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的树上,晴朗的夜晚星云密布,乌黎看着天幕久久没有闭上眼。
***
男人不在的这几天他们母子两过了一段平和的生活,廖莎照常去上班,她觉得前两天真的出了幻觉,还是得抽空去医院做个检查……
突然有个电话打过来,没有备注,可能是她的客户。她想。
“这里是医院,请问您是许县文的家属吗?”电话那头传来。
“我是……”
……
许县文死了,出车祸死的,是一场意外……
司机全责,电话那头还在说。
希望可以面谈。
司机是一个开兰博基尼的男士,看起来似乎不缺钱。了解到夫妻俩只有一个孩子,语气诚恳的与廖莎道歉。希望可以私了,赔偿费不是问题。
男人说了很多,廖莎都没有太注意听,神情恍惚的她双眼无神……
“我可以赔偿你们一笔高昂的费用,你们的家境并不富裕,有了这笔钱,孩子可以获得更好的教育资源,我很抱歉我的所作所为给你们带来的困扰,但逝者已逝,活着的人还要向前看,希望你们可以接受我的补偿。”
廖莎恍惚过后,逐渐恢复了理智。从一开始愤恨,以及男士提及孩子的时候有所松动。
她面色纠结,最后接受了这笔赔偿金。
转身之时,廖莎松了口气。
晚上,廖莎与儿子协商。
她打算与儿子搬家,去到另外一个没人认识她的城市,这里有许县文的狐朋狗友,还是不安全。准备睡觉的时候,她突然发现她的丈夫被困在一个黑色的阵法里,出不去,随着她的意念,男人在地上痛苦的哀嚎。
突然,她的手心出现了一根金柳条,她环视周围,还是没有人。
“最多半个月,死去的亡魂只能留给你半个月,阴间有阴间的规则。禁柳可噬魂,悠着点用!”说完,那道沙哑的女声消失了。
“禁柳?”廖莎看向许县文的眼神如同死灰,人死还可投胎,魂灭可是真的消失,她不会让他消失,但是他也别想好过。
许县文惊恐的看着廖莎。
……
次日。
廖莎与儿子开始寻找适宜的城市,准备搬家。
就在此时,她看到了一条热搜的榜一,“最美新娘。”鬼使神差她点开了,看见上面那个女人的照片时,她愣住了。上面那个女人她不会忘记,是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提出离婚,双方都同意时去办理离婚手续的工作人员。
‘最美新娘’,是一个婚姻所的工作人员,多年来复印机、章和其他方式阻碍很多人离婚,从而得名。很不巧,她就是被拦阻没能成功离婚的那群人的其中一个,多讽刺。如果不是她,她早就离了婚,那时孩子在她肚子里,她可以一个人带着孩子,天高任鸟飞,不知道有多快活呢!甚至,若她没有生下还有名字,连软肋都不会有。
空暇的手握紧,青筋暴露。
她想起了女巫给她留下的叶子。她跑回卧室,翻箱倒柜却怎么都找不到。
在哪?去哪了?那片叶子呢?
孩子被廖莎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到了,他轻手轻脚的走到妈妈旁边,小声的问廖莎。
“妈妈,你在找什么?”
廖莎回头看了眼孩子,在孩子惊恐的眼神中惊醒。
冷静下来后,廖莎对儿子描述她所寻找的叶子。
“我在家里没有见到过叶子,不过阳台那倒是有一片。”不知道从哪吹过来的,他们家住的楼层还挺高。
廖莎冲到阳台,看到了躺在角落里的叶子,一时之间悲喜交加。
客厅上唯有孩子一脸的懵逼,无措的看着母亲匪夷所思的行为。
妈妈只是太累了,天亮了,妈妈就好了……
夜已深,耳边传来儿子熟睡的酣息,廖莎轻手轻脚的离开了房间。
撕烂叶子的那一刻,空中传来一声轻笑。
“想好了?”
还是那道沙哑的女声。
廖莎再次与女巫做了交易,她想让‘最美新娘’体会所有被她阻止离婚的女人的待遇。
“可是你能用什么代价作为交换?”空中传来了女巫没有感情的言语。
空气也沉寂了,眼帘低垂的廖莎握起拳头的手松了又紧,最后无奈的放下。她确实没有什么可以拿的出手的东西作为交换。
“不能吗?”廖莎不死心又问了她一句。
“也不是不行……”
廖莎双眼期待的盯着上空。
“你的良知。”半空中的声音回响。“考虑清楚再回应我!”
廖莎没有丝毫的犹豫,一句“我愿意”脱口而出。
话落,法成,空气中再无女巫的半分气息。
*
郁可萝坐在乌黎的腿上,听完了她们的对话。
“黎姐姐,我听不懂!”
“路的分岔口有很多,明明你可以踏上平坦的道路,迎接世间的快乐种种,喜乐虽参半,可人生就是如此。可是有天你突然得知,有人移了你的路牌。致使你走向泥泞和沼泽。本踏阳光大道的你,阴差阳错陷于泥沼之中,偶有的光束被遮蔽,你于泥泞之中,她在聚光灯下璀璨耀眼。七情六欲之人,恨!不是应该的吗?”乌黎语气柔和的呢喃。
“为什么不将那人扔到沼泽中,填路。”
乌黎愣了一下,望着她,笑了。“不愧是我教的。”
“我还有个问题,黎姐姐。”郁可萝往乌黎的怀里依偎。“为什么要取她的良知?”
“聪明的人类。没了良知,还能称之为人吗?”花鸟图的团扇一晃一晃,轻轻的拍打在郁可萝的背上。
“她的孩子呢?”郁可萝很认真的问。
“谁知道呢?”乌黎轻笑。
似是而非的话,郁可萝听不懂。但有的事没必要追究到底,她也没兴趣。
“海芋记着了,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你以后可不要当头一热,给不相干的人送温暖去了。”团扇还在轻轻的拍打女孩的背部。
似乎过了很久,静谧的夜无声的流。轻柔的女声轻轻的呢喃。
“黎姐姐,你在说什么?我没听清。”郁可萝搂着乌黎的脖颈。
“天色不早了,姐姐让海芋睡觉觉了,该休息了。”
郁可萝拽着她的衣服不肯下来。
“要亲亲。”三岁的小姑娘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她。
乌黎笑了,笑得很柔和。亲了亲女孩的脸颊,将她抱回床上,给她拉了被子。 随后消失在这一方小空间内。
*
夜幕的星空,璀璨而耀眼。小院下,乌黎坐在草丛中,抬眸是星空,她的繁星,自是最耀眼的那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