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流云和柳絮在望江楼酒至酉时,便告别了她独自而去。
漫步在江陵城最繁华的大街,此时最热闹的地方莫过于街头的万花楼。灯红酒绿,人声沸腾,数十位装束娇艳的女子在娇声娇气拉抢着过路的行人。
“这位公子,来来来!里面请!”
流云看着花枝招展,粉艳黛妆的老鸨拉住他衣袖,便随老鸨进入了万花楼。
“公子是第一次来我们万花楼吧?”老鸨眉开颜笑的问道。
“嗯!”
“公子算来对地方了,春花、春燕、春梅、春兰,快来啊!有贵客到…”
随着老鸨的呦呵,从二楼的阶梯缓缓走下来四个妖艳的女子。
“这等庸脂俗粉也拿来陪本公子?把本公子当什么人了?”流云没好气怒道。
老鸨见眼前的公子不衷意,又陪笑道,“好,我看公子并非一般之人,香菱有贵客…”
“慢!慢!你们万花楼就这等货色?”流云说罢不耐烦便拿出五两白银,一下就敲打在旁边的桌上。
“大爷,我们万花楼什么样的姑娘都有,随我到楼上选吧!”
流云听着老鸨把公子改口为大爷,便觉得可笑,世间没什么是钱办不到的。
“不用了!”
“那大爷是想?”
“云烟姑娘!”
“大爷,今日正是不巧,王员外已经包场了。”
流云便从怀里摸出一块元宝交于老鸨,那老鸨看着黄色闪光的金属块,眉开颜笑。
“哦!我给忘了,方才王员外家中有事走了,此时云烟姑娘正在房间里呢!”
“带路吧!”
“我看大爷并非江陵人氏,怎么会认识云烟姑娘?”
“云烟姑娘是万花楼的花魁,本公子当然是慕名而来的了。”
“那也是,那也是…”
说话间,她二人便来到云烟房间,老鸨敲了敲门,言道,“云烟,乖女儿,有位大爷点名要找你!”
一个夜莺般音从房间里传了出来,“妈妈,我告诉你了多少次了,不要把什么人都往我这房间里带,我今夜身体有些适,已经睡了!”
老鸨向流云使了个眼色,“这位大爷说很欣赏你才华,专门从数百里之外的成都慕名而来的。”
流云听了,打量了一下老鸨,还是很佩服她的随机谎言的。
“对啊!在下是从百里之外的成都慕名而来的,只为目睹云烟姑娘的才华与芳容,还望云烟姑娘能见上一面!”
“是呀!乖女儿,人家大爷从这么远的地方赶来,好歹也让见上一面,不为别的想,也应该为啥万花楼的招牌想想吧!”
吱呀!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子拉开了门,她唇红齿白,羞花闭月,一身蜀锦绣束贴玉体,呈现出婀娜多姿的身段。
老鸨见云烟开了门,忙迎笑道,“大爷里面请!”
流云便走进了房间,那老鸨自是识趣,并末进屋,便关了门退去,“乖女儿,好好服待这位大爷。”
流云打量一下收拾整齐的房间,那女子背对着他,缓缓走进了纱幔中,坐下抚琴。
“云烟姑娘真是才色双绝,在下今日有幸到此,乃三生修来的福份啊!”
“恩公!?”
云烟此时才注意眼前之人乃是当日救他之人,惊讶不已。
“云烟姑娘可好?”
云烟兴奋的走出纱帐,来到流云身边,便请流云坐下,为他倒上了杯茶,目不转睛注视着自己的恩人,却忘了奉上。
“怎么这样看着我?”流云看着云烟的眼神,瞬间感觉全身不自在,好像他便是一件稀世珍宝。
云烟听到流云问,如梦初醒支支吾吾说道:“没!没什么!恩公怎么会到这万花楼来了?”
“这…”,流云尴尬的一笑。
“恩公是想见云烟?”
此刻,云烟也才将手里茶杯奉上。
流云双手接过茶杯,那一股清香随着热气飘逸,使人心旷神怡。
“嗯,云烟姑娘如此漂亮,谁见了都忘不了。”流云感觉自己说谎脸也不红,这是谎言还是真心也许连他自己也无从知晓。
“真的吗?”
