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孤儿院

“为什么余欢不和你一起离开？”穆羽疑惑地看着齐喆。

“他和我所追求的一直都是不一样的，这么多年，他一直对甄越雷对他的帮助非常感恩，甚至我都觉得他对那甄越雷有一种别样的感情。”齐喆说到这儿，竟然红了眼眶。

“你是说，余欢对甄越雷是死心塌地的？”穆羽想到余欢对甄越雷做的事情，总觉得他并不像是对他有所感恩，倒像是有仇一样。

“是啊，当时他常常和我说的，如果不是甄总，他是不会有今天的，恐怕早就被福利院的人折磨死了，更不可能有机会出来上学，还能读这么好的大学。”齐喆说到这里，有些不耐烦了。

“那今天就到这里吧，不好意思打扰你了，这是我的电话和微信，如果你还想到别的什么，请务必和我联系。”穆羽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和微信号抄在一张纸上，递给了齐喆。

“好。”齐喆接过纸条，看都没有看，就揣在了兜里，转身就跑走了。

“师父，齐喆有没有说谎？”邱枫跟着穆羽往出走。

“他没有必要说谎，对吧？说谎的人不是他，而是余欢，在我看来，余欢对于甄越雷做的事情，像是报仇而不是报恩。”穆羽知道，邱枫也察觉到了。

“是的，他明明就是在拖甄越雷下水，可是为什么呢？”邱枫有点想不明白。“明明就是甄家的人帮了他，为什么他还要对甄家进行报复？”

“那我们恐怕就得去福利院里问个明白了。”

两个人匆匆忙忙赶到这座城市南郊的一所名叫青苗的福利院，这所福利院几经翻修，从前的样貌已经不复存在了。这里就是余欢小时候待过的地方。

相比起二十多年前，这里已经有了规范化的管理，所聘用的教师和养育员都是学历更高且经过培训的，进门的墙上还挂着一些优秀养育员和教师的照片，上面清楚地写明了她们的学历和工作经历。

“二位警官请坐。”

穆羽和门口的保安说明了来意之后，两个人被引到了园长办公室。

“我姓蔡，这里的孩子们都亲切地称呼我为蔡妈妈。”蔡院长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胖女人，一说话就是笑呵呵的。

“哦，这样啊，蔡院长，您在这里当院长多少年了？”穆羽没有直接问余欢的事情。

“哎呀，有二十多年了吧，我带过的第一批孩子们啊，现在都大学毕业出去工作了呢，他们还经常回来看看这里，看看他们小时候生活的地方。”蔡院长忙活着给他们倒茶，又拿出了一叠照片给他们看，上面很多年轻男女，都在福利院最醒目的操场上和蔡院长合照，但看照片上他们的表情，仿佛只有院长很开心。

“那这位叫余欢的孩子，您还记得么？”穆羽掏出余欢的照片，让蔡院长辨认。

“哎，我这里的孩子太多了，他们长大啊都变了样，我实在认不出来了。”蔡院长听到余欢这个名字，明显收了笑容，但随即又恢复了刚才的表情。

“我提醒一下您，您知道容迪么？当时他是被容迪集团的甄家人给收养了。”穆羽很明显地察觉到了蔡院长的情绪变化。

“哦哦哦，是那个孩子啊，我记起来了，那个孩子很聪明的，平时啊，就特别有自己的主意，也不和其他孩子们亲近，但当时甄家人来的时候，一眼就看中了这个孩子。”蔡院长说起余欢来，还是很得意的。

“他们家不是已经有了一个儿子？为什么还要来收养孩子？”邱枫有些不理解，甄昌盛当时已经有了甄越雷，他已经十多岁了，再过几年就可以帮助他打理公司，为什么他还要着急再领养一个儿子？

“我好像听说是他的长子甄越雷要这么做的，他说他是甄家的独子，母亲也去世了，他想要一个能帮助他的人。可是我后来听说，他们收养了余欢没多久，真昌盛就又娶了一个，还是他的秘书，当时好像是因为那个女人又怀孕了。所以余欢也没有真正地被接到甄家，而是养在了外面，甄昌盛始终也没有对他付出过感情，也没有真正意义上养育过他。”蔡院长说起余欢来，那可是滔滔不绝。

