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昏半醒之间,莫无忧突然感觉到了自己的命灵在一瞬间变得无比的亢奋,这种激动的情绪甚至还影响到了她自身。
“灵泉的泉眼在天上,天地灵气都是从云雾之上流下的,但我们脚底的山体中也有流动的天地灵气!”自知墨灵蝶的所作所为正是为了扰乱此地的天地灵气从而使自己的凤凰琴能够感应到灵泉或是泉眼的存在,莫无忧立刻向着已经漂浮到半空中的墨灵蝶大声疾呼道。
墨灵蝶眉头微蹙,立刻伸手一把握住了身前的混沌珠阻止其继续向外释放源自于混沌的威能。同时另一只手迅速将盘古斧调转收回。
不足几息的时间,除去那些正慢慢飘回的游离的天地灵气之外,一切都已归复于平静。而有忘川河作为掩护,山脚的守军根本就察觉不到任何的异常,就连在山腰之上的那些巡逻和警戒之人,都在孤明老僧的一手操控之下全然对此丝毫不觉。
“天上灵泉,眼下连大师都无法触及,自然是无法考虑,如此一来,我们的目标便也已十分明确了,地下灵脉,我们尚且还有机会前往。”
莫无忧眉头微蹙,忍不住向墨灵蝶反驳道:“这座玉龙雪山过去从未有人提起过,其山中还别有天地,想必是数百年来都未有人找到进入地下灵脉的方法,那单凭我们几人又该从何找起?况且方才你动用盘古斧破开混沌珠的禁制之时,虽然目标并非是地面,但如此近的距离换作平时必然多少会受到点波及才对……”
墨灵蝶低头看了看脚踏着的大地,上面没有任何的一道痕迹。要知道,这些都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岩石而已。
“这只能说明,这地下的确是存在着灵泉而且还是并非常人所能进入。但不可否认的是,在这数百年间,从未有凤凰琴的琴音传到过玉龙雪山,也从未有混沌珠中的混沌之力在此释放,”墨灵蝶抬手重新取出了那颗还未将混沌之力完全释放的珠子,走到莫无忧的身旁继续说道,“一会我会将解除第二重禁制所剩下的三成威能交于你,你所需要做的便是将其连同凤凰琴中的天地灵气一同释放,混沌能轻易地撕裂所有异类,也包括你自身的真气和天地灵气,因此务必不要尝试去控制,只能稍加引导。”
“你是想让我的天地灵气来引起灵脉的呼应从而确定它所在的位置?”
“不错。能驾驭于一切不同程度的天地灵气之上的,无疑是唯有你的凤凰琴才能产生的最为纯粹的天地灵气。”
莫无忧深吸了一口气,在短暂地调整后盘腿坐下,将凤凰琴架在了腿上,右手三指已经贴紧了琴弦,似乎那一声鸾凤之鸣在下一刻便会从玉指下飞出,直冲这漫天的云雾。
“既然如此,事不宜迟,开始吧。”
墨灵蝶缓缓松开了五指,混沌珠随之飘向凤凰琴。
同为十大神器,虽然本身的存在毫无关联,但莫无忧依旧是较为容易地掌控了对于混沌珠的控制。
先是如烟雾般的灰色波流,再是一圈淡绿色的天地灵气,这一灰一绿两股能量疯狂地向着四周的云雾侵蚀而去,在泯灭了原有的天地灵气之后又再次补充上了新的充满生机的天地灵气。
墨灵蝶的注意点并不在莫无忧或是被源自于凤凰琴的天地灵气所覆盖的地方。
她将头转向了头顶云海,那里正有如潮水般的天地灵气不断下泄,似乎十分迫切地想要填补上缺失的那一部分。
“源自于天上的灵泉,究竟是因何而生……似大河之水落入凡尘,却少了天上的几分仙意,似万千星辰滑落天际,却也丧失了原本的璀璨……这般意义,究竟何在?”
