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慕容风（十二）

慕容风来到石台前站定，四大神器放出的光芒笼罩在他身上，顿时令他体内生出一种无比强烈的亲切之意，似乎自身的血脉在和神器之间产生某种共鸣。

没有任何人指点，完全凭借本能，他就知道了自己应该怎样去做。

他抬起手掌按在石台上方，同时调动体内真元从掌心缓缓流出，徐徐融入神器释放的光芒。

顿时，神器的光芒变得更加炽盛，远方的巨龙虚影忽地转动巨大的眼眸向这边望来，似乎得到了强烈的召唤，动身向慕容风所在的方向飞来。

虽然这片空间无比广大，慕容风和巨龙虚影两者之间相距甚远，但巨龙身躯庞大，飞行速度又快得惊人，不过数息的时间便来到石台近前。

巨龙虚影的速度丝毫不减，但巨大的身躯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缩小，眨眼间已经缩小到了一人般大小，同时猛地一头钻入了慕容风体内。

下一刻，四大神器像被巨龙吸引，竟自行由石台上飞起，带着炫目的光芒也融入了慕容风的身体。

巨龙虚影正是由真龙之力显化而成，一进入慕容风体内，立即散为强大无匹的强大力量融入到了他的各处经脉以及全身血肉，彻底洗礼他的身躯，使他整个人以极快的速度脱胎换骨。

但这股真龙之力过于庞大，慕容风身体转变的速度跟不上力量激增的速度，体内无法容纳如此磅礴的力量，最终结果将会是爆体而亡。

就在此时，进入其体内的四大神器分别化为性质相近的四股力量层层缠绕在真龙之力上，并逐渐与之融合为一。

当神器之力与真龙之力完全合一之后，本来激烈狂暴的真龙之力忽然变得温和起来，彻底融入了慕容风的血脉，成为了他身体的一部分。

慕容风感受着体内的巨大变化和那股无比强大的力量，无需任何证明，他就可以清楚地知道，此刻的自己，世上已经再也无人能够战胜。

真龙之力的继承仪式结束，这处神秘空间一片光芒闪烁，下一刻，慕容风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当初皇陵秘窟中的那间暗室之内。石台，沈百川，以及潇湘雨、沈默冰和司徒剑的尸身也同时回到了此地。

望向潇湘雨失去生命的香躯，慕容风又是一阵悲从中来。可他尚来不及有任何举动，这间石室猛然间剧烈颤动起来。

这股震颤愈演愈烈，且不断四下蔓延，很快，整座皇陵秘窟都开始剧烈地抖动，洞顶和四壁不断有碎石落下，这座已经存在了无数载岁月的皇陵秘窟竟然眼看就要崩塌。

慕容风吃了一惊，急忙纵身上前抱起潇湘雨的尸身，瞥眼间看到沈百川仍跪在沈默冰的尸身前一动不动。

慕容风毕竟心地仁厚，虽然已知沈百川是司徒剑的同谋，更间接害死了潇湘雨，但念及他爱女心切，到底还是忍不住对他大喝了一声：“这里就要塌了，快点离开吧！”

沈百川听到慕容风的声音，终于有了些反应。

他转头看向慕容风，惨然一笑：

“到了如此地步，你还不忘好心提醒于我，当真是个心性仁慈之人。或许正如潇湘姑娘所言，由你来继承皇位治理国家，才是天下百姓之福。

果然是天道轮回，善恶有报，可笑我们机关算尽，到头来终是枉然。费尽心机谋划的一切，只不过是代他人做嫁衣罢了！”

慕容风皱眉说道：“不止天道有序，国法同样森严。你莫要以为我不忍看你葬身于此，就觉得可以逃脱律法的制裁。待离开此地，我自会到朝中向圣上禀明此事，依国法处置于你。”

