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好久,等过了哈少校通常回厂的时间,也不见人影。小莫的能磨的慢性子,也终于有些不耐起来。
“妈的,怎么搞的?难道哈少校知道漏了风,半途上逃走了?”
小莫想到这里,不由倒抽一口冷气。
终于等来了城里来的车,却是卡车,呼啦啦跳下来十几个兵。
下面的兵不明所以,眼睁睁看这十多个兵枪在手,凶狠狠散开,占据了四角要害位置。
小莫看着不对,拔出枪来:“老钱,怎么回事?”
老钱气喘吁吁:“副座,哈,哈少校在哪里?”
小莫奇怪:“怎么?你们从省城来,不知道哈少校的下落?我们在这里,怎么知道?我们正等他呢!”
老钱脸色惨白,跺脚道:“坏了坏了,我们紧赶慢赶,还是漏了,漏了!”
小莫听事情好像严重,心中焦急,催道:“老钱你他妈的就快说怎么回事!”
他能磨的性子,也终于被老钱的话刺激得有点发毛!
老钱说:“嗨,这他妈的——”一眼看见省城来的国民革命军和驻守总厂的国民革命军们王八看绿豆——大眼瞪小眼,便喝道:“都放下枪!都是自己人!不要胡猜乱想!他妈的——”
没完成处座交代的任务,老钱很生气。
“由你走”松了口气。还是第一次到南江兵工总厂来,站在那里东张西望。
他当然知道,钱长官带他和士兵弟兄们来这里是要抓人的。
他也隐隐知道,是要抓哈少校。
“哈少校,行营侦缉处里这么高的长官,是赤党?
他妈的,这也太蝎虎了!要不是我亲耳听见李副处长当面向钱长官交代,打死我也不敢相信。
妈的,哈少校这样的人,是赤党,这也太危险了!
要是哈少校带我出去执行任务,他老小子赤党的劲头上来,下命令要老子开枪打一个政府的长官,妈的,老子是打,还是不打?”
“由你走”一时间胡思乱想,只觉的摸着驳壳枪枪柄的手心都出了汗,赶紧撒开,在裤子屁股上擦擦。
小莫看看这好几十军警特人员,都在等候命令,下一步干嘛?便向老钱说:“老钱,你宣布一下,咱们按照正常程序行事,不徇私情!”
老钱说:“是,副座。”
转身高声宣布:“各位,遵照行营李处座指令,咱们现在此处最高长官莫副座要兄弟我宣布一下——目前此案重要关联人,是侦缉处派出驻守兵工总厂记账组组长哈家山少校。
各位注意!记账组弟兄们,有分工片区缉查任务的,负责各自定位监督车间的查问,每人带一个国民革命军弟兄,到车间时,可全权调用车间里包括督导员的保卫人员!
其余的士兵弟兄,跟排长老弟一起,随我搜查哈家山的住处,还有他的临时办公室。”他看一眼小莫。
小莫微微点头。
老钱继续下令:“各位,分头行动,快!
注意一条,遇到嫌疑人时,不要随意开枪——除非对方持械反抗。好,开始!”
众人各奔战线岗位,同时也都有些心惊,只觉得上峰这回是生了气了——“----还没完全查实的事情,哈少校要是一时发怒,摸摸手枪,我这一枪是打,还是不打?”
有的想:“妈的,老子自己的命要紧,上峰既然有话,老子见了不对,就是一枪!哈少校,老子对不住你了-----”
有的琢磨:“哈少校对我还不错,真有了一时说不清的时候,哈少校要反抗,我就一枪敲在他腿上,被打残了,也比打死了好-----”
他们不知道,他们这些都是多余的担心。
哈少校已经被那根勒断他脖子的麻绳,紧紧缚在他那辆摩托车上,随一条船走了一段,沉到了江水下面。
摩托车的车胎被扎破,整车没了丝毫浮力。小薛等人还不放心,沉车之前,又将一支长满铁锈的大船用锚也系在了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