从空中落下的天地灵气,在还未达到地面之时并非是一片死寂,有些本身存在着些许的灵性,但还未等这一点灵性使其对外界产生影响,便立刻黯然失色,成为了山顶这些游离的天地灵气中的一部分。
天水入凡,即刻便化为了凡物……
就在墨灵蝶仰头沉思之际,莫无忧手上的动作突然间慢半拍,在山顶回荡的琴音戛然而止。
她缓缓睁开了双眼,注视向一个方向:“进入地下灵脉的入口,其实时时刻刻都在发生着变化,因此以往之人怎么都无法找寻到它的方位。如今我利用凤凰琴所发出的真气将其捕捉后并短暂限制在了一处离我们最近的地方——正西方五十步的脚程。”
墨灵蝶听罢没有废话,收回混沌珠的同时用手轻轻拎起了墨惜玙,快速朝着莫无忧所述的位置赶去。
“就在你的脚下!”
墨灵蝶眼中流露出一抹寒意,反手将仙迷离插入了自己的胸膛换出了盘古斧。紧接着,毫不拖泥带水的一斧被狠狠地劈在了大地之上,而这一次,源自于盘古斧的恐怖威能轻而易举地打入地下粉碎了最外围的岩层。
虽然在视野之内完全看不到孤明老僧的身影,但墨灵蝶还是向着头顶说道:“大师,在灵脉之中我恐怕会断开与您的联系,在一月之后我会再次联系上您,届时或许需要麻烦您带着我们离开玉龙雪山。”
交代完这些后,墨灵蝶迅速带着墨惜玙跳入了被打开的洞穴之中,紧接而后的便是莫无忧。
在三人完全进入灵脉之后,那被盘古斧所破坏出的巨大裂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复原,最后被填补到了与先前毫无差别的程度。
“此山,即为灵泉的承载……泉眼之下,原来此处一切之物实为一体。”孤明老僧缓缓从空中落下,看着眼前坚实的岩层,良久过后才又腾空而起飞离了玉龙雪山。
……
“炎国之人恐怕是做梦都未曾想过,玉龙雪山之中,竟还别有洞天。”莫无忧慢慢从地上站起,在适应了灵脉中昏暗的坏境后开始向着四周打量去。
“这是一处主脉,炎国的许多灵脉,恐怕都是通过此处主脉联络。这里的天地灵气皆是由玉龙雪山之顶的灵泉所补充,因此再怎么样也不会枯竭甚至是减少。”墨灵蝶蹲下了身子,用手指轻轻敲了敲像是从地下长出的带着微弱的荧光的晶石。
再抬头时便能看到,在视线所及的范围之内,不论岩壁还是倒立而下的石钟乳上,都镶嵌满了如钻石般晶莹的七彩的晶石。
墨灵蝶看了一眼坐在地上企图将一块晶石挖出的墨惜玙,走到莫无忧的身旁开口道:“你能感觉的出吗?”
莫无忧微微颔首:“这些晶石中,天地灵气的浓度与纯度都极高,就仿佛天生便是为容纳天地灵气而生的一样。”
两人交谈之余,只听见身后传来了一声脆响——动用了自身命灵的墨惜玙终于将两腿之间的晶石给敲碎。随之飘散而出的便是极为活跃的天地灵气,其中一部分在毫无引导的情况下便冲进了墨惜玙的身体。
“盘腿,尝试去将其炼化助修为的增长,你修为还尚浅,暂时还无法控制使用天地灵气。”墨灵蝶向着墨惜玙交代道,目光则被其后方一块突然从地底钻出的晶石所吸引。
沉吟了片刻后,墨灵蝶动手打碎了离自己最近的一块晶石,伴随着天地灵气出现的,还有另一个位置毫无征兆般长出的新的晶石。
“看来这灵脉中的天地灵气,就藏于这些晶石之中,而且天地灵气的补充,也是通过生长出新的晶石来达成,”墨灵蝶看了莫无忧一眼,将仙迷离放到了嘴边猛吸了一口并向四周吐出。
周围一圈的晶石一旦被这一团团白烟所碰到便会立刻破碎,释放出天地灵气。
莫无忧心领神会,立刻席地而坐唤出了凤凰琴,将所有的天地灵气都聚集向自身。当第一声琴音在幽静的洞穴传开时,来自于晶石的无数道微光如琉璃般发散出自身的色彩,将原本昏暗的灵脉点缀的如星空般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