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一周从神社上走下来,脚下的青石板唯一的变化就是在早上的日光下显得不那么清冷,充斥着一股浓浓的暖意。天气是在逐渐的转凉,阳光的重要随着气温的降低就更显现出来了,即使现在还不能算冷。
从还算浓厚的树叶中露出来的阳光随着我的步伐就像万花筒一样改变。静止了一样,周围连微风都没有。鞋子和石板那清脆的撞击声能在抬头看到高高的云层的秋日里传到天边吧。
台阶的最底下是一条平整的土路,路的对面是金色的稻田,一望无际。能看到有人在其中劳作,低着头,汗水撒到地里。
突然就起风了,稻子一下子就被吹低了头,借此能看到更远的地方,还有人在劳作。群山脚下的金色,山上也在变黄。随风而来的清新空气在向我、向着片土地上所有的人说,秋天真的要来了,不是日历上的,它在每片草叶、每颗大树、每个人心里。
在我的心里。
沿着土路向远离大山的方向走去,很快就到了一个不小的村庄。对着神社,村庄的末尾处竖着一个雕像,是和神社里一样的男子,区别在于他脸上的表情。神社里的明显是温柔祥和,好像看着自己孩子的父亲。这里的石像则是面无表情,双眼有神地看着神社后的群山,好像将军面对敌阵。
整个村子里所有的房屋按照一种特殊的排列建成,我能感觉到铺面而来的柔顺的法则气息和精灵需要的“暗能量”,在这里生活的人们成为精灵里的能力者的可能性会很大、走出绝世天才也是有可能的,可是我没有感觉到那么多的波动,全村除了巫女之外,没有其他的神职者或者军职者。
这估计是布置下这个不可思议的近乎天然的阵法的大能也没料到的事情吧。我站在那面前,看着不算精雕细琢,但是气势十足的雕像。
世界炼成所做出来的东西,和这个世界一样,永远不会衰败、腐朽。
在我碰到雕像的那一刻,我就明白了,这是世界炼成术的产物,经历了漫长的时光,它还保持着刚刚造出来的样子。
命运,我又感觉到了这两个字。旁边传来一声鸡叫,把我带回了现实。
“艾琳大婶,给巫女送鸡啊。”
“是啊,算算日子也该给巫女大人送点补品了,还有那个好心帮我们的大人。”
“大婶,那你来我这拿上几个西瓜吧,今年最后的了,再不拿去就没有了。”
“哦哦,来了。”
提着鸡的大妈走进了一家小院,一会带着一个小麻袋出来了。和那家的主妇又说了些家常就笑着离去了。
矮矮的篱笆扎起的院墙只能防住剪了翅膀的鸡不乱跑,正门只是虚掩上了而已,没有看见有锁的痕迹。整个村子都是这样,没有比起寻常好又大的房子,自然也没有那种一看起来就是穷苦人住的房子。
走着走着,感觉不一样了。还不到村子的中段,周围的气场明显就散乱了,法则的波动变得比一般的地方还要稀薄,对普通人是无害,但是明显不是什么适合培养人才的好地方。
前面有房屋废弃了,而且有些废弃的很严重,好像有数百年没有住过人,甚至有些连房子本身都看不出来了,只能看到一堆腐败的木石。
看来那些已经布满杂草的空地之前也是房子了,那个伟人究竟是多长时间之前布置下的这些东西。
离村口最近的房子要稍大一些,还多上一间,那应该是村长的住处。周围的房子虽然好好的,但是都没人在住。如果这些房子能住满的话,大概能容下一千多人吧,可现在村子里只有三百人左右。
但这并不妨碍大家在生活,此处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和城镇,它是独立存在的。一路走来,能看到七八十岁的老人聚在一起悠闲地晒太阳,悄悄地在说些什么,有的聚在一起,看着两个人下棋;也能看到三到六岁的孩子凑成一堆开心的玩着什么;更大一些的孩子和大人们都在忙田地里的事情。最开心的莫过于十岁之下却又帮助家事的孩子们,他们跑过田间地头,抓些蚂蚱、挖些野菜来喂鸡喂鸭。村子外一条小河在静静流淌,源头来自于山上。
平静而又祥和,风吹树叶的声音。
隐隐传来打铁的声音,木头被加工的声音,都是和这里一样的平稳。光从每个人身上散发而出,竟然看不见明显的恶意,善这种东西在这里就和外面的流水、秋天的黄叶一样自然。
我在害怕、担心什么?