“余欢是什么时候来到福利院的？他亲生父母呢？”穆羽和邱枫对视了一眼，大概这是余欢记恨甄家的其中一个原因，但不是主要原因。

“他亲生父母死掉了啊。他来福利院的时候，都四岁多了，相比起那些刚出生就被送来福利院的孩子，难管教的多啊。”说到这里，蔡院长摇摇头。

穆羽和邱枫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刚才齐喆说过，福利院曾经对他进行过虐待。

“你怎么不听话，为什么把喝的水乱洒？你是不是故意这么做的？”这时候外面传来了怒骂的声音，接着就是孩子凄惨的哭叫。

穆羽和邱枫没有犹豫，直接冲了过去。

只见一个中年妇女，竟然拿着一根棍子，狠狠地抽打在一个小男孩儿身上，那个男孩儿不过才两三岁左右，孩子又害怕又疼，但是始终不敢躲避。

“哎呀，厉老师，你这是在做什么呢？”蔡院长这时候抢先一步，抓住那中年女人的手，示意她不要这样。

“你这是在做什么？你们收养了这些孤儿，怎么可以随意殴打虐待？”穆羽将孩子抱在怀里，慢慢哄着。

“厉老师，这是警察同志来了解些情况，你怎么在这里打孩子？”蔡院长佯装愤怒，呵斥那位打人的老师。

孩子被这呵斥声吓坏了，想哭又不敢哭，憋得小脸通红。

“邱枫，你在这里处理，我去哄哄孩子。”穆羽将孩子抱在怀里，她不想让孩子听到这些争吵的声音，邱枫可以处理好这里的事情。

“你要是想哭，就哭出来，不怕的，阿姨是警察，会保护你的。”穆羽将孩子抱在怀里，不住地哄着他。

这时候小男孩儿才‘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穆羽允许他发泄，她就这么抱着孩子，等待他发泄完自己的情绪。

“好些了么？阿姨给你找个好吃的，你喜欢吃糖果么？还是饼干？”穆羽突然发现自己的背包里多了很多零食，好像自从邱枫跟在自己身边开始，她每次嘴馋的时候就总有零食可以解馋。

“厉老师说过，不可以吃零食。”小孩儿一抽一抽的，接过穆羽递给他的纸巾，还给穆羽鞠了一躬。

“阿姨说可以就可以，你在这里吃，他们不知道的。”穆羽没想到，这福利院竟然不允许孩子们吃零食，而且这个孩子懂事儿的让人心疼。

“谢谢阿姨。”孩子看到那些零食花花绿绿的包装，开心极了，他都没有见过这些，有些都不大会开包装。

穆羽帮助他把那些零食的包装纸都打开，看着这个瘦小的孩子吃的津津有味的，心中泛起了难以名状的酸涩感。

“你叫什么名字啊？几岁了？”穆羽看着这孩子也就三岁左右的样子，个子也不大高，整个人瘦瘦小小的。

“我叫乐乐，这个是我妈妈给我取的名字，但是我已经不记得她的样子了，我五岁了，从记事起，就在这所孤儿院里。”乐乐一边吃着锅巴，一边含含糊糊地说。

“你五岁了？”穆羽吃了一惊，在现代这个社会，孩子们整体都是又高又壮，基本上都是超出年龄范围的身高，而这个孩子，却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是啊，我已经五岁了。”小孩儿不知道这个警察阿姨到底是要说什么。

“这里不让你吃饭么？”穆羽明显察觉到，这孤儿院是在虐待孩子们，欺负他们没有父母。

“是的，我经常犯错误，老师就惩罚我，不让我吃饭，我经常饿肚子的。阿姨，你会经常来么？我还有好几个好朋友，他们都没有见过这些零食，我可以给他们带一些么？”乐乐看着剩下的零食，想到了自己的好朋友们，就停下不肯吃了。

“这些你都带回去。”穆羽把包里所有的零食都拿出来，但她知道，这些都是杯水车薪，这个孤儿院就是个魔窟，自己这么做是解决不了根本问题的。

“阿姨，你真是个好人，你下次什么时候来？”乐乐着急着往口袋里装，却不小心掉出一个小徽章来。

“云康保健。”穆羽眼尖地发现了上面的标志。

“哦，这是上次体检的时候，医生阿姨给我发的，她说我有点不健康。”小孩儿小心翼翼地捡起地上的徽章，他很认真对待别人送给他的东西。

“你们也去这里体检？”穆羽心中猛然一震。

“是的，还有很多从这里离开的哥哥姐姐们，他们都要定期回来体检的，孤儿院说这是院里给大家的福利，但我每次见到的哥哥姐姐，大部分还是没有被领养走的孩子。”乐乐回忆上次见到的哥哥，他当时没有被收养，后来就自己离开福利院去外面打工了。

“邱枫，我们得想办法，先把乐乐带出去。”穆羽编辑了一条信息给邱枫，乐乐看着人不大，知道的可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