虽然已经从司徒剑口中了解到自己的身世，可毕竟未曾得到皇帝亲口证实，慕容风还是不习惯用“父皇”这个称谓，于是仍旧将皇帝称为圣上。

沈百川摇头叹道：“我不会走了，请皇子殿下你自己离开吧。”

他对慕容风最后的提醒心存感激，便先一步改称其皇子殿下。

此时洞窟震动加剧，碎石掉落更多，慕容风急声催促道：“蝼蚁尚且偷生，你不离开，难道真的要让自己被埋葬于此地不成？”

沈百川惨笑说道：

“离开此地又能如何？我身负叛君忤逆的大罪，事后仍不免被极刑处死。

何况冰儿已死，我独活于世本就了无生趣，不如就同小女一起埋骨于此，在九泉之下或许还能有机会相遇。”

他见慕容风微微张口，似乎还要劝说，便抢先说道：

“老臣虽然大逆不道，但当年新皇登基初掌大权之时，老臣也曾鞍前马后、尽心竭力地扶持，虽然不敢居功，可这许多年来，终究是有些苦劳的。

皇子殿下宅心仁厚，若能顾念老臣当年的一些微末功劳，就请高抬贵手，容老臣有一个体面的死法吧！”

慕容风默然片刻，最后长叹一声，抱着潇湘雨的尸身转头离去，再也不曾回顾一眼。

沈百川站起面向慕容风远去的方向深施一礼，随后转回到沈默冰和司徒剑的尸身旁。

下一刻，洞顶轰然坍塌，无数巨石如雨般落下，将他们的身影尽数淹没……

56：仙云叟（三）

丑时。

仙云叟一直率领魔幻门徒众高举火把围堵在皇陵秘窟外。当慕容风在那片神秘空间中继承真龙之力的同时，仙云叟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心中却本能地感到一阵莫名的悸动，似乎有一些对自己极为不利的事情正在发生。

他曾指挥属下轮番攻击秘窟入口的石门，自己也曾接连数次出手，但那石门内部隐含着上古符文，哪怕以仙云叟这个天下第一高手的实力，也难以撼动其分毫。

无奈之下，他只得在外面守候，等待进入秘窟的几人离开时从内部将石门打开。

为了防止秘窟还有其它出口，仙云叟更是指挥魔幻门大军分散开来，每隔数百米便有人把守监视，将整座山体从上到下都布满了人。如此一来，无论慕容风等人从哪里出现，他都能够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并以最快的速度赶往拦截。

仙云叟老奸巨猾，见沈百川、司徒剑等人如此不惜代价也要进入皇陵秘窟，料想其中必定藏有无上奇珍，所以无论如何也不愿就此离去。不管那几人进入秘窟后得到什么样的大造化，他都要将之抢夺过来据为己有。

当山体开始剧震坍塌之际，仙云叟再也难以淡定，料想皇陵秘窟内部一定发生了某些重大的变化。

他严令魔幻门徒众不得擅自逃离，务必对附近的所有地带都严密监视，同时自己也死死盯着秘窟的石门，仿佛要把厚厚的山石看穿一般。

忽然，一直紧闭的石门缓缓打开，刚刚开启到可供一人出入的大小，一道身影便迅急无伦地冲了出来。

仙云叟目光锐利，瞬间看清来者正是慕容风，而他怀中所抱的则是气息全无的潇湘雨。

仙云叟心中微微一紧，知道自己猜想得不错，皇陵秘窟里果然发生了重大变故，不然也不会导致潇湘雨这样的高手死去。

慕容风冲出不久，身后的洞窟便彻底碎裂坍塌，屹立无数岁月的皇家陵寝，转眼间化作了一片凌乱的石堆。

仙云叟见司徒剑等人自始至终未曾现身，竟似全部葬身在皇陵秘窟之内，不由得瞳孔收缩，心下凛然。

他暗自揣度，不知在那座陵寝之内隐藏着怎样惊人的秘密，竟然吞噬了如此之多的性命。

仙云叟虽然自负，却也知道那些人中除了沈百川之外，个个都身怀绝技，或许比自己尚有不小的差距，但在江湖上都是足以跻身前十的高手，再加上手中拥有天兵，普通的机关陷阱根本不足以对他们构成威胁。

