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低下头来,她自知事急从权不该拘泥于男女之别,可是他们相识才几天啊,她实在抹不开脸。
他坐到她身侧,见其并不配合,自然也理解她的顾虑:“你若不愿意,我这就带你去别院让婢女处理——”
车窗外,前去探路的府兵回来了:“殿下,前方客栈发生了一起人命案,被害者已毒发身亡。办案的衙役从其随身携带的包袱里搜到了几包药材和一张银票,还有一块思府的腰牌。”
“思府!”思念闻言一惊,暗自猜测:死的人是谁?
柏寒梧对上思念的眼眸,示意她不要着急,转而命令府兵:“让光霁着人跟进,有任何进展及时报知本王。”
“是,殿下。”府兵领命退去。
人来人往的客栈出了这样的事,看样子一时半会儿路是走不通了。结合眼下的状况,思念只能狠心的将脸皮丢到一边,背对着柏寒梧,开始宽衣解带……
衣衫滑落至腰际,长发尽数拨到身前。
原本应该光洁无瑕的脊背因为肩部新旧伤的重叠,落入柏寒梧的眼中显得格外刺目。
思念隐约觉得:客栈中被人毒害致死的人应该有所指向,思府……
柏寒梧温言道:“你忍着些。”
思念似是而非的点了点头。
当旧纱布被撕开,伤口早已血迹黏连。当消炎的药粉一点一点的撒在伤处时,思念顿觉疼痛异常!她咬紧牙关避免自己发出声音。
柏寒梧:“你若受不住,不必忍着。”
不必忍着?叫出声来么?光天化日之下,不知情的人会怎么想?一定会脑洞大开吧!
“让殿下见笑了。”此时,思念已经无法集中精神去想事情。
柏寒梧:“如你这般坚忍的女子我还是头一回见,钦慕都来不及,又岂会笑话?”
若她对柏寒梧有意,这般中肯夸赞的言语听到耳中定能欢喜好久。
可她对他并无那样的心思,加之目前的状况,只盼能尽快把药上完,好早些结束这令人尴尬的气氛。
少顷,包扎完毕。
柏寒梧替其将衣衫拾起,而后坐回原位。
思念将衣衫穿戴好,再次面对他时,倍感不自在。
他已将药盒收好放归原处,此时正拿着一支火折子,连吹了两口气,火苗燃起。
很快,染血的旧棉纱化为灰烬掉落在杯盏中,水面上漂浮着一层的灰烬。
柏寒梧再看向她时,眼神越发的温柔。
思念低头,不去与之对视。
柏寒梧:“伤口已经挣开,又得将养些时日。这个化儿——”
思念:“不知者不怪,况且,化儿只是个孩子。”
柏寒梧:“他很喜欢你。”
思念:“我也喜欢他。”
柏寒梧:“那我呢?”
思念:“啊?”
一时,车厢内开始静默。
为了打破这尴尬的气氛,思念转移了话题:“为我验伤的人是柳前辈吧?”
看他的表情,她知道自己说对了。这其实并不难猜,因为在喝汤药的时候,她发现里头并未添加任何怯毒的草药。