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造塔的时间开始了
劝丰佑的内心是否已经被经书拂开的经语所弥漫其中,那些“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故……故知般若波罗蜜多……”的经文是否已从世间的苦役中飘忽而来?
南诏在这些经文弥漫中显示出了从未有过的宁静。在这一时期,异牟寻时代派遣出去中原学习的人大都已经归来,他们中有琴手、诗人、史记学、农业水利专家、医生。这是一个将战乱推开的时期,所以,在纯净的空气中,劝丰佑有足够的时间倾听到诵经声,也有足够的时间将自己那宁静的心灵浸润在其中。他被那菩提的诵经声一次又一次吸引,洱海就在眼前,苍月就在头顶萦绕,赞陀崛多作为国师,也是君主的妹夫,他的存在影响了丰佑对于佛教的理解力,就这样,造塔的梦想开始了。
几十个世纪以后,洱海边的佛塔仍以不朽的姿态,面朝苍山洱海。崇圣寺三塔,从纯地理的位置上座落于大理城西北约1公里,在它身后是伟岸动人的点苍山雪峰,东距洱海三公里。这个依山傍水的塔址的原型,经历1000多年的历史,还经历过洱海边一次强悍的地震。关于它的造塔时间,曾经引起史学界一次次纷繁不已的争议。但有点是肯定的,崇圣寺三塔,始建于南诏丰佑时期。
各种历史文献都力图回到丰佑时期的造塔史迹中去,它们寻找着三塔与时间和洱海、政治与佛教的千丝万缕的关系时大都忽略了一根主线:丰佑时期为什么出现了造塔的宗教圣景?这个问题之前,宗教已经开始影响了洱海地区的政治经济和文化。丰佑,除了从所有前南诏国先王那里延袭南诏的历史之外,在他继位以后,仿佛总是被诸神所笼罩其中,在一次次回顾了南诏国的历史以后,他的心灵开始被菩提和心经所弥漫。他完全区别了他之前所有先王的命运,剑已被他放下。他的身体中已经在菩提之语中慢慢的摆脱了剑术,其次,他还要摆脱血腥和杀戮,摆脱杂念和羁绊,摆脱痛苦和欲望,摆脱有形或无形的困境。他把个人的这种幻境寄寓在造塔的梦想中,于是,造塔的时间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