云烟羞涩的悄悄瞥了一眼流云,又胆颤的把目光收了回来。
“云烟姑娘可有中意之人?”
“有,他是一位大英雄,没遇见他时,我的生活生不如死,人虽活着,但心已经死了!遇见他后,他就是我活下去理由和信心。”
“云烟姑娘真是好福气。”
“恩公,我可以叫你流大哥吗?”
“可以,只要云烟姑娘愿意,叫什么都成。”
“那么叫夫君呢?”
云烟说出此话便是一阵后悔。紧张不知如何是好,手指不断缠绕着衣裙。
“啊!”流云刚喝入口中的茶水差点喷了出来。
“我开玩笑的,流大哥。”云烟尴尬的笑了笑。
“云烟姑娘以后别开此等玩笑,会吓死人的,知道不?”流云呵呵一笑,便轻松化解了云烟的尴尬之色,说罢又装着一脸严肃,又继续说道,“云烟姑娘,实不相瞒,此次来访,流云是有事相求。”
“流大哥是云烟的救命恩人,只要是云烟所能及之事,便全力相助,又何必相求呢!”
流云见云烟答应,便问道,“花魁大赛当日,云烟姑娘可曾记得有一男子从后窗进入你的房间?”
流云此话一出,云烟的脸色瞬间骤变,笑容就此凝固。
“流大哥如何知晓此事?”
“那还请云烟姑娘如实告知。”
云烟捋捋额头的青丝,便坐了下来。
“那一日正是花魁竞选,当时我在前厅忘了拿一支簪,便返回房间来取。就在进门时,便见一个全身鲜血的男子从后窗蹿了进来,并用刀危胁不让我出声,否则便要杀了我。
“当时我被吓得两腿发软,气都不敢出,只希望他不要伤害于我。大概一刻钟的时间,丫鬟莺儿来唤我,我又不敢出声,只能悄悄回头望向那血衣人,却发现他已经倒地而亡。”
“那血衣人可有东西交付于你?”
云烟想了想,“没有!”
“那后来他的尸体你是如何处理的?”
“当时我害怕极了,便开门让莺儿进来,告诉了她一切。这样一个陌生的男人死在房间中,必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也怕官府追查,于是我们便商议先把他藏入床底,等花魁竞赛结束再作处理。”
“后来呢?”流云问道。
“后来,后来花魁评选结束,我和莺儿便来搬尸,却发现那尸体是如此的沉重,我俩根本就搬不动,只好找来莺儿的相好韩石头一起把他搬到后院给埋了。”
“那你们有没有翻查过他的衣物?”
“没有!哦!好像下埋葬时韩石头说想看看他身上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但翻了全身上下,也没有找到什么值钱的东西。”
“韩石头寻找钱财时你可在场?”
“在场,当时已经是午夜三更时分,谁也不敢单独埋尸,都聚在一起来了。”云烟说到此处都有些心有余悸。
“在你和莺儿把尸体藏入床底到从床底拉出尸体准备埋尸,这中间相差多长的时间?”
“好像是三个时辰。”
“怎么长的时间?”
云烟解释道:“每年的花魁都要经过几轮的评选,之后评选优胜者还要当天游街,这三个时辰是必须的。”
“也就是说,在评选或者游街的过程中,如果有人进入房间,也是无人知晓的了?”
“这个云烟就不知道了。”
流云心中已经有答案,又问道,“此事还谁知晓?”
“我、莺儿和韩石头就没有了,但现在多了一个你——流大哥。”
流云关心的说道,“云烟姑娘此事事关重大,恐有生命危险,莫要再向其它人说起。”
云烟闻言苍白的脸触动了一下。
“流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现在你知道越少越好,时机成熟之时,我自然会相告。”流云继续说道,“还请云烟姑娘指明埋尸之地。”
“流大哥想干什么?”云烟一脸的疑惑。
“开棺验尸!”流云严肃认真的说道。
“啊!?”听到此处,云烟面色苍白,失惊的望向流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