想到这里，仙云叟看向慕容风目光不由得有些火热。

如果皇陵秘窟内有什么惊天的隐秘，那么唯一活着出来的慕容风便是最有可能得到了巨大收获之人，而慕容风的功力远逊于自己，此时岂不等于是将上古奇珍亲手送到了自己的眼前。

心念转动下，他立即一挥手，举着火把、手持刀剑的魔幻门徒众，立刻从四面八方围拢上来，形成了一个大大的包围圈，把慕容风团团围困在当中。

在仙云叟心中，慕容风若是和自己正面交手，绝不可能是自己的敌手。但他身为鸣剑阁主的弟子，身负一件神器和一把天兵，谁也猜不到他是否还有其它神异的宝物。

万一他拼命逃走，自己并没有十成的把握将他拦住。所以为防万一，他先让手下将其包围，这样一来，自己就可以从容地对付慕容风了。

然而，慕容风却出乎了仙云叟的意料。他根本没有丝毫要突围逃跑的意图，只是淡淡得环顾了一下四周，找到了一处相对平整干净的大石，把潇湘雨的尸身轻轻放了上去。

随即，慕容风转身来到仙云叟面前，沉声说道：

“仙云叟，正邪两道交锋多年，你率领魔幻门祸乱天下，造下了无数杀孽，如今是时候与你清算一下了！”

仙云叟听罢微微一愣，随后气极反笑：

“狂妄的小娃娃，你不想如何逃生保命，却口出狂言，要来打倒老夫不成？难道你忘了刚刚是谁被老夫打得重伤逃窜么？

老夫不知道你在那座秘窟之中有什么收获，但老夫纵横江湖数十年，天下第一的称号可不是浪得虚名。在老夫看来，无论你有何奇遇，也休想敌得过老夫数十年苦修的盖世神功。”

仙云叟一番话说得傲气十足，可慕容风却并不动怒，只是平静地说道：

“无需多做口舌之争，放马过来吧。”

仙云叟当真被他这淡然的态度气得不轻，恨恨说道：“好，老夫就来看一看，你这小娃娃有什么倚仗，竟敢在老夫面前如此大言不惭！”

话音落处，他双掌竖起做刀斧状，真元运转之下，两掌上各自绽起赤红的光芒。

霎时间，仙云叟枯瘦的身躯释放出无比可怕的气势，令周围的所有魔幻门徒众都忍不住瑟瑟发抖。

仙云叟踏前一步，高举右掌向慕容风虚劈而至，由手掌之上闪现出足有丈许长短的赤红色光芒，如大刀巨斧般斩落下来。

慕容风脚下步伐变幻，瞬间让到一旁，仙云叟一记虚劈落空，在慕容风身后的一面山壁上留下一道丈许长短、深不见底的裂纹。

慕容风脸上毫无惊慌之意，回头看了一眼山壁的巨大切痕，继而望向仙云叟微笑说道：“视万物为薪木，以双掌为斧镰，世间万物皆为柴薪。这便是你的‘劈柴’神功吧？”

仙云叟傲然答道：“不错，这正是老夫自创的绝学之一。小娃娃能识得老夫的独门绝艺，倒也有些眼力。”

慕容风说道：

“早就听我师父说过，仙云叟不仅修为深厚，而且资质天成，自创了柴、米、油、盐四大绝学。

劈柴神功号称能破一切防御，洒米神功克制各种轻功身法，油滑神功在所有防御类功法中堪称第一，盐蚀神功能够损毁各类兵器。

四大神功相互配合，仙云叟恃之打遍天下无敌手。在下今日有幸，终于能够大开眼界了。”

