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间再也没有雪了,再也让人感觉不到寂寞的严寒了,有的只是温柔的暖阳。
地上的那个用冰雪组成的“剑”字已经消失不见了,而天空中却有流光舞动,那些流光在空中飞旋,组成了四个字“快然自足”,又倏忽不见,消失在了空中。
看到这里,水若寒不由得叹息了一口气道:“‘快然自足,不知老之将至’,这是王羲之《兰亭集序》里的句子,你以天下第一行书来对我,看来胜负已分矣。”他说着竟然真的收起了剑,对赵忠拱手道:“我说话算话,弃暗投明。”
这时候,远处响起了马蹄声,喻秀才说道:“老师,不好了,是左大人带着人马来了。”
赵忠道:“那证据你们是不是带在身上了?”
“是的。”喻秀才点头道。
“那好吧,你们三人先走,我和水胖子带着我的铁骑军在这里帮你们拦住他们。”赵忠道。
“可是,老师……”喻秀才有些不放心自己的老恩师。
赵忠道:“小喻,什么时候你也变得婆婆妈妈的了,还不快走。”他说着就推了喻秀才一把。
喻秀才一咬牙一跺脚,点头道:“好,老师,你多保重,我们京城见。”他说着就带着清安居士和左娇向远处走去。
转过一个山头之后,已经看不见赵忠他们的影子了,喻秀才不由得叹息道:“山回路转不见君。”
三人不敢怠慢,快步前行,下了一个山头之后,却感到天气陡然变得暖和了起来,那漫天的雪花也消失不见了。
左娇道:“那水若寒的寒功也实在是太厉害了吧,直到这里雪花才停下来。”
喻秀才却摇头道:“不,他不可能那么厉害的,或许之前是我们误会了,那光柱虽然是他的剑气所凝,但是空中的雪花却和他无关。我听说有些地方由于地势关系,会和附近其他的地方形成截然相反的气候现象。还有,我听说越是高的地方,天就越是冷。”
清安居士招呼道:“好了,你们就别在这里讨论老天爷为什么下雪了,我们还是快点赶赴京城吧。”
众人一路前行,风餐露宿,很快就到了京城附近,可就算是进了城,如何能够进入皇宫,这也是一个严峻的问题啊,左大人既然把持朝政,那么他就一定早就做好了准备,他们想要进宫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呢。
此时他们的面前是一片金灿灿的农田,而身后则是一片竹林,竹林边的小溪流水潺潺,游鱼欢快地游动着。喻秀才不由得感慨道:“走在这里,宛如进入了一幅画啊,你们看这里的景致是不是和王维《山居秋暝》中所说的场景有些相似呢?” 他突然又吟道:“‘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莫非这里还真的隐居着一位王孙公子?”
左娇却摇头道:“得了吧,我们还是快些赶路吧,想办法混入皇宫再说。”
“皇宫是何等地方?又岂是说混就混得进去的呢?”喻秀才道:“只可惜,我的老恩师也失去了功名,想要靠他带我们进去也是不可能的了。”
清安居士此时却突然说道:“等等,你们看看这里周围,好像有些不对劲啊。”
喻秀才微微一愣道:“怎么?锦衣卫又来了吗?”
“那倒不是。我只是觉得,这片农田,有些奇怪。”清安居士道:“一般的农田都是比较方整的,但是这里的就不一样了,它竟然是八卦形的。”
左娇却笑着摇头道:“好了,师父你瞎猜什么啊,说不定这只是一个巧合而已,农人开垦荒地,还不是想开成什么样子就开成什么样子的吗?我们别管那么多了,快点从这里穿过去吧。”
她说着就靠近了一条田埂,突然间,一种强大的压迫感向着左娇袭来。左娇面色发白,失声叫了起来。
喻秀才发现不对劲了,一手将左娇拽了过来,另一只手将铁扇挥舞了起来,强大的力道从他的衣袂旁划过,却如飘尘过体,毫发无沾。喻秀才的脸色凝重了起来,果然如清安居士所料,这片农田有古怪。
“看来这里被人布置了一个阵法,就好像是当年的八阵图一样,能够借天地之势,形成特殊的效果,对人的心理产生影响。左小姐,你说说刚刚的感受吧。”喻秀才问道。
“我,我感到自己的面前仿佛出现了千里阵云一般,呼啸着就朝我来了。”左娇思索了一下,回答道。
“千里阵云?”喻秀才淡淡一笑道:“这倒是一个很好的比喻。对了,我们再去那边试试看吧,我想证实一下自己的想法。”
左娇拉住了喻秀才道:“等等,这里想必是什么世外高人不想让人打扰他的清修所以才布置的阵法,我们还是不要打搅他的好,从旁边绕过去吧。”
喻秀才却摇头道:“不,你此言差矣,如果真的是隐居之人不想让人打扰的话,找一处无人知晓的深山隐居就可以了。为什么要在这皇城之外开辟这样一片田地呢?我看,他的目的不是想要隐居避世,而是正相反,他想要找到自己的知音。我敢断定,住在这里的人必然不简单。若是我们能够从这里通过,去到这片田地的中央,或许就知道答案了。”
他说着就又走到了八卦形田地的另一块附近,试探着走了进去,一瞬间,他感到一阵气势逼人,如同百钧弩发,汹涌而来。只见喻秀才一掌击在地面上,身子在空中飞旋了起来,似乎是在躲避无数无形的利箭一般。待到他的身子再次落回到地上,微微露出了笑容。
“还好,我的师父是一个书法名家,所以,我对于书法也有所了解。”喻秀才笑着说道:“你们知道这个阵法叫什么名字吗?”
左娇抢着回答道:“难道不是叫八阵图或者是八卦阵之类的吗?”
喻秀才却摇摇头道:“不,这应该叫笔阵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