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邑居天下中心,外城七十二平方里,工程浩大,天下各国诸侯领着国民在这里挥汗如雨,希望新的都城能给大周带来方便,也为大周带来长治久安的好运。
从殷商朝歌、奄城、徐国、蒲姑、蓟国等等地方迁来的几十万人口也被安置在洛邑附近。他们农忙时种田,忙完了农活则是被安排去修建庞大的新都城洛邑。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原来的商人们每年都重复着相同的事情。为了活命,商人们起初默默苦干,都没有什么动静,老老实实地干着,但是日子一长,不免有些烦躁,他们情绪也就跟着上来了,他们的意见也变大了,慢慢地他们在各处工地上,聚众闹起事来!
他们闹事的次多了,规模大了,终于被摄政王周公知道了。作为资深的政治家,周公知道这些商人的情绪一定要安抚,个别的刺头一定要受到镇压,否则几十万人一同在洛邑闹起事来,搞起破坏来,再往坏处想,他们再次造起反来,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周公把那些带头闹事,曾经有头有脸的商人们集中到一起,并对他们发表了一篇著名的演说《多士》。
历史是这样记载,成王七年三月,周公新年第一次来到新都洛邑,周公这次来到洛邑是要把成王的命令向原来那些商王朝的贵族们宣告。
周公见殷人贵族们集合起来了,于是开始了他的演讲:“殷人贵族们大家好!你们啊!主要是因为你们的纣王对上天不敬,才让上天降下了对你们殷商的惩罚,让你们殷商遭受了亡国的大祸。”
殷人贵族们不屑一顾,哼,反正我们殷商被打败了,随你怎么说,反正你怎么说都行!
周公也知道殷人贵族们的不服,但周公也不急于说服他们,于是周公继续说道:“我们周人得到上天的神圣命令,让我们周人代表上天明确它的威严,实行它对你们殷商纣王的惩罚,命令你们殷商纣王终止上天赋予他的帝业!现在我要告诉你们这些殷商旧贵族,并不是我们小小的周国敢夺取你们殷国的大命。而是上天不愿意把大命给那个谎话连篇又胡作非为的人,所以上天才决定帮助我们周人。否则的话,我们周人怎么敢妄求这个大位呢?是上帝不把大位给你们殷人了,而我们周人也只是按照上帝的命令行事。因为上帝是圣明而威严的,所以我们周人不得不这样去做。”
周公说周人夺取殷人的天下是顺承天意的。殷人们知道自己被打败了,现在也无话可说,但是心中就是不服。
周公接着对他们说:“我经常听说‘上帝对于淫逸的行为是制止的。’因此夏不节制自己淫逸放纵的行为,于是上帝降下深知天命的人,来规劝夏人,希望他们节制自己淫逸放纵的行为。他们不但不听从上帝的教导,还变得更加淫逸放纵起来,他们的嘴巴也不干净,说出了很多怠慢上帝的话来!因此上帝不能不考虑他所听到的情况,他觉得夏不再适合大命,于是他决定废除夏的大命,降下了对夏的惩罚。上帝命令你们的先祖成汤革除夏的大命,任命一些有才干,品德优良的人治理四方!”
周公的话给殷人们喝上了一碗鸡汤,觉得他们的祖上成汤确实是顺天承运而取得天下,他们为此深感自豪。
周公看到他们有所感动,有所共鸣,于是决定继续给他们鸡汤喝。周公接着讲道:“你们的祖上从成汤到帝乙,无不大力宣扬德治,无不谨慎地祭祀上天!而上天也给殷王们大力支持,以安治殷国。殷王们也不敢违背上帝的旨意行事,他们也都按照上天的旨意给人们带来恩泽。”
殷人们听了也深以为然,都拉近了与周公的距离。
周公见殷人们得意起来,于是话峰一转,说道:“但是帝乙之后那位纣王与他儿子武庚则是不一样了,他们轻慢侮辱上帝,又怎能像样先王们那样为国家辛勤劳苦呢?他们荒诞淫逸奢侈腐化,根本不把上天圣明的教导与民众的疾苦放在心头。因此上帝便不再保佑殷商,而降下了丧亡的大祸给你们殷商。因为上天是不会把大命给那些不发扬光大他的大德的人的,因此四方不论是小国还是大国的丧亡,没有不是因为有罪而招致灭亡的惩罚的。”
周公把殷商灭亡的责任都推到了纣王与武庚两人的身上,这些殷商的贵族们不置可否,他们对殷商的灭亡不用承担责任,故也没有什么压力。
周公看到他们都是一副无辜的模样,他们并没有受到周公指责,都很释然的样子,周公知道他们不再反感自己。周公于是接着说:“你们都给我听好了。因为你们纣王与武庚对上天的不敬,上天才降下了对你们的丧亡的惩罚,我们周王才奉上天神圣的命令:‘你们去把不敬上天的殷国给我灭了,灭了它后要向我报告。’因此你们要忠心耿耿地服从我们周人的统治,不得有二心。是你们一定要和我们王家为敌,才招至你们殷国丧国。我可以在这里说:你们无法无天在先,我们并有进攻你们的情况下,你们竟然在自己的都城对我们发难。我现在考虑上天已经降下灭国的大祸给殷国了,所以也就不再另外治你们的罪了。”
这些商人贵族们现在恨死了武庚,他跟着管叔搞什么锤子叛乱了,纣王把天下丢了以后,武庚搞得现在连一个殷人故国也被周公找借口灭掉了,大家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好日子就这样没有了,谁不郁闷呢?周公你说不再治我们罪,可现在我们比被治罪还难受啊!
周公也知道自由懒散成习惯的殷人们现在不好受,但是不能让他们把怒气发泄到自己及周人头上,故接着说道:“啊!告诉你们这些商人贵族们吧。予之所以把你们这些人迁移来到西方,并不是予一人不讲仁德使你们不得安宁,这实在是上天的意思啊!我们周人不敢违背上天的旨意。予也不敢怠慢迟延。因此你们千万别怨予一人啊!”
殷人们怨天怨地,怨纣王,怨武庚。怎么会不怨周公,不怨周人呢?只是被周公这么一说,他们将以前怨恨的对象从原来只有周人一个目标到现在变成了上天、纣王、武庚与周人四个目标。让殷人们对周公本人的敌意也稍稍下降了一些。看来周公演讲的效果还是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