他意态从容，不焦不怒，一副淡然的姿态让仙云叟更加不喜，当下不再说话，双掌纷飞之下，无数道赤红掌芒几乎同时向慕容风激射而去。

然而，仙云叟的掌芒虽然堪称飞速，慕容风的身法却灵活无比。他也不正面抵挡，只是凭借脚下的步法不停腾挪闪躲，竟将众多的掌芒一一闪过，仙云叟一番凌厉的攻势，却连慕容风的衣角也没有沾到。

仙云叟勃然大怒，喝道：“小娃娃倒是滑溜得很，但你一味取巧躲闪，又能够支撑到几时？看我的这一招你还能不能够躲得过？”

说罢，右手向虚空中一抓，再张开时，手心竟多了一把白色的事物。

慕容风看得清楚，那是一捧白色的大米。仙云叟将手一扬，整把大米漫天飞起，仿佛化作了一张白色大网，铺天盖地向慕容风兜头落下。

事实上，仙云叟洒出的这些并不是真实的大米，而是由他的真元幻化形成，这也就代表着，他的修为已经达到了以虚化实的大成之境。

——正是由于他实力无比强大，所以才能为恶数十载仍安然无恙。

此刻，仙云叟看到慕容风身法灵活，劈柴神功虽然在攻击方面犀利无匹，却无法伤及对方，所以才改用洒米神功。

这些用真元幻化而成的大米拥有追踪特性，一旦仙云叟锁定目标，它们便会自行追踪对方的身影，不管如何逃避躲闪，始终也无法脱离它们的追射。

而一旦被这些细小如同飞梭一般的暗器击中，仙云叟的真元便会钻入敌人体内，从内部破坏敌人的经脉脏腑，是一门极其凌厉歹毒的功法。

可是这一次，一向无往而不利的洒米神功却失去了效用。

仙云叟幻化出的这些大米形状的暗器，可以追踪一切血肉之躯的踪迹。然而，慕容风已经继承了真龙之力，身躯早已经受了洗礼和净化，如今已非凡躯。因此，洒米神功无法锁定慕容风的所在。

那些暗器失去目标，漫天乱飞开来，一部分射进了四下的岩石中，更有很多周围的魔幻门徒众被殃及池鱼，丧命在自己门主的神功之下。

仙云叟接连两招神功都未能见效，终于无法保持镇定，开始变得有些心浮气躁。

他正要再次出招，慕容风忽然微微摇了摇头，带着失望的神色说道：

“本来对你还有些期待，希望能够看到什么令人惊艳的绝学，如今看来不过尔尔。我尚有许多大事要做，不便陪你继续浪费时间，还是尽早结束了吧。”

慕容风说完右手一翻，天兵红尘出现在其掌中。腕指微动，折扇打开，催运真元之下，朝仙云叟挥出一扇。

这是慕容风继承天龙之力后第一次出招，体内真元流转之际，竟隐隐透出一声悠长的龙吟。

附近深山中的凶禽猛兽听到这龙吟之声，顿时吓得筋骨发软，一时间凶禽坠地，猛兽跪伏，竟仿佛是朝拜万物的帝王一般。

而慕容风看似轻描淡写的这一扇，在仙云叟的感受中却如同迎面砸来一堵铜墙铁壁。

仙云叟惊骇莫名，自知无法躲闪，当即目露凶光，鼓荡起全身的真元，运聚十成功力以双掌迎了上去。

下一刻，只听连续“喀嚓”两声，仙云叟双臂齐折，发出一声闷哼，整个人被一股大力推动着倒飞了出去，重重砸落在山上的乱石当中。

四周观战的魔幻门徒众，看到他们往日敬畏如神魔般的门主，被年轻的慕容风一招打倒，纷纷吓得面无人色，有心就此逃跑，可摄于仙云叟的积威，在胜负没有最后分晓的情况下，不敢擅自逃离，可是一个个的心里早已七上八下，各自在暗中打起了主意。

