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室清宁等所有人都转移完成后也返回了穿梭机中,除了公羊玉驾驶着军破机甲护卫在旁外,其他人全都收缩回防并开启了穿梭机的防护屏障,开始朝着库尔市方向移动。
毕竟,现在这些伤员的情况不是仅靠临场措施就能够解决的,还是需要专业的人员和设备。
穿梭机上余俊德再次醒来,余睿铭在一旁紧紧握着父亲的手。因为已经接受过“恢复”能力者的初步治疗,所以余俊德就没有再占用稀缺的医疗舱。
“睿铭,这是在哪?”此时的余俊德已经不像先前那番激动,眼中则多了一抹阴沉。
“爸,我们在少室司长的穿梭机上,正在前往首府。”余睿铭向前靠了靠。
余俊德叹息道:“族地,族人,都如何了?”
“族地基本算是毁了,重建而已,问题不大。
至于族人,死亡2成,重伤需要调养4成,轻伤不影响行动3成。”余睿铭脱口而出,显然是早已统计好的:“另外,宾客本次基本没有伤亡,因为大多数都在典仪会场,受到了少室司长一行人的庇护。
目前,除了重伤需要治疗的跟我们一起登机了以外,其余宾客都各自离开返回驻地去了。”
余俊德突然睁大眼睛看向儿子:“等会,你是说,在会场的人都没什么大事,本次主要死伤都是在族内其他各处么?”
余睿铭一时间竟是有些错愕:“额。嗯,是的,怎么了?”
余俊德双眼已然通红,止不住的泪水再次顺着脸颊滑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发什么神经啊!是我害死了申辉和雅歌,都是我的错啊!”
余睿铭见此情形也只好安慰道:“爸,这也不能怪你啊!这一次突然的空袭和地震,确实造成了不少族人的死亡,但这并不是您的错啊!怪也应该怪那些背后的始作俑者。”
“不。”余俊德轻微地晃动一下脑袋:“你不懂。这次,真的是爸的错。”
余睿铭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等待父亲的下文。
“把宏图、宏大还有余茵都叫过来吧!”余俊德抬起另一只手冲余睿铭挥了挥,却又突然停住了:“那个,他们,都还活着么?”
余睿铭点了点头,起身前往停尸间。
此刻余宏图、余宏大和余茵正呆呆地坐在余申辉和符雅歌的收纳仓前,泪水早已干涸,双目无神,就这么坐着。
他们的伴侣则是依偎在他们身旁,轻轻抚摸着他们的后背,希望能稍稍给予一些心灵的慰藉。
余睿铭悄悄地走了过来,依次和三人做了简单的交流。随后宏图和宏大的妻子留了下来,其余四人则是跟着他一同前往余俊德的房间。
余俊德一见到几人便是强撑起了身子,深深地低下了自己的头颅,冲着三位子侄诚挚地说道:“对不起,是我没能保护好你们的父母,是我害了他们。”
三人并没有说话,或者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余俊德继续开口:“我,接二连三的犯了三次错误,害死了申辉和雅歌。
首先我就不该拉着他们去族内闲逛,如果我们一直呆在会场,也许就不会这样了。
其次是在申辉收到苏建的预警信息时没有第一时间避险,我们还是用常规速度在前往避难所,结果没有及时抵达目的地。
最后,我们遇到空袭时选择了错误的掩体,在躲避时又突发地震,你们的母亲连同一众族人受到地裂的影响被直接掩埋,而你们的父亲则在最后关头用尽力气将我抛了出来。但申辉自己的下半身却几乎在同一时刻被巨石碾压,最终因为失血过多,也归去了。
所以,这都是我的错。孩子们,如果有什么怨恨都发泄出来吧!我都承受,都是我应得的。是我,害了你们的父母,对不起,对不起......”
三人听着陈述,面容变化不断。
最终,还是由身为大哥的余宏图率先开口:“大伯,我们很感激您愿意将这一切的真相告诉我们。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谁是敌人,谁是亲人我们还是分得清的。”
尔后,余宏大接了下去:“发动空袭者无疑是我们最大的仇人,而这无比巧合的地震,如果也是人为,那同样罪责难逃。只可惜,除了小弟,我们却是什么也做不到,也不知道初五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我们可以参军!”余茵突然开口,此刻的她正紧握双手,目光中充满了仇恨。
余俊德已然是满脸的惊讶:“你们,都不怪我么?如果不是我,也许你们的父母就不会有事;如果不是为了救我,至少申辉是肯定可以活下来的。”
余宏大摇了摇头:“说实话,一点不怪是不可能的。但,怪又能如何,错不在您。我们从小接受的教育让我们明白,受害者不是有罪的。
而且,大伯您是我们家族当下的核心枢纽,我想父亲也是这么认为的吧!我们遵从父母的意志,知晓宗族利益当至上,所以您还不能倒下,睿铭哥还需要您送一程。”
“再者,即便爸妈没有去,其他人也还是会死的,对吧!我们余家,还是会遭受同样的打击,这是不可辩驳的事实。”余宏图回想着停尸房那连片布设的收纳仓,而他知道,还有大量没有回收的尸体,这一次对余家的影响太大了。
唯有余茵却是咬牙切齿、一字一字地说道:“怪!怎么不怪!那可是我们的爸妈啊!从小对我宠爱无比的爸妈啊!
但,怪又能如何呢?就算你死了,能换回来爸妈么?不行的,什么都没了。大伯,求求你了,安排我进军部吧!”
“谢谢。”余俊德长长地呼了一口气,他原本已经做好迎接铺天盖地谩骂的准备了,甚至是人身攻击。但没想到,却是这个结果,心中不禁感慨:申辉和雅歌的家教真好啊!
余俊德扭头看了看儿子:“睿铭,以后他们就是你的亲弟弟、亲妹妹,包括初五。要好好对他们,绝不能让他们受到一丝来自家族的委屈。
余茵的要求,按她说的去办吧!就说是初五的妹妹,苏建会妥善安......”
“大伯,我们也要去!”然而不等余俊德说完,余宏图和余宏大就异口同声地喊道。
余俊德回头在两兄弟身上扫视了许久,叹了口气:“睿铭,一起办吧!”
“嗯,我本就是把他们当作亲弟弟、亲妹妹的。”余睿铭点了点头,又冲着三人说道:“你们确定都要去军部么?不留一个么?”
余宏图看着余茵,忍不住开口:“小妹,要不你还是......”
余茵立刻抬起了握紧的双拳,双眼赤红地看着大哥:“我一定要去,而且我要去前线,我要杀敌,我要看着盛甸国那群杂碎一个一个倒在我的面前!”
余宏大伸手拍了拍大哥的肩膀:“算了,小妹不是我们能劝动的。”
“好,等抵达库尔市我就开始安排。”余睿铭趁着余茵不注意的时候给了余宏图一个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