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因为,李木森虽稳重,毕竟年轻,也有强烈的好胜心,向来只钦服那些技术大拿,就这特工记录组长,成天都是干的整人害人的事,哪里能真正放在他李木森的眼里?
他还知道,那“立福酒家”的老板一家,中意的是他。
年轻的技术大拿李木森笑了:“组长长官,您要我说心里话?”
哈组长倒有些紧张了,似要抬手摸他那打了蜡的分头,又在半道上停住,一挥,尽量轻松地说:“当然要说心里话。”
然后又紧紧地盯住李木森的眼睛。
这时候,李木森已经想好,“就说心里话!”
他点点头说:“好。过去啊,我一直没怎么把那小女孩看得多好,就是漂亮一点嘛——
刚才组长长官这一问,我倒快快地想了一下,觉得,那小女孩,真地又美丽又贤惠,要是娶了做妻子,真真地是一件人生中喜事!”
说完,他也看着记录组长。
他心里想:“你不就是个有权抓人的特务吗?我行得正坐得直,从来也不跟什么赤党有什么来往,你还能为了一个女子,坑害好人?”
哈组长也没想到,年轻火气旺的李大技,会这样干脆地,还带些挖苦意思地回答自己。
他张着嘴几秒钟,竟没说出话来。
他到底还是经过训练的,很快调整了表情和姿态,笑道:“李大技,好,我就喜欢和你这样的年轻人打交道。心直口快,毫无城府。”
李木森尽量也装出微笑模样,忍住心中怒火。
其实他和这记录组长,本来没有什么个人私怨,即便加上那个餐馆老板二千金的归属事情,也不至于突然有这么大的心底怒气出现。
实际上,这是因为,近年来,李木森从少年到青年,从学校到工厂,自己的所见所闻,看这国家走向政治风云,看那些正直精英被赶杀如风云流散,看许多没有真才实学,就靠坑善害良的小人沐猴而冠------点点积累到了一起,到了这一刻,不知怎的,就突然像一个装了各种化学药品聚合在一起正好成为爆破物的炸药桶,正在慢慢成形!
哈组长话锋一转:“李大技,刚才扯得有些远了,也是我这个,关心则乱,哈哈。
另外有件事,因为鄙人担任组长一职,对若干机密负有监督守密之责,是以过问细致些——
我看了些记录,我们还没来的时候所作。
我总觉得,有些部门的技术细节,本不归李大技你负责过问,不知为何,李大技也要过手一遍?
而且,有些技术,是已经定型的产品生产过程中的环节,不存在立刻就要求改进提高——
这样的记录,我随时可以提出至少十件——
请问李大技,你这样认真钻研技术,还私自带走规定保密件阅看——
啊,我说多了,李大技,你明白我的意思就行了。
现在,我们还忙些别的事,这点小疑问,只是在我脑子里转,还没告诉任何人。
你知道,我们记录组增加了人手,我的副手,姓莫的年轻长官,可是一个很严格的人-------
怎么样,李大技,你对我的人品,当尽可放心------”
李木森对那个姓莫的年轻人有印象,似不怎么说话,也不像别的记录组成员那样,成天火急火燎的样子,年纪轻轻的,好像城府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