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夕当然不会错过这机会，急道：“不嫌弃不嫌弃，那打扰了。”
二人登上了船。
这船比周围的船更大一些，而且有个船舱，挤一挤住三个人的话问题倒也不大。
而其它船专门为了有更多空间放置捕获的鱼，除了渔网、船桨外空空如也。
船舱中的内饰十分简单，不过也足够日常生活所需了。
床上有一个小男孩正熟睡着，应该是这大爷的孙子。
“快进来！”大爷盯着天空中蠢蠢欲动的黑色身影。
等两人进来后，赶在它们袭击之前立即关上了舱门。
“那些鬼东西…”大爷转过身来的同时嘴里咕哝着。
“大爷，这些巨蝠什么时候出现的？”杨夕问。
“巨蝠？就是天上飞的那些东西吧，两三天前突然出现的，很多人都遭到了袭击，导致现在晚上根本没人敢出来。”
“比我们遇到的要早一些。”杨志强略微担心地说道，“希望杨家村的大家都平安无事。”
“杨家村离这里挺远的吧，你们为何来这里啊？”
杨夕也不隐瞒，“我们要去西天取…啊不是，是要去大陆西方请求神的帮助，你知道吧，之前的地震让很多人昏迷不醒。”
大爷点点头，“知道，那次也有不少人丧命，唉，发生了这么多事，这渔乡不像之前那样热闹了。”
三人聊了很久并做了自我介绍，杨夕也得知，由于多年前的一场火灾烧毁了房子，大爷和孩子都一直住在船上了。
那小男孩也并非大爷的亲孙子，大爷一辈子孤身一人，那是他捡来的孤儿，平时就称他为小鱼儿。
自从大爷从河边捡到这个孩子起，两人相依为伴数载之久，也成为了彼此最亲近的人。
夜色已深，大爷为二人铺好地铺，虽然船舱里面又拥挤又潮湿，还散发着淡淡的鱼腥味，但杨夕实在耐不住疲倦，短短几分钟就沉睡过去。
……
“嘤嘤…嘤…”
睡梦中，一阵凄惨而悲凉的哭声传来。
杨夕猛然惊醒。
“嘤…”
那声音很近，就在船的附近，仿佛只有一墙之隔，不禁让杨夕汗毛耸立起来。
“小强，醒一醒！”杨夕压低了声音。
杨强揉了揉惺忪睡眼，也注意到了那诡异的声音，“外面有什么东西？”
杨夕摇摇头。
小鱼儿被这声音吓到，也开始“哇哇”的哭了起来，两种哭声此起彼伏，经久不停。
大爷点燃了油灯，这微弱的光芒并不能照亮夜色。
“出去看看。”杨夕拿起油灯，缓缓打开舱门，猫着腰走了出去。
伴随着那凄厉的哭声，似乎还有水花四溅的动静。
那东西就飘在泪河之上！
“哇啊！”大爷一把推开杨夕，吓得杨夕没忍住，惨叫一声。
大爷循着声音，趴到船边，几乎探出半个身子出去，嘴里还着急地嚷着：“快快快，小伙子，帮我照一下这里。”
杨夕一阵无语，“不会你现在的孙子就是这么捡的吧…”但还是乖乖地把油灯朝声音的方向伸出去。
那东西渐渐现出真身。
确实是一个婴儿，身子蜷缩在一起，侧着身体浮在水面上，头埋在双膝之间，小手不停地拍打着水面。
大爷伸出手想要抱他上船。
虽然大爷似乎有过类似的经历，实在难以置信。
但杨夕还是愈发觉得奇怪，时间正值深夜，又是在水面上，这时飘来一个会凫水的婴儿…这大爷会不会太没防备了。
大爷刚触碰到婴儿，凄厉的哭声戛然而止。
婴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过脸来，咧嘴一笑，“咯咯咯……”
满口锋利的牙齿反射着油灯的光芒，让人不寒而栗。
“咔咔！”婴儿张开口，瞬间咬住了大爷的手腕。
