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玄烨双手插进裤兜，侧身和抱着树在看他的苏果对视，听到她这话，忍不住笑了。
“他们一点都没说错，都十几年过去了，你依旧是我们的开心果。”
“不好么？每天都开开心心的。”苏果喝多了，憨憨地问。
“当然好了。”
“那你一会跟我回家吧，就不用睡酒店了，大过年的，在酒店醒来心情多难受啊。”
孟玄烨还在笑，她这憨憨的表情和她以前胖胖的时候，下课打盹时一样。
以前他妈妈还在工作时，有一晚应酬喝多了，回来后对他说了好多话。
那天白天，他妈妈和爸爸吵了一架，爷爷奶奶却默不作声，根本不管他们的事。
他记忆最深的那几句就是，他妈妈说嫁给他爸爸后，一直没有归属感。
舅舅结婚后，家里再也没有属于她的房间，过年过节回外婆家都只能住在酒店里。
那种感觉就像全世界都抛弃了她一样，没有一个能容得下她的地方，没有一个完全属于她的家。
那时的他还小，不能完全理解他妈妈的感受，直到他长大，每次回外婆家也只能跟着爸爸妈妈出来住酒店，才似乎有些明白他妈妈的感受。
而今晚苏果的一句酒后说出的话，就像醍醐灌顶一般，让他真正理解了他妈妈这么多年以来的委屈和难受。
“谢谢你啊，苏开心。”
苏果却没能理解他这句谢谢的含义，抱着树，朝他豪迈地摆手，“谢什么，老同学一场。”
没多久，苏果的哥哥和嫂子到了。
车子在两人跟前停下，车上同时下来两个人。
和孟玄烨点头后，嫂子先扶着苏果上车。
苏果酒劲被风吹得更上头，已经不记得旁边还有孟玄烨在陪她。
苏戈递了支烟给孟玄烨，又给他点上火，“这么多年，还是没变。”
“你倒不一样，有老婆了。”孟玄烨揶揄。
苏戈轻笑，“这次待几天？”
苏戈比苏果大两岁，比她大一届。
一开始苏果被人取笑小胖子的时候，被人传到他耳朵里，他拉着同班同学就去苏果班里指着那些说苏果的人骂，要多狠有多狠。
苏果班里的人从那开始，就对她这个哥哥有所忌惮，后来大家和苏果成了好同学，苏戈也和她同班同学处的关系融洽。
当时苏戈和孟玄烨的关系要更好一些，小学毕业后也断断续续联系着，只是上了高中后，大家都忙于学业，在之后就是忙于事业，就彻底断了联系。
再联系上是去年两人事业上有共同，只是一直没机会见上面。
现在，算是两人十年来第一次见。
“最多也就初六，也可能初五就回。”孟玄烨抽了口烟，刚吐出，就被刮来的风往脸上吹了回来。
他眯起眼睛，下意识微微偏开头。
他其实好久没抽烟了，已经有些不习惯烟的味道。
“有空来家里坐坐。”
“一定。”
“走，送你回去。”苏戈抽了口烟，丢掉，用脚捻灭。
“不用麻烦，我住富贵酒店，走路过去也就十分钟，还是先送开心回去吧，她今晚喝了不少。”
苏戈愣了一秒，似乎明白了他为什么不住他外婆家。
“也不差这十分钟，别啰嗦，上车。”苏戈率先上了车，不给孟玄烨再拒绝的机会。
孟玄烨也丢掉烟，踩灭后开了副驾驶的门坐进去。
酒店一脚油门就到了。
孟玄烨下车后，弯腰叮嘱了句，“慢点开。”
苏戈摆摆手，留下一句话，掉个头回去了，“再联系。”
苏果第二天是被她妈妈叫醒的，让她赶紧起床，说她同学过来拜年，让她出去和人家聊聊。
“我同学？谁啊？”苏果捂着还有些疼的头，坐起来。
“孟玄烨，你以前赵老师的外甥啊，快起来。”
她差点忘记了，孟玄烨的外公，还是他们四、五年级的数学老师。
孟玄烨小的时候，就被他妈妈送回来，让他外婆外公带他，加上外公又是老师，可以很好的督促他学习，打好小学课程的基础。
苏果对昨晚的记忆，最后停留在她和孟玄烨在门口等她哥哥和嫂子过来接，说了什么已经不记得了。
“你还磨蹭，还不快点。”苏妈妈在楼下，又喊了一句。
“这就起。”
苏果下楼，就看见孟玄烨和他哥坐在沙发上聊天。
她打着哈欠过去，“早啊。”
孟玄烨转头，就见她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不早了，都十点了。”
她在一边的沙发上坐下，满脸困倦，“昨晚喝多了，要不是我妈叫我，我都起不来。”
“去吃碗粥，胃舒服点。”苏戈在一旁催促，“回上去拿件厚衣服穿，穿这么点不冷吗。”
“不冷，我去吃粥。”苏果套上棉拖鞋起身，走了两步才想起孟玄烨，回头看他，“你吃没？要不要一起吃点？”
“我吃过了。”孟玄烨笑着看她。
“那你们聊吧，我去吃粥了。”
苏果速战速决吃完粥，立马跑回屋里套了件厚衣服，捂住自己下楼的时候，被苏戈取笑，“不是不冷么？”
“刚起床没觉得多冷，现在觉得冷了。”她吸着鼻子坐下，抓一把瓜子嗑。
“一会去赵老师家不？”苏戈问她。
苏果嗑瓜子的手一顿，“去呗，好久没见过了，不过得去镇上买些东西。”
“不用买什么，人能过去，我外公就很开心了。”孟玄烨开口。
“哪有空手上人家家里拜年的道理，我家可没教过哦。”
苏戈看一眼时间，“现在就去买吧，刚好可以在老师家吃顿饭。”
苏果急了，“我还没化妆呢。”
“化什么，化了指不定还被说，你还想被老师教育不成？”苏戈给她一记白眼。
孟玄烨笑，“我外公没那么保守。”他看向苏果，“你天生丽质，化不化妆都一样好看。”
不得不说这话让人听得真是心花怒放。
苏果得意地瞥了自家哥哥一眼，“多学学人家，也不知道嫂子是怎么被你骗回来。”
“我先去楼上换个衣服，你们等我一下。”
“我们去车里等你。”苏戈说了句，和孟玄烨先去车里等。
十分钟后，苏果换好衣服下来，自觉地坐上后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