我犹豫了一下,解除了意识隐身,就这样推开大门走进了村子家的院子。
“有人吗?”
“啊啊,在。谁啊?”
没过多久,一个正在擦着手的年轻女子从后面走出来,看着我愣住了。
“我是住在神社来帮忙的卡萨.布亚,想了解一下村子。”
“哦哦,布亚先生啊。对不起啊,公公上山打猎去了。”
她露出充满歉意的表情,两只手抓着衣角来回地搓动。
“是我打扰了,下次再来拜访吧。”
“爱丽丝,是谁啊?”
从后面传来了一个年纪不少的女性的声音,还没等回话,另一个穿着围裙的中年妇女走了出来。
“婆婆,这位是卡萨.布亚先生,巫女大人找来的帮手,想要了解一下咱们村子。”
“布亚先生啊,真是太对不起了,我这大儿媳妇从外面嫁过来,还不懂事,不要见怪啊。”
她对我用力地笑了笑,脸上的皱纹都挤到了一起。
“爱丽丝,快去泡茶。”
“布亚先生,快进来,坐一会再说。”
我看看急忙慌跑到后面的儿媳妇,极其热情招呼我进去的婆婆,行了一个东部的礼,跟在主人身后进去了。
“请用茶,布亚先生。”
“真是麻烦您了。”
我捧着茶杯,感觉到有些不好意思。自己过来这周什么都没有做,好菜好饭虽然在条约中,但是麻烦人家泡茶确实有些受之有愧。
“不麻烦,不麻烦。先生您帮了我们大忙,这点小事是应该的。只是没有更好的茶,布亚先生不要见怪。”
大妈在我面前摆了一杯有香气冒出来的茶水,我捧起来轻轻抿了一口。
“好茶。我觉得没有比这更好的东西了。”
“那就好,那就好。”
她没有坐到我的对面,而是坐到了下面的一个椅子上,面前没有茶水。爱丽丝,她的儿媳,我看出来她有些好奇,但是她只站在了门口,压根没有进来的意思。
“能拜托您帮我了解一下村子吗,毕竟在最近的几个月里,我都要住在这里。”
“布亚先生,虽然您是这么说的,我一时也没办法想清楚要和您讲什么。如果您能具体一些,我可能还能帮上忙。”
具体一些是指着什么,我也不知道。单纯的心血来潮,我没有想过更深层的东西。一路走来,我看到的还不够吗,作参考还不可以吗?
我反复地问自己。
“布亚先生,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带您去村子里好好转转,顺便在我这里吃个午饭。爱丽丝,去杀只鸡,多做几个菜。”
看来我不知不觉中把思考的时间展现了出来,造成了一阵沉默。不过这是很少见的,是影子们觉得这里没有危险还是我自己放松了警惕。
理由,这个就足够了。
“大娘,不用费心了,我这就回去了。”
“布亚先生,就当是为了我。不好好招待来帮忙的客人,神祖大人可是会生气的。”
“巫女大人在等着我回去,今天没有外出的预定,只是我心血来潮出来转转而已。”
大妈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使劲地点点头。
“那我就不留您了,爱丽丝,把茶拿些来。”
过了几分钟,爱丽丝捧着一个小木盒走了进来,大妈接过盒子,一把放到了我的手上。
“带着这个吧,祝您好运,布亚先生。”
“也祝您好运,安妮女士,爱丽丝小姐。”
我想起了第一次用姓去称呼巫女的时候她露出的奇怪表情,在整个村子的人都姓艾默的情况下,这么称呼确实是不大正常。
茶水好好喝啊,今天天气不错啊。脑子里在想着这些杂七杂八又不成规律却一条条接连不断冒出来的东西,一个土黄色的皮球一跳一跳地滚到了脚下。
“大哥哥,把球踢过来好吗?”
几个六七岁的孩子在向我招手,他们手上、身上都沾满了泥土,傻乎乎地笑着。我轻轻地把球踢了回去。
“谢谢。”
孩子们又跑走了,带着满身的大地清香和随意挥洒的汗水。
和大家再说一下,以后的更新改成一周三更。周三、周五、周天。因为作者要复习考研,所以存货要少一点更了。希望大家能谅解。在下火村,感谢大家的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