大爷哀嚎着，猛地挣脱开来，身体向后倒去，躺倒在船板上，手腕上那一排深深的伤口触目惊心，鲜血汩汩而出，瞬间染红了整个手掌。
杨夕一愣，再看去，最先映入眼帘的，是那血红色的眼眸。
“这…也是从裂谷之下上来的怪物？！”杨夕惊呼。
周围的哭声开始变得密集起来，简直称得上是四面楚歌，甚至还有水下传来的声音。
“唰”，杨强拔出刀来，警惕地把刀竖在身前，“你们退后。”
却又听见身后小鱼儿的惨叫：“爷爷救我！哇呜呜……”
原来是巨蝠趁虚而入，在大家都盯紧水面的时候，猝不及防地抓走了孩子。
“小鱼儿！”大爷顾不得手痛。
好在杨夕手疾眼快，伸手就抓住小鱼儿的脚，但随即鞋子从脚上滑落。
杨强举刀砍去，虽未命中，但令巨蝠在惊慌失措中松开了爪子，小鱼儿“扑通”落入水中。
杨夕扔掉手上的鞋子，伸手去捞小鱼儿，但他这才注意到水下密密麻麻的漆黑身影，只愣了那么一瞬，他又慢了一步。
顷刻间，小鱼儿没入水中，不见了踪影。
大爷喊着小鱼儿的名字，想要跳入水中，被杨夕和小强两人死死抓住。
“你们干什么？我的宝贝孙子掉下去了啊！放开我！”
“太危险了！”
十几秒后，小鱼儿那伴随着呛水声的哭喊才再次在数十尺外响起，“爷爷…救…我！”
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最后消失在黑暗中。
大爷缓缓放下伸向小鱼儿消失方向的手，突然跪倒在地，像个孩子一样哭了起来。
“这…怎么办？”杨志强问道。
杨夕叹了口气，摇摇头，“这些东西水性那么好，恐怕只能等到明早了，我们只能祈祷小鱼儿别出事，不过现在，我们还是想想办法对付其余的怪物吧。”
周围的哭声不减，隐隐还有集聚之势。
果不其然，几只怪物的小手已经抓住船舷，轻而易举地翻了上来。
它们四肢着地，像婴儿般行动，却十分灵敏。
“明明像刚出生的婴儿，可是牙齿却又那么锋利，本起名大师决定以后叫它们齿婴。”杨强说道，同时挥起阔刀，将登上船的齿婴一切两半，毫不留情。
杨夕倒也觉得贴切，之后也就随着小强叫了。
趁着杨强守在前面，杨夕把大爷拉进船舱，厉声告诫不要出来，又把油灯挂在舱门上，随后抄起旁边的鱼叉，与杨强并肩作战。
只是，这越来越多的数量还是会让人一时间失去信心。
“咯咯…”每当齿婴飞扑过来，它们凄厉的哭声就会突然变成尖利刺耳的笑，仿佛在提前庆祝得手。
杨夕一咬牙，“噗呲”一声，将鱼叉刺入齿婴的身体，只是多多少少有些不习惯，毕竟这些东西也长着人形。
“别走神啊！看好下面。”虽然攻击杨强的齿婴明显更多，但他还是抽出一脚踢飞杨夕脚边的那只，却反被它抱住。
“咯…咔！”
“哇啊，痛！”杨强惨叫一声，隔着鞋子脚都被咬出了深深的齿痕。
“也不怕我脚臭。”他用另一只脚将齿婴踢飞到水中，疼痛让他龇牙咧嘴的。
杨夕早已回过神来，但他并不是因为不忍下手而犹豫，而是在专心思考齿婴的行为。
它们不像巨蝠那样，将猎物就地处决，随后大快朵颐，反倒是抓走，也就是说，小鱼儿会被抓到齿婴的聚集地，但之后生死就难料了。
也正是由此可以猜测，小鱼儿暂时应该还没有生命危险，但毕竟也不是长久之计。
而大块头的杨志强对于齿婴无疑也是一顿大餐，明显更能吸引齿婴的注意力，所以只要他有意吸引齿婴，这艘船或许就能摆脱现在的局面。
“小强，跳到水里，不要反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