其实，仙云叟的伤势远比外表看上去更重。

他不仅双臂骨折，体内的真元更是被冲击得一团糟，一时三刻根本无法调理顺畅。

他挣扎着从乱石堆中站起，看向慕容风的眼神里已经完全没有了丝毫骄傲，剩下的尽是骇然。

他望着慕容风，厉声问道：“怎么可能？你的实力明明远逊于我，怎么会一下子变得这么强大，你在那座皇陵秘窟里究竟得到了什么东西？”

“你可听说过真龙之力？”慕容风也不隐瞒，坦然应道。

仙云叟顿时双目圆睁，难以置信地说道：“那个上古传说，难道竟是真的？”

慕容风点头答道：“千真万确。”

“原来如此。”

仙云叟失声苦笑，笑容里满是悔意，

“怪不得司徒剑处心积虑安排下这么多事情，原来竟是有如此大的图谋。我过于自负，以至于小看了天下人，以为整座大陆上再也没有人能够成为老夫的敌手。

谁成想，那个上古传说居然真的存在，而且被你获得这股不属于人间的可怕力量。老夫骄傲自大，终于落得如此下场，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慕容风长叹一声，说道：

“多行不义必自毙，若是不守正道，任你往昔如何辉煌，终不免落个凄凉的下场。这个道理，先贤自古早有明训，只可惜，世上偏偏总有许多如你一般的人，非要到了曲终人散的时候才能明白。”

仙云叟默然片刻，猛地眉头一挑，扬声说道：

“小娃娃，不要急着对老夫说教，老夫不过输了一招半式，还未真正失败。老夫的柴米油盐四大神功尚未尽数施展，更有无数奇招绝学不曾动用，现在咱们再来打过，让你见识一下老夫真正的厉害！”

慕容风观其眼眸，当即明了对方的心意。

仙云叟号称天下第一高手，不仅武功盖世，眼界见识也绝非寻常，虽然两人刚刚只是交手一招，但以仙云叟的眼光，他又怎能看不出来，双方实力相差悬殊呢？

他此时说出这番话，目的只有一个：求死。

无论身份是正是邪，仙云叟毕竟是武功天下第一人，他不甘心屈辱逃生，带着失败者的阴影苟延残喘。

他知道以自己的年纪，修为上已经再难有太大的提升，而慕容风如今的实力之强，即便让仙云叟闭关苦修三十年，也未必能够与之战成平手。

何况慕容风年纪轻轻，未来提升空间之大，几乎难以想象，所以仙云叟要雪今日失败之耻，此生已是无望。

他如今所求的，就是与慕容风轰轰烈烈一战，在战斗中结束自己的一生。

对于仙云叟的这份傲气，慕容风倒是很有几分佩服，但是正邪不两立，伏魔卫道是他应当承担的责任，所以这一战本就在所难免。

当下，慕容风沉声喝道：“好，就让我动用真龙之力送你一程！”

