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像不像是一个棋谱啊?”韦一啸问道。
任劫觉得这东西很眼熟,他突然拍了拍脑袋,从怀里拿出一个差不多的东西。这是他在棋仙洞中也得到过一块,当时脑子里还有一个声音在提醒他,说这东西叫“小千世界”。
同时,任劫想起,范蕴还活着的时候,他们曾经在黄龙士和傅宁玉坐化的地方,也得到过一个玉佩。
他同时将这三个玉佩拿了出来,摆弄了起来。
突然,任劫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据说,陆文兴的祖上乃是黑白子陆丹,他学的是傅氏围棋,只是,由于某些原因,最终殒命金国朝廷,没有能当上傅氏传人,那时候的傅氏传人应该是傅弘毅。你说,这玉佩会不会是傅弘毅交给陆家的后人,让他们代为保管的呢?”
“是吗?我倒是没有听说过,照你这么说的话,陆文兴的来头还真不小啊,既是陆逊的后人,又和傅氏传人有着扯不断的关系。”韦一啸对围棋并不了解。
此时,任劫似乎发现了什么问题,指着两块玉佩上的缺口说:“它们,似乎是能组合在一起的。”
他说着就动了起来,只听见两块玉佩巧妙地融合在一起,变成了一个圆球。
“这,才是真正的小千世界!”他说着又拿起了另一块玉佩,但是却很失望,这玉佩似乎很难拼合到圆球上。
突然,月光照在圆球上,又反射到墙面,墙面似乎出现了隐隐的人影。
渐渐地,任劫的心神被吸引,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一个衣衫褴褛的叫花子,敲响了一扇门。屋子里出来的人,任劫隐隐觉得面熟,那竟然是年轻时的傅宁玉。
“傅先生,你快来看看吧,警察正向民卫巷方向赶去,打算包围咱们丐帮总坛。”
傅宁玉和那个乞丐一起飞奔而去。
“小楼昨夜又东风,蓬户今朝逢旧客,月无贫富家家有,燕不炎凉岁岁来,陈景图,我的老朋友,你又来了。” 傅宁玉叹息了一口气。
傅宁玉知道,陈景图的确是他的好朋友,但是他也是一个警察,现如今的警察不好当啊,又要保持自己正义的原则,又不能够得罪天照国人,所以警察局的每一个人都如同踩着薄冰过河,小心翼翼。所以,交锋,那是在所难免的,傅宁玉不怪陈景图,他也是没有办法。
陈景图带着人来到了民卫巷,他是一个训练有素、南金东箭的警察,所以在工作的时候是不会感情用事的。他相信自己即使面对着他的时候,也绝对不会心慈手软的。陈景图绝对不允许,这个世上有任何违法的事情出现,虽然这不太可能实现,可是他会继续尝试。
陈景图的人包围了民卫巷,乞丐们和警察发生了冲突,还打伤了几个警察,陈景图走到近前道:“你们的头呢?”
乞丐们不言不语,闪开一条道。“你来了。”傅宁玉还是那样地从容,因为他面对的是一个老朋友,所以没有必要紧张。至少他认为现在他面前站着的这个警察是自己的朋友。
“这么快又见面了啊,难道是青木大佐又请人吃饭了?”傅宁玉笑道。
“为什么?”陈景图单刀直入,他不喜欢拐弯抹角,至少他认为在傅宁玉的面前,永远用不着那些形式主义的客套话。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闹事?”
“为什么你认为我们闹事?”
“怎么,这么多人聚在一起,还抗拒警察执法,这不是聚众闹事是什么?”
“聚众的确有,但是我们没有闹事。”傅宁玉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丐帮弟子,回转头来对陈景图微笑道:“我们没有闹事,我们只是想吃饭,填饱肚子,如此而已。”
“局里报告说……”
“不是你亲眼看见的,不要相信。”傅宁玉微微笑着。
“你们聚集在这里,败法乱纪,扰乱治安,这我可是亲眼看见的啊。”
“我再说一遍,我们只是想吃饭。但是你们没有给我们机会。”
“怎么没有给你们机会,市长不是安排那些乞丐去菜场卖菜,去集贸市场卖小玩意吗,难道,难道这不比要饭强吗?”
傅宁玉苦笑着说:“陈大人,看来你已经久不吃烟火食,不知人间疾苦了。你知道那儿的摊位费有多贵吗,辛苦一天挣得的钱,有的时候连付摊位费都不够啊。”
“什么?”陈景图微微一愣。
“看来你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啊。”傅宁玉继续说:“更有一些你的同行,当然,我不是说你,不过你身后的那些位可不在少数。”
傅宁玉朝陈景图身后看去,那些来势汹汹的警察都不自觉地低下头去,不敢正视他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那些人,说句难听的,比天照国宪兵还不如。你手下做的事,你都知道吗,陈大人!”
陈景图震惊了,他不由自主地朝后退了一步。
“如果不给钱,就砸摊子,就毁东西。给了的,摊子倒是不砸了,可是他们随意地在摊子上取走自己喜欢的任何东西。陈大人,那些东西是用来卖钱的,卖了钱买吃食的,买了吃食强以度日的,不是用来给大人们随便糟蹋的。”
看着陈景图瞪圆了的双眼,傅宁玉继续冷静地说着身后这些丐帮弟子的遭遇,他说:“他们披星戴月为的是什么,为的仅仅是糊口,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要求,都不能满足。好,既然你们想不出办法,我们就自己想办法。”
傅宁玉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们为什么聚众,你问过吗,你问过吗,啊?你知道他们刚才在干什么吗,他们只不过是在这里演戏而已啊,那些好心的人们看得高兴了,施舍了钱,他们好拿去换米换盐啊。”
傅宁玉动容地继续说道:“他们是可怜的乞丐,衣不覆体,食不果腹,即便如此,他们没有去抢,没有去偷,没有去骗,甚至,甚至他们没有选择去乞讨,为什么,为什么,你问过吗,你问过吗,啊?你什么都不知道。”
陈景图听到这里脸色微微变了,傅宁玉的问题,他真的回答不了,因为他什么都不知道。
“好吧,我来告诉你,因为他们不想不劳而获啊。所以他们选择了唱戏的方式娱乐大家,来挣取少得可怜的几个钱。可即使是这样你们都不允许,你们甚至连了解情况都省去了,直接上来就打。”
傅宁玉指着身边被打伤了的几个人说:“他们是乞丐,微不足道的乞丐,可是他们并不软弱,尤其他们不会向任何恶势力低头,他们当然要反抗。”
陈景图静静地听着,他知道傅宁玉此时发上冲冠,已经愤怒到了极点了,他知道傅宁玉的脾气,他越是冷静,就表示他越是愤怒。
陈景图已经知道事情的真相了,他不由自主想站到傅宁玉那边去,可是理智却告诉他,不能这样做,这样只能使事情继续恶化,他是一个警察,他的言行必须对得起自己身上的这套警服。
沉默了片刻他说:“傅宁玉,你们的遭遇我很同情,真的。请相信我们,我们一定会解决好这件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