早已陷入黑暗,包括我们,且在战争结束前,我们都不会从黑暗中脱身。”
“现在,你可以把裤子脱掉,加入他们,去做那事了吧?”
陈钟给出答案,他最终还是选择去民房里发泄自己的怒火。
“你们两个也可以跟过去。”
陈温平对潘子和阿毛两人道,但他们两人都摇摇头。
“你们就不想体验一下?”
“现在去,估计也没有干净的了。”
潘子找了个并不是那么合适的理由,陈温平没再多说。
“那我交给你们别的任务。”
“什么任务。”
“去抢些钱财,作为我们小队日后的活动资金。”
“你是认真的?”
“是的,打了这么久的仗,经历了那么多事,你们需要发泄压力。”
“我们可以用其余更好的方式了发泄压力。”
“在战乱中,这就是最好的方式,这片天地都是灰色的,无论我们做什么,善事也好,恶事也罢,都是灰色的,既然都是灰色,那有什么事是我们不能干的呢,只要心里没有负担。”
潘子和阿毛有些没听懂陈温平在说些什么,但陈温平以队长的身份下了死命令,他们也只好遵守。
事实上,他们也确实需要通过这种途径,来舒缓他们的压力。
陈温平独自一人走进一家酒馆,再次出来时,已经是三天后。
他之所以会出来,是因为酒馆里有人对他说,上级出面制止了这场掠夺,要对这里重新进行规划建设。
酒馆外的风,好凉;酒馆外的路,更乱了。
陈温平脑子还没完全清醒,视线中的一切都在转。
天在转,地在转,站在他面前的伊尔娃多也在转。
“你喝了三天的酒?”
伊尔娃多上前扶住陈温平。
“没事,我没醉,我还能喝~”
陈温平断断续续吐出几个含糊不清的字眼,伊尔娃多一巴掌拍到陈温平背上。
“都醉成个鬼了还喝!”
这一掌力度不可谓不小,一掌下去,陈温平胃里的东西稀里哗啦全吐了出来。
只不过,他都吐在了伊尔娃多的鞋上。
“伊尔娃多,你这鞋,花纹停别致啊!”
陈温平吐完后还没清醒,居然把伊尔娃多鞋上,他的那些呕吐物当成鞋子本身的花纹。
伊尔娃多一时气急,但陈温平此时醉的全身上下像煮熟的虾,她就是想打也打不下手。
毕竟,打一个醉鬼一点意思也没有,他能不能感觉到疼还不一定。
“行了行了,快和我回去。”
伊尔娃多把陈温平架在自己背上,打算背他回去。
“陈温平,你可别吐我身上啊,出门前我刚洗过澡,你要敢吐我身上我和你没完。”
“放心~,我怎么会吐呢,我可是千杯不醉,再喝一百瓶酒都没问题,不会吐,不会吐的。”
陈温平在伊尔娃多背上张牙舞爪,幸好伊尔娃多在部队里也是练过的,不然还真经不住他这么折腾。
折腾完,酗酒三天的陈温平也累了,下巴顶在伊尔娃多头顶。
“伊尔娃多,你用什么洗的澡,头发好香啊~”
“队长,你喝醉了。”
伊尔娃多脸蛋微红。
“真的好香,好好闻,好闻,好闻——呕!”
伊尔娃多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一股黄绿色的,散发浓浓酒味和腥臭味的粘稠液体从她头顶一泄而下,从头到脚淋了个便。
当618小队成员收到他们不省人事的队长时,他们实在无法将眼前这坨不明物体和陈温平联系起来。
陈温平足足睡了一天一夜才醒。
“醒了,感觉怎么样?”
陈钟见陈温平醒来,给他递上一杯热水。
“好痛啊,为什么我全身上下这么痛?”
陈温平醒来后,下意识想揉脑袋,毕竟刚大醉一场。
可他的身体似乎比他的头还痛。
“你应该庆幸,你还能活着回来。”
潘子再次笑了出来。
其实关于这个笑点,他已经笑了很多次了。
但见陈温平醒来,他还是忍不住想笑。
“发生什么了?”
陈温平一头雾水。
“那天伊尔娃多刚洗完澡,去酒馆接你,结果你喝的烂醉如泥。她好心背你回来,你却吐了她一身,从她头顶开始吐的。”
阿毛解释道,当他把话说完,陈温平已经把脸埋回了枕头里。
“伊尔娃多呢,我要找她!”
“如果你想道歉的话已经来不及了,她已经被调回原部队了,而且连升三级。”
“调回原部队,她的安排已经下来了?”
“所有人的安排都下来了,卡丁·杰顿被极权国上级接去继续从事科学研究,只不过研究的内容他不太满意就是了。”
“上级让他研究什么内容?”
陈温平皱起了眉,担心会是那种情况。
“不知道,他也没和我们说,不过比起他的情况,你不应该问下我们小队的安排吗?”
“不就是回原部队然后升官嘛,能有什么安排。”
陈温平不屑道。
“这你还真猜错了,上级不打算这么轻易放过我们。”
“什么意思,展开说说!”
陈温平心里咯噔一跳。
“诺,这是上级的调令。”
陈钟从怀里拿出一份文件。
“上级打算将我们小队设为秘密特种小队,专门执行各种高危任务,以后我们可没机会当大头兵混日子了。”
“说起来,我们好像也没怎么混日子,除了刚开始那几天。”
潘子吐槽道,本来大家想的都是当条咸鱼,苟活到战争结束,结果才来多久,事情就演变成这样。
“哦对了,伊尔娃多让我们转达一句话给你。”
阿毛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说道。
“说。”
“她说,你一定要活到下个团圆节,下个团圆节,她会亲自来宰了你,报今年你吐她一身的仇。”
陈温平的脸彻底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