见慕容风如此聪慧果决，仙云叟眼中闪过一抹赞赏之色，但这神色只是一闪即逝，随即便被浓浓的战意取代。

只见他口中低诵咒语，随即头上一闪之下，一顶黑色王冠出现在其头顶。

慕容风识得那是九大天兵之一“极乐”。听师父鸣剑阁主所言，这件天兵可以把拥有者的真元足足提升一倍之多，是一件极为可怕的武器。

仙云叟此刻展开全力，脚下点地拔身而起，向慕容风迎面飞踢而来。

这一记飞踢借助天兵“极乐”之威，其中蕴含的真元前所未有的充沛，是这名前代天下第一高手凝结了全力甚至生命的最后一击。

慕容风神色凝重踏步上前，体内真龙之力激荡，身后隐隐浮现出四大神器的虚影，口中发出一道好似龙吟之声，同时双掌齐出，似缓实疾地向前推去。

刹那间，从其双掌涌出一股难以形容的恐怖之力。

这股恐怖的力量覆盖了慕容风面前的整片夜空，所过之处，脚下的山石纷纷碎裂成齑粉，地面上被犁出一道深深的沟壑。

天兵极乐最先承受不住真龙之力与四大神器威能的合击，当场碎裂飞散。

身在半空的仙云叟如同狂风中的一片残叶，顿时身不由己倒飞而去，被大力推动下轰隆一声撞进后方极远处的山壁内。那面高耸的山壁在这一记重击之下隆然倒塌，顿时尘埃四起，碎石乱飞。

慕容风等了片刻不见动静，心中已知结果。抬手虚空一招，真龙之力遥遥牵引下，那堆凌乱的碎石纷纷飞起落向别处，转眼露出了倒在下方的仙云叟。

此时的仙云叟身躯残破，已经气息全无。可怜当年纵横江湖的邪道第一人，最终落得如此凄凉的结局。

慕容风看了看躲在远处观战的魔幻门徒众，扬声说道：

“你们的门主已死，魔幻门从今日起不复存在。我现下网开一面，给你们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你们速速散去，不得再聚众为恶。你们已经知道我的厉害，如果日后被我听说有魔幻门余孽为非作歹，必定严惩不贷！”

其实魔幻门这许多年来四处作恶，几乎没有哪个徒众可以称得上无辜。只是魔幻门上上下下的大小徒众约有二、三十万人，如果个个按罪惩处，只怕会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慕容风说出这一番话，实在是体谅上天有好生之德，不愿造下太多杀业，只希望他们中的大多数在失去仙云叟这个依靠后，能够有所收敛，就此改过自新。

至于个别人日后继续行恶，那也是意料之中，只不过到了那时，慕容风一旦发现，决不会再次饶恕，必定会下重手惩治，以儆效尤。

慕容风说出刚刚一番话是催动了体内真元，声音可清晰传出数里，附近多数魔幻门徒众都听在耳中，有些离此地较远者在其他人转告之下，也很快得到了消息。

仙云叟一身绝艺纵横天下，如今却被慕容风轻松打败，更是惨死当场。这些魔幻门徒众个个吓得肝胆欲裂，哪里还敢在此地多做停留，当即丢下手中的火把和刀剑，转身一哄而散。这片地带很快变得冷冷清清。

看到仙云叟横陈荒野的尸体，慕容风心生哀叹。那么多的手下徒众，在死后竟没有一个人来将他安葬，当真可悲可叹。

四下看了看，慕容风选了一处较为平整向阳的位置，运聚真元向地面虚按一掌，顿时碎石泥土四溅，地面上被他的掌力砸出一个足可容纳一人的深坑。

他把仙云叟的尸体抱入坑里放好，又用泥土掩埋，算是帮仙云叟入土为安，不至于让这一代高手曝尸荒野。

随后，慕容风来到潇湘雨尸身旁，望着她的脸庞深情凝视了一会儿，终于强抑心中的痛楚，另觅了一处绿树成荫之地，精心为潇湘雨建了一座坟冢。

慕容风把心爱的女子安葬在了这座昔日的皇家陵寝之上，并将当日自己送与她的那支玉箫一同葬入，代替自己长伴于她的身旁。

将这些事情处理完毕，慕容风抬眼向东，遥望皇城方向，脸上浮现坚定的神色。

他知道，还有一件大事在等待着他。

体内真龙之力运转，慕容风身上长衫无风自动，身体徐徐离地而起，虚悬在空中。

获得真龙之力的他，如今已经拥有了御空飞行的能力。衣袂翩飞的慕容风如一尊临凡的神祗，俯瞰了一眼大地，猛地向东方飞去。

此时天际泛白，晨曦初现，黑夜过后的第一缕光明降